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敗上
第二章 敗（上）
還是這片球場，沒有一絲綠色，沒有哪怕一根小草的球場，有的隻是沙粒、碎瓦、煤渣……隻有漫天的暴土揚塵！但卻絲毫也減低不了他們對足球的狂熱摯愛……雖然這是他們天天都來的地方，但這一刻，他卻好象睽違已久的遊子返鄉時近鄉情切般險些便潸然淚下……
當他還在癡癡地回想的時候，兄弟們已經進場了，段偉並沒有因為來得早而從體育組那少得可憐的資源裏搶到足球，幾個來得更早的高年級生已經霸占了球場，雖然人少，可看不出他們有任何讓出場地或者允許別人共用場地的表示。
一道影子衝入場中，不用看，雷動也知道，那是副隊長方翔，全年級盤帶技術最好的他衝進場內，從那幾個笨鳥的“隊形”中穿過，腳上帶出了原本屬於那幾個二年級生的球！個人技術出眾的他當仁不讓地是第一個出馬的……“唉，一切都沒有變，隻有我變得更拙了，結局……怕會更糟吧！全年級的笑柄啊！……”方翔是去給對手一個下馬威的，不過，最後被“威”了的恰恰是他們這群一年級的“FRESHBIRD”。
一群兄弟跟上去，在方翔身後列成隊，挑釁地看著幾個二年級大笨鳥！
球場上就是這樣，技不如人，徒取其辱。幾個隻是來占場子的笨鳥麵麵相覷地看看敵我形式，知趣地沒有撲上來爭搶，而是過來一個代表，“怎麽，提前出場？”
“哪裏，你們更先出場，我們也不好意思搶這個風頭，不過你們就這幾個人？”
“小子，我們隻是先來占地的，收拾你們的人馬上就來。小心點……”
“小心什麽？……”大偉惡狠狠截斷他的話頭兒。
“哈！有人急著送死來了！”聲音從背後傳來，幾人回頭看去，一大群二年級生湧了過來。裏麵赫然有初中部校隊的幾個隊員！！前腰“黑牛”張勇剛！替補右前衛“老虎”武強！替補守門員王凱！
所有人不約而同在心裏道：“惡仗！”
“哼哼，怎麽，開挑？”二年級生中有人道。
“開吧，誰怕誰！”段偉惡狠狠地回了一句。
二年級眾人一愣，忽地一齊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小把戲！不知死活！”
方翔的臉上**了一下，向隊長段偉看去，段偉也正好看著他，兩個人同時點了點頭，其他人默契地齊齊向後退了五米。
“大概25米，讓他們嚐嚐厲害！”
“好！”沒有廢話，方翔一腳橫推，同時起動的段偉一腳大力抽射，球劃出一道純美的直線！直紮校隊替補守門員王凱麵門而去！！！
下意識地跳起，閃開自己的麵部，王凱匆忙地抱住了炮彈般轟來的足球，落地後仍然沒能站穩，噔噔噔向後再退三步，才站住腳——“2：0！！人球全進！守門員先生！哈哈哈哈！”101班兄弟們一報還一報地大笑起來！
隻有雷動苦笑笑，他知道，要說個人技術，作為一年級十個班裏最強的初101班的兄弟們都有兩下子，不會比二年級的差什麽，甚至不會比對麵那幾個校隊的替補隊員的差！不過，足球不是一個人的運動，全麵的技戰術水平、全隊的戰術素養及配合的默契程度才是獲勝的關鍵……現在的囂張隻是下一時刻那巨大恥辱的難堪注腳罷了。可笑的是，在另一個時空的他正是這一切的策劃者，這一腳的主意就是他出的！
黑牛和老虎忙回頭看王凱，見他揉著胸口，臉上一抹潮紅。
黑牛驚訝地問道：“怎麽了，小凱？”
“腳頭子有點兒分量，不過沒事，我沒有準備充分，被小子算了一道！真踢開了我不會給他機會的！”王凱有點掛不住地道。
“那就好，”黑牛張勇剛回頭道：“小子，有兩下子，既然你們這麽有種，我們加點注怎麽樣？！”
“加什麽注？”
“你們贏了，這個主場地隨時歡迎你們來；輸了，哼，你們就不許再來這個場地，去西牆根下窩著去！”
他所說的西牆根下，是一中最讓人談虎色變的名詞了，那是學校最西頭的廢園子，約一個籃球場那麽大的一片雜草地。沒有平整過也沒有個形狀的，沒有球門，沒有休息區，當然更不會有觀眾。
在一中的曆史上，那就是戰敗者的“囚室與牢房”，在那裏出現，就象是在自己臉上黥了“LOSER”的字樣，至少三年無法洗刷的恥辱！自從去年的初101班，和黑牛還是小學同學的劉長空，帶一班隊在校聯賽中墊底，因為私下打賭而窩在了西牆根下，被天天的嘲諷刺激，落得最後完全放棄足球，不再在*場出現，還有三名隊員轉學的下場後，還沒有人敢拿這個打賭，所以那裏……還空著…………
段偉和方翔聽了這個，臉上變了變，互望了一眼，欲待不同意，卻已經箭在弦上。剛要同意，雷動插上來，急聲道：“不行，不能和他們賭！”
“為什麽？你怕他們嗎？”
“我們會輸的！”
“屁！你沒看見剛才他們連段偉的遠射都接不住嗎？就他們那水平，不行！——————怕什麽？”
“可…………”雷動剛要再說，段偉已經對對麵大喊一聲：“好，就這麽辦！不過要是你們輸了呢？”
二年級的隊員們互看一眼，齊齊大笑起來。“那不可能！”黑牛張勇剛臉上帶著明顯的嘲笑，“不過，為了公平，我可以應承你，如果你們贏了，我們也一樣再不踏入這個*場一步！而且見了你們，我們一定繞著走！怎麽樣？”
“好，就這麽辦！”
無奈的雷動悄聲對方翔道：“我今天不上了，你們先踢。”說完轉身要走，方翔不解地看著他的背影，“怪事，好戰分子今天不對勁。”
段偉喊道：“喂，你小子出主意要聯係的這一場，咱都練了半個月了，你小子倒跑了，你跑了去哪兒湊人去？不行，快上了，兄弟們！幹掉他們！”
雷動苦笑著，這樣的豪言壯語隻能讓二年級的家夥們更凶狠！“完了，還是一樣，什麽也沒改變，想在這個場上踢球，是沒希望了……”
他早已把當初曾經的這一戰，完整地在心裏重演了不止一遍了，急於“恢複”球技的他對一頓完全同樣的“飯菜”哪還提得起興趣？何況他無力改變必輸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