第2章 狐朋狗友
第一章 鬼風口
九十年後,四川成都。“往事不要再提,我可以好好繼續”傷感的手機鈴聲打斷了我無聊的對窗口下來來往往的美眉的打望。“誰會給我打電話?”我略帶好奇的拿起電話。“爛紅薯,有空嗎?下午來我家,晚上好好的喝一頓,記住呀,在我家。”也不等我反應過來就掛了。是我的死黨——猴子。我不由得搖搖頭苦笑一下,“這隻死猴子,心急火燎的毛病老是改不了。”
猴子是我在監獄裏認識的,他本來就姓侯,人又機靈,身材有點瘦,所以大家都叫他猴子。他本人倒也不怎麽在意,就是老是愛強調“瘦是瘦,有肌肉”一邊還亮亮不太發達的肱二頭肌。
一年前我還是四川成都某大學中文係中文係的一個大學生。中文係是幹什麽的這個問題著實讓沒什麽文化的母親疑惑了半天。“讀了十幾年,中國字還沒認全,畢業了比誰認的字多嗎?”對於這個問題我至今也沒有答案。出來後感覺就像萬金油,什麽都可以用,又什麽都不精。
那一年,和學校的一個女生愛的死去活來。也活該自己命中有一劫。那天正好碰到學校一個追求她的一個公子哥糾纏她,我衝上前去和那小子理論,兩句話不合,那小子就亮起了拳頭。我打小在農村長大,又是學校的籃球隊的,身高178cm,打起架來自然不含糊。不知道是自己的拳頭太硬,還是那小子的骨頭太軟,反正沒幾下那小子就滿地找牙,結果視網膜脫落。公子哥的爸媽不幹了,人家有錢有勢,提出了天文數字的賠償,放出話來:
“老子要的不是錢,就要你坐牢。”
結果農村的父母賠不出那麽多的錢,再加上公子哥一家的運作,我就乖乖的進去吃了一年的牢飯。剛開始那個女生還來看我,每次都哭的死去活來的,後來就沒了消息。痛定思痛後我也認了,也不怎麽恨她了,換做是我,我也不敢保證會不變心。
猴子家在成都郊外農村的。打小不愛學習,用他的話說就是“在課堂上比他媽的坐牢還難受”。早早的就出來混社會,猴子人機靈,嘴皮子會說,沒幾年被陝西的一個盜墓賊看中,收為了徒弟。這小子進去混了不久就出事了。活該那小子倒黴,那次他望風。結果頭天晚上打了通宵的麻將,接到師傅的電話就急匆匆的趕來“掏貨”。望風時睡著了。被一陣嘈雜聲驚醒時,腦子還迷迷糊糊的,昏頭豬腦的往盜墓的地兒跑。看到那裏手電亂晃,他嚷了一嗓子“靠,想把警察招來呀.”回過神來一看,周圍全是警察。警察也樂了“還有趕著往裏跳的。”
這樣猴子和我就進了同一所監獄,分進了同一個號子,大家也就成了朋友。
趕到猴子家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那是城外不遠處的一個普通村子。猴子的家是那種古老的房子,估計已經好幾十年了,顯得破敗不堪,和周圍豎立的幾幢嶄新的小洋樓顯得格格不入。此刻,我和猴子正對坐而飲,桌子下散落著七八個啤酒瓶。猴子和我的情緒都顯得不太高,隻顧著悶頭喝酒。
“最近怎麽樣,工作還好嗎?”猴子問道,
“不怎麽樣”我仰脖灌下一口啤酒,“出來後本以為怎麽著也能混口飯吃,結果人家一看進去過的,眼神都變了。有一回,我瞞了坐牢的經曆,在一個公司幹銷售,成績還不錯。本想好好的幹一番事業,結果經理後來翻我的檔案,又沒戲了。”
“現在就是這個樣子,你們搞銷售的,手中過的貨款不是個小數,能放心的把大把的錢放在一個勞改犯手裏,人家又對你不了解,換做我也不會。看開點。”猴子安慰我到。
