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生死
第十一章 生死
青竹小屋內，暖玉床上，阿黛爾一邊聽著林鐵血敘說著自己等人昏迷之後的事情，一邊不時用美眸溫柔的看著還在昏迷的林戰，目光之中，清澈純淨，除了濃濃的愛意，再無其它一絲雜質。
林鐵血說到最後，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所以，我的意思你明白了麽？你們之中，隻有一人能活。”阿黛爾螓首微點，淡然說道：“我明白，若不是林，我已經和萊爾哥哥死於冰原荒野了，如今隻能救一人，自然是救林了。隻是我死不足惜，孩子卻是林的骨肉……”阿黛爾最後將自己的憂慮說了出來。
聽得阿黛爾擔心孩子，不知何時回來的陽天楚回答道：“其實我們的憂慮不是救你或者林戰，而是在你和孩子之間隻能救一個！”言語之中也是頗為悲傷和臉紅。
陽天楚先是救醒阿黛爾就是料定了她為了林戰和孩子，肯定會毫不猶豫的犧牲自己，來成全林戰和孩子活下去。畢竟，陽天楚不可能犧牲自己最為疼愛的林戰，至於孩子，也是林戰的血脈，他們更是舍不得。
從某一種角度來說，林鐵血和陽天楚是極其無恥的。
兩個加在一起五百多歲的老家夥，處心積慮的算計人家一個小姑娘，這不是無恥是什麽？隻是，就算是無恥，他們也得去做，因為他們不會讓林戰和孩子去死的，這是血濃於水的親情關愛，而阿黛爾，他們說不上什麽感情，在心理上，阿黛爾隻是一個外人罷了。
聽了陽天楚可以連孩子也救下之後，阿黛爾欣喜的說：“那就好，那就好，我不能陪伴林一輩子了，這個孩子就是我唯一可以留給他的了。”言語之中，情真意切，絲毫沒有一點因為自己快死亡而產生的埋怨，頓時讓兩個老家夥羞愧得低下了頭。
林鐵血忽然退後兩步，左手覆於右手之上，作了一個長拜到地的長揖，說道：“姑娘大德，請受老夫一拜！”旁邊的陽天楚同樣一拜到底，嚴肅莊重。
博覽群書的阿黛爾自然是知道這種禮節是東方除了下跪之外，最高等的禮節，而且麵前這兩位一看就是權勢滔天的人物，居然對自己行如此大禮，阿黛爾隻得連連說道：“兩位長輩快快起來，晚輩不值當兩位長輩行如此大禮啊！”
林鐵血和陽天楚收禮之後，搖了搖頭，同時歎息道：“值得，值得！”
既然說清楚了，阿黛爾也願意犧牲自己，陽天楚便開始救治林戰，鄭重的將一個黑玉盒子拿了出來，陽天楚開口道：“這是九轉還魂丹，七品巫丹，乃是我的師傅多年前煉製給我在關鍵時刻保命用的。可惜我辜負了師傅的期望，至今還未突破至七品巫藥師，否則今日之事，便可圓滿解決了。”
“這不是你的錯，藥罐子，你我都在大戰之中受了重傷，此生怕是突破無望了。現在不要感慨了，還是趕快救人吧！”林鐵血在一旁勸解道。
陽天楚再次歎息一聲，開啟黑玉盒子，從中拿出了一顆黑漆漆的，宛如鍋底泥捏成的黑色藥丸，而且這九轉還魂丹散發出的氣味也極為刺鼻，看起來像是毒藥多過靈藥。巫藥師和巫師一樣，隻看實際，他們煉製的巫藥巫丹藥劑什麽的都好，隻要效力好用有用就行了，可不管什麽美不美觀、香還是臭的小問題。
所以，這顆巫丹，雖然賣相氣味實在是差了一點，可是確實是十分有效，服下之後不久，林戰身上的生命氣息開始濃鬱了起來，胸膛開始有了起伏，呼吸也平穩了許多，手指微動，眼皮也開始動了起來，眼看便要醒了過來。
陽天楚卻是又撬開林戰嘴巴，把一碗綠油油的藥水給林戰灌了下去，頓時，快要醒過來的林戰又陷入昏睡之中了。
看到林鐵血詢問的目光，陽天楚擺擺手說：“沒什麽，隻是一劑安神藥水，能讓他好好休息到明天罷了。”
林鐵血默然，頓時明白了，這是為了防止林戰醒來，不肯讓阿黛爾犧牲自己而采取的措施，明天，一切都已成定局了。
“那麽，開始吧！”林鐵血對陽天楚說道。
