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六)
在阿龍父親的邀請下,我、愛永和王隊長以及那幾個村中的名士一同來到了阿龍家。阿龍家也很豪華,如果不看洋樓的外表,與城裏有錢人的別墅不相上下。樓內外到處貼著喜字,剛進門,就看到一個美豔的少女站在門內歡迎我們,她一身素裝,俏麗的臉寵泛著健康的紅潤。
“這是我的未婚妻小林。他們是我時常向你提到的愛永和華夢陽。叫趙媽沏幾杯茶到大廳來,我們有要事商量,剛才村裏發生了一起大事件……”阿龍附在她未婚妻小林的耳邊言語了一番,一定是告訴她剛才的殺人事件。
“啊!”她一聲驚呼,阿龍父親見她如此失態,皺了皺眉頭於是,幹咳兩聲:
“啊……你也去幫幫趙媽的忙。大家都請坐下吧。”
一幹人等依言入座,大家臉色凝重,彼此都保持著緘默。待那趙媽將茶水端上桌來後小林也坐到了阿龍的身邊,我注意到老色鬼胡老板色迷迷的眼光一直沒有離開過阿龍的未婚妻的身上,阿龍的父親也注意到了這點,於是他開口說道:
“村裏發生這樣的血案,我想今年的彩鳳祭是辦不了啦!你們看如何?啊!老胡!”
胡老板忙轉過頭來,陰陰的說道:
“我倒覺得今年的彩鳳祭辦得最有特色,多好的祭品啊!我想彩鳳王一定非常滿意!哈……”
“這是報應!!”從剛才都一言不發的鐵心蘭突然站起身來,環視了在場的每個人,眼神中流露出無比的哀怨,然後她對著胡老隊狠狠的說:“胡懷仁,我告訴你彩鳳王是個會洞察一切的神靈,你做過什麽你自己最清楚,血的詛咒一定還會應驗,你等著吧!”說完冷冷的笑了幾聲便不辭而別。
聽到鐵心蘭的一席話,胡懷仁陰險的臉上也不免淌下幾滴豆大的汗珠,而坐在他旁邊的那始終一言不發的美貌女人,此時嘴角裏卻閃過一絲可怕的笑意,稍縱即使,隨後又是一副萎迷不振的神情。
“血的詛咒?”這時我注意到在胡懷仁的對麵坐著的一位肥胖的中年婦女,此刻她也顯得無比激動和恐慌,喃喃自語著,“難道是他?我早就覺得那首童謠有問題了……他……難道……”雖然她的說話聲音很細小,但我還是勉強聽到了一些,果然與我推測的一致,我們進村後接二連三所聽到的那首童謠裏一定隱藏著一個人的名字,而這個人與這次血案也一定有著某種聯係,這首童謠或許就是凶手的警告與暗示。
“請問村裏麵是否有一個姓白的瞎子!”我忍不住發問。剛剛說完就看到在坐的幾個人神情大變,特別是胡老板和那肥胖女人眼瞪得老大,仿佛聽到了什麽恐怖的東西,張著嘴想說話,卻什麽也說不出來,隻是從喉嚨管裏發出可怕的嗚嗚聲。而胡老板邊上那美貌女人卻一個勁的盯著我看,似乎也想要說什麽,片刻後又低下頭一言不發。
“沒有啊!為什麽你這麽問。”王隊長顯然沒有注意到在座人神態上的變化,津津有味的呷了口茶,仿佛剛才根本沒有發生殺人血案。
“不,我隻是隨便一問。對了,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想問問阿龍。”
“問我?”阿龍一臉不解的望向我。
“對,我記得中午我無意間提到了‘彩鳳’二字的時候,你的神情有異,照理說你們應該對‘彩鳳’很尊敬才對, 為什麽會顯得害怕呢?接著,在龍堂拜訪村長的時候,那些小孩子唱了一首帶有彩鳳的歌謠時 ,村長也似乎換了一個人變得暴燥起來,這又是什麽原因呢?我想你應該知道一些內情吧?”
“唔……唔……”阿龍無言以對,卻將目光望向他父親。
“阿龍說說吧,反正你的這位同學是位偵探,說不定那件事對於破案有些幫助。咳……”阿龍父親又是幾聲厲害的咳嗽聲。
“事實上,昨天早上村長大宅裏收到了一封奇怪的信件,內容有些模糊,但從現在發生這樣的血案看來,那應該是封恐嚇信。”阿龍說著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一封信遞給我,那封信是用報刊中的字剪下來拚揍粘接而成,內容如下:
“我是一隻即將羽化的人麵蛾,脫胎換骨的我將振翅而起飛回到我最懷念的地方,那些背叛我的人們,以血為詛咒的祭典儀式將會陸續降臨到你們身上,你們的三生百世會在一抹流眸間支離破碎風化消蝕,片片流入罪惡與仇恨的焚化爐,你們的肉體和靈魂將萬世不劫永不超生! 彩鳳王敬上。”
看完後我又將那封信交到了王隊長手中,他也認真的看了起來。
“這的確是封恐嚇信,而且寄信人還用了‘陸續’二字,你們知道是什麽意思嗎?”
“你是說還會有人遇害嗎?”
“極有可能。”我點點頭,又將王隊長手中的報告拿到了手上,報告的內容大致如下:根據死者血液的粘稠度來看初步推斷死者遇害時間大概在下午五點到六鍾之間,死者身上有多處致命傷,但具體死因必須等到法醫來鑒定後才能得出,由於龍堂進出的人較多,因此指紋的采集工作相當困難,作案凶器應該是那把鐵劍,因為鐵劍上還殘留著死者的血液,劍把上並未采集到任何指紋,說明凶手在作案後已經將指紋擦試幹淨。
“王隊長,你們的工作的確做的非常專業,可以和城裏的神風偵察隊相媲美了,不過我也有點不成熟的建議提出來,你是否應該針對死者遇害的這段時間內,村民的不在場證明搜集一下,這樣可以縮小偵訊的範圍。”
“你說的很對,我也正有此意!”王隊長放下那封恐嚇信,一臉得意的說:“明天就審問一下村裏的男人。”
“不,女的也應在偵訊範圍之內。”
“什麽?為什麽?”
正當我們爭論之際,胡懷仁的大哥大響了起來。
“喂……是我,怎麽,你們已經將那位貴賓請來了嗎?哈哈哈,好好好,幹得好,我馬上就回來!”胡懷仁故意壓低聲音,似乎生怕我們聽到一樣,可我依然非常清楚的聽到了他的對話。
“我們沒有什麽事情了吧?”這時那肥胖的女人忽然站起身來,“古柯還在家等著我呢?我要是不回去,她肯定不會睡覺的,我先告辭了。”原來這胖女人是古柯的家人。
“我也要走了,我有個重要的客戶要與我談件大生意!對著你們這些無聊的人太沒趣了!我要告辭了!胡晴,走,咱們走!”胡老板也一同離座,那個美貌女人原來叫胡晴,她也應聲站起來。阿龍父親、阿龍和他的未婚妻小林忙起身相送客人,愛永也將雲芳送出了門口。而我依然和王隊長談論著案情,當然要從他那裏得到任何幫助我並沒有抱多大的希望,不過我畢竟知道了王隊長是五年前才來到彩鳳村當保安隊長的,這也就是說如果在五年之前這裏曾經有個姓白的瞎子存在的話,他是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