“別光說我,你現在怎麽樣?出來後就沒你的消息,你小子又跑到哪裏去鬼混了,該不是又跑到陝西當“土狗”去了吧?”土狗是黑話,指的就是鑽進土洞挖墓的。以前在號子裏的時候,猴子常一本正經的對別人介紹:“鄙兄弟是專門挖墳坑的,隻不過別人是挖好了坑再埋,我是埋好了再挖,程序不同而已,一樣是憑勞動吃飯。”
“別提了,陝西那邊不好混了,出了那檔子事,哪個“支鍋”(盜墓的組織者,牽頭的人)還會找我。”猴子無精打采的說道“還好我沒供出師傅,師傅給了我兩萬塊錢,叫我回來等等看,我估計沒戲了。”
“你他媽的看看我家這房子,放個屁也得分兩次,不然就給震倒了。”猴子心中的鬱悶被調動了起來,“我在村裏都快抬不起頭來,坐過牢,又沒錢,人家看你的眼色都不對勁。好像我他媽的臉上都寫著可憐兩個字。我老娘歲數也不小了,這兩年眼神也不好使了,估計是白內障什麽的,我想起來就想罵街,格老子的,都成了別人的笑話。老子總有一天要出人頭地。”
兩個人相顧無言,唯有淚千行。低頭喝酒,揚頭狼嚎,好像兩個瘋子,惹的猴子的老娘出裏屋出來看了好幾次。
喝道半夜,猴子家的啤酒都沒了,我們倆也有點到位了。
我大著舌頭嚷道:“猴子酒呢?沒了?不可能,你們家肯定有老窖(父母珍藏的東西)。快他媽的給我拿出來,老子要喝酒。”
猴子聽了楞一愣神,“你別說,說不定我家還真有老窖,小時候我就見我娘在柴房的地下搗鼓什麽,被我撞見了,她說是我爹當年埋的酒。走走走去找找。”
猴子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拉著我跑向了後屋的柴房。
昏暗的燈光下,猴子興致勃勃的挖著,我無聊的靠在一堆稻穀上昏昏欲睡。
猛然間,猴子不動了,怔怔的望著他刨出的那個坑發呆。
“這小子真的挖到了?”我站起身來。
坑底不是想象中的酒壇,而是一個小小的紅木匣子,樣式古樸。匣子上的小鎖早已鏽跡斑斑,看來很有些年頭。
這是什麽?
猴子和我呆呆的互相望了一下,倆人的眼中隻有兩個字“好奇”。
我們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合力扭開了鎖。鎖早已經鏽爛,輕輕的一用力就掉了。盒子打開了。是一團早已看不出顏色的布。打開布,裏麵竟然是一個元寶樣的物品。猴子激動的掏出元寶,拂去上麵的灰塵,露出了金燦燦的光澤。
“金子,金子,猴子,是金子。”我激動的叫起來,“你他媽的家裏果然有老窖,這麽大的一坨,估計上萬了。快交代,你們家老祖宗是不是地主,肯定是打土豪,分田地的時候把剝削貧苦大眾的血汗錢埋起來的。看不出來你這小子還是階級敵人。”
猴子沒有理睬我的嚷嚷,像老僧入定一樣的發呆,臉上沒有狂喜,反而是一種古怪的神色。
“傳說是真的,是真的。”猴子喃喃的說道。
我對猴子的表情感到疑惑不解:“你該不會高興傻了吧,不就是一個金元寶嗎,至於嗎?還傳說,什麽傳說?女媧補天?”
猴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小的時候,我就從族裏的一個叔叔那裏聽說過金元寶的事,好像是關於一個寶藏的傳說,隻是大家誰也沒有親眼見過這東西,都隻是當做吹牛皮而已,沒想到金元寶真的存在。”
聽到“寶藏”兩個字,我的酒也醒了,事情變的越來越有趣了。我那過金元寶來仔細的看了看,它和電視上我們看到的金元寶沒有什麽區別,隻是由於年代久遠,再加上一些灰塵而顯得黯淡不少。
“什麽寶藏?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