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雛鳳初鳴一
第四十八章 雛鳳初鳴（一）
星期六下午，春日裏依舊有些冷冽的風，卻擋不住四下裏泛起的層層綠意，枝頭上嫩如鵝黃的尖芽爭先恐後地頂出了頭，證明著春天已經到了這北國，到了這人間。
白冰燕亭亭地站在校圖書館外，任微風吹動著長發，拂起如許輕柔的浪波，也如這春風般拂動著來來往往小男生們的心。
她並沒察覺身上落下那許多留戀的目光，隻是有點心煩，咬著唇角，“這個死雷動！竟敢遲到！讓我等這麽長時間！真是！人家都是女孩子遲到，讓男孩子等的！我幹嘛來這麽早！哼！臭雷動！…………”一絲幽怨難以自禁地浮上了那本是宜喜宜嗔的嬌靨上，“什麽時候才能象別人那樣，和我相處呢？”
突地，一隻手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啊！”白冰燕尖叫一聲，猛地轉身，卻見雷動被她這一聲嚇得瞪大眼睛，呆在原地，兩個人愣了幾秒鍾，白冰燕才長出一口氣，臉上浮現出沒好氣的模樣，雷動則把仍然做著拍肩動作的手收回眼前，努力地盯著看自己的手，似乎上麵有什麽稀奇古怪，白冰燕給氣樂了，“你看什麽呢！”
雷動仍舊不抬眼，還盯著自己的右手，“我這隻手上長鬼了嗎？這麽嚇人？”
逗得白冰燕更笑起來，少頃，收住笑：“你遲到這麽長時間幹嘛去了？”
“遲到？咱們定的是幾點？白才女？”雷動驚訝地。
“六點半啊？”
“您再看看現在幾點？”
白冰燕仔細看表，“呀！五點四十！”
雷動吃驚地瞪眼看著她，“小姐，你不是急著見我急到看錯表吧！要不是有人告訴我你在這裏傻站著，不知等誰，您是不是要再站五十分鍾啊？！”
白冰燕小臉登時通紅起來，一直紅到了脖梗兒，“快閉嘴！不許說！”
雷動便配合地突然住了嘴，臉上的表情象一下子被凍住了一樣，眼睛也像是不敢看她，以免她難堪般斜向了天空！
白冰燕登時被他古怪的樣子逗笑了，尷尬的感覺不翼而飛，雷動也一笑，“好了，看來我的訓練也先放一放吧，別讓白才女白白曠了她最鍾愛的音樂課溜出來一趟！”
“知道就好，說吧，找我什麽事？”
“校隊約我們比賽的事你知道了嗎？”
“啊，知道啊，噢……我明白了，你是不是要和我說啦啦隊的事？”
“哈，不愧是白才女！蕙心蘭質呀！一猜便中！”雷動伸出大拇指誇道，“還有兩個多星期，咱們班的啦啦隊行不行？”
“你老先生給的標準哪兒那麽好達到呀！幸好咱們班還有幾個懂點音樂的，大家也還算齊心，差不多了，但配合上還不大好。兩個星期……應該行吧！”白冰燕不大肯定地道。
“不好意思呀，時間是緊了點兒，是不是還有什麽困難？”雷動看出，白冰燕並不是單純為了時間緊張、啦啦隊配合欠缺而遲疑。
白冰燕猶豫了一下，道：“這次是校隊和咱們班比賽，我又是校啦啦隊成員，校長讓我參加校啦啦隊給校隊加油！”
“啊？那怎麽辦？白副校長怎麽說？”
“他讓我自己看著辦！不過我怎麽做他都支持我，我明白他是不好明說，他的意思肯定還是讚成我以班裏一員的身份出席，而不是給校隊的人長威風……但老班……”白冰燕說了半截停住了。
“老班又給校長抬麵子是吧？”雷動有點兒忿忿。
“不管她，我肯定不去校啦啦隊！不過咱們班的人可太少了，我想把一年級的人都發動一下，要不然人家可是用全校對一個班！我們可比不過！要是我們一開始加油，人家幾十個班的聲音壓過來，那……”
“對呀，我頭疼的也就是這個問題，要不然我幹嘛這麽著急地找你！”雷動撓撓頭。
“哼！我就知道，你要不是有急事，才不會主動來約我呢！”白冰燕大發嬌嗔。
“嘻嘻嘻嘻，您大人有大量！這不是被校隊的人*到這兒了嘛……”雷動趕忙說起了軟話。
“看來，你已經有主意了？”白冰燕一看他沒有想象中那麽著急的樣子，就明白自己剛想到的大難題，這個家夥早就有解了！“說吧，什麽鬼主意？”