陽天楚疑惑的問道：“開始什麽啊？”林鐵血大眼一瞪，說道：“讓小姑娘把娃娃生下來呀！”聽得林鐵血的話，陽天楚差點一口老血吐了出來，眼睛同樣瞪了回去，氣急道：“混蛋，雖然我是炎龍帝國第一巫藥師沒錯，可是我不是全能的好不好？接生這種事情應該找產婆你懂不懂？？？”
林鐵血頓時愕然，他一個妻子早逝，沒有過孩子的人怎麽可能明白這些門路呢？不懂這是正常的呀，要是懂了，那才見鬼了呢！隻有陽天楚門下弟子眾多，偶爾也有女弟子生孩子，這也才大概了解。
明白過來之後的林鐵血，頓時想起門外還有個可以使喚的人，於是便打開竹屋，對在屋外三丈開外的林風喊道：“林風小王八蛋，快去找幾個產婆過來，你兒媳婦要生了！”然後又嘭的一聲關上了門。
林風又呆了呆，然後欣喜的抓住旁邊宮廷暗衛的胸口衣服，問道：“你聽到了嗎？老祖宗剛才說了什麽？”
宮廷暗衛喘著氣回答道：“親王殿下剛才說，了，太太子妃要生了，叫您去找產婆！”
林風聽得回答之後，鬆開了手，一腳踢了過去，說道：“聽到了還不趕緊去辦？難道要朕親自去找產婆麽？去，去皇宮給朕找最好的十名接生產婆過來！不，再找二十個，以備不時之需。還有，給我把一半的宮廷暗衛調過來，朕要當爺爺了啊，哈哈哈！”
結結實實的挨了林風一腳的宮廷暗衛在確認了林風這個因為要當爺爺而高興得有些錯亂的皇帝陛下下完命令之後，才快速化成一團陰影，往炎龍烈焰城之中的皇宮趕去。同時，這名宮廷暗衛也在暗自誹咐著：調集一半的宮廷暗衛？陛下也是高興得昏了頭了吧！要知道，皇宮的宮廷暗衛可有三萬人之多，每一個，都是實力驚人的黃金大騎士，一半那就是一萬五千黃金大騎士啊！有了這些黃金大騎士的宮廷暗衛守衛，就算是數十萬大軍也休想攻破陽天楚的楚韻山穀了。
搖了搖頭，將這些大不敬的東西丟出腦海，這名暗衛隻有忠實的執行皇帝陛下的命令去了，誰叫人家是皇帝，自己隻是小小的暗衛呢！
青竹小屋外，林風高興得不停的走來走去，同時嘴裏念叨著：“哎呀呀，我就要當爺爺了，不知道這生的是孫子還是孫女呢！最好是孫子啊，以後帶他去泡妞逛青樓多逍遙，不過孫女也不錯啊，教她武藝，然後打遍帝都無敵手……”
林風還在幻想將來如何調教孫子孫女的時候，不多時，宮廷暗衛已經帶著三十名精明強悍，有著粗壯大腿和手臂的中年女人回來了，隨行的還有一大堆產婆的丫環，帶著一應應有的物什行當，風風火火殺了過來。
林風揮了揮手手，阻止了要行禮的產婆及丫環，命令道：“不用理朕，你們進去聽候兩位老大人調遣即可。”眾產婆丫環齊齊應了一聲：“是！”
諸多產婆丫環湧進小小的房間之後頓時擁擠不堪起來，於是陽天楚和林鐵血便扶起阿黛爾往青竹小屋的中央大房走去，那裏有足夠大的空間容納下這些人。而林戰則留在了這裏。
之後的事情，都交給了這些一代代都是為皇家接生的專業性極強的產婆，就算是林鐵血，也是麵前這些膀大腰圓的產婆們的祖上接生的呢！林鐵血和陽天楚都退出了青竹小屋，和林風一起站在外麵。
此時夕陽正紅，像是染了無數鮮血一樣的紅，卻也帶著一絲絲的悲涼。
在“楚韻”山穀之外，一團又一團的陰影在夕陽下快速行動著，不多時，便將山穀之外所有的道路空缺控製了起來，任是一隻飛鳥也別想越過他們，飛進山穀，這就是林風調來的整整一萬五千名黃金大騎士級的宮廷暗衛了。
同時，方圓百裏的地方已經被一堆堆身穿金甲，威武異常，氣勢凜冽，數量達十萬的禁軍封鎖了起來，真正是把這裏守護成金湯城池一般了。
山穀內，阿黛爾任由產婆們擺布著，等待著那一刻，生命的到來。
阿黛爾的確要生了，認識林戰之後不久，兩人就已經有了關係，然後這一路都是顛沛流離的逃亡，今天又受了重傷，早就動了胎氣，日子也足頭了，如今將孩子生下來，最多也是早幾天的事情而已。
夕陽漸漸落下西山，山穀內無數蠟燭燃起，所有人都是安安靜靜的待在房子裏，唯恐驚擾了接生的產婆們。山穀外，禁軍們也打起了無數的火把在往來巡守，遠遠望去，好似無數星辰在人間遊動一般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