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殺人安心
“屬下失職,還請責罰。”
半個時辰後,楚鈞仍舊宅站在懸崖邊上,而身前,則跪著一位身材矯健、麵帶焦急之色的女子。
楚鈞低頭俯視眼前女子,眸中閃過一抹不悅開口道:“瑞雪,可是本皇子哪裏對你不好了?“
瑞雪一驚,連忙將頭垂得更低,急道:“殿下對瑞雪一家皆有再造之恩,絕無半分不好。“
“那你為何…”楚