雷動嘻嘻笑著：“這樣，咱們改一下計劃，唱隊歌就先不用了，咱們用一些聲音穿透力強的樂器怎麽樣？”
“你是說……用樂器的穿透力打破他們的人數優勢？”
“是這個意思，還有，問題應該不象你想的那麽嚴重！學校組織全校觀戰，人心不可能都向著校隊！有些人是被校隊打殘過的，不叫他們的倒好就不錯了；還有些人就是中立派，比如高中部的，反正都是本校的，誰踢得好，他們就會給誰加油！
還有，咱老王和你二叔又不是沒有大腦，校長要捧張帆，你二叔可是買了我們的潛力股！我才不信校長能把全校都壓住，他下半年要調動的事兒，又不是沒風聲，跟他風的人也就老班他們幾個吧！……”
白冰燕想了想也確實是這樣，白了他一眼，“陰謀家！說吧，你想用什麽樂器？”
雷動笑道：“這方麵你是專家，怎麽問起我來了？”
白冰燕也笑了，“讓你指使慣了，我自己都不動腦子了！……鼓是肯定要的，鈸和鑔太吵了，還不容易練……沒有什麽其他合適的樂器呢！我想想……鼓可以借一套，用不同大小、音階的鼓配成一套點兒，肯定效果不錯，但是不是單調了點兒？”
“我有個想法，關於鼓，就照你說的辦…另外能不能用古典弦樂器合奏曲試試？”雷動試探著問。他對這個辦法不是太有信心。他雖然記得“前生”裏的白才女在初三畢業典禮時，就搞過古典樂器合奏的節目，水平還相當高，但對白冰燕現在的能力並不清楚，古典器樂合奏，那可不是簡單的，時間這麽緊……他緊盯著白冰燕，生怕她搖頭。
白冰燕想了一會兒，肯定地點點頭，“行，我把我學琴的幾個同學請來，演奏應該是可以的，但問題是……”
本來聽她說行時就想要跳起來的雷動一聽到這兒，又蔫了！有點哆嗦地問：“什麽、問題？”
白冰燕微皺秀眉：“用什麽曲子呢？我腦袋裏可沒有能和足球比賽的氣氛吻合的古典曲目呢！時間太緊了，現編曲是肯定來不及！就是現成曲目，練也要練十天左右才能上得了台麵……”
聽她說的問題是這個，雷動賊忒兮兮地笑著，拿出了一本曲譜，上麵寫著：《男兒當自強》，他把黃飛鴻那永恒的主題曲拉來了！九二年春的北方，還沒有太多人熟悉這首曲子呢！
白冰燕接過去，馬上點著拍子輕吟起來……
還沒吟到幾個小節，她呼地一下站起來！“行，就用它，節拍旋律都好！不行，我要馬上去教授那兒，讓他給整個配一下器！把鼓配進去，一定棒極了！然後，我們合練的時候你要來，說說在什麽狀況演奏比較好……唉，你從哪兒找來的譜子？”
雷動一笑，“好用就行！這是我聽過的一首南方很流行的曲子，讓咱們音樂老師記了一下譜，她還讓我給她寫出來詞呢！”
“我說嘛，有很重的廣東音樂的感覺……行，有十多天，等賽前肯定練好！”癡迷音樂的白冰燕，現在恨不得馬上飛到教授家裏，讓他看看這個曲子了。
雷動笑著轉身走了兩步，又停下，背對著拎起書包要走的白冰燕冒了一句：“要是你能個人幫我奏一曲《十麵埋伏》，我就送你一個絕對精彩的進球做禮物！”說完，也沒回頭也沒停步地走了。
白冰燕卻一下子霞燒玉頰了！心頭如鹿撞一般……慌了幾秒鍾，她突然向走出挺遠的雷動喊道：“我怎麽知道哪個進球是送給我的？”
雷動停步轉過身來，聲音不高，但很清晰地傳了過去：“七分多鍾的曲子奏完之前，由我自己完成的進球，這還不夠明白嗎？”
白冰燕卻似鐵了心裝傻到底了，“那我也不明白！你得自己告訴我！”
雷動一呆，本來隻是想用這樣的方式，感謝她大小姐長久以來的幫助，以及被他和老班夾在中間難為的這些個日子的，但看來，這大小姐卻會錯了意了！當成了他要以這樣的方式向她表白了！
他無奈地撓頭，想了想，“好吧，我會讓你明白的！”
白冰燕看著他走遠的背影，跳了起來！“y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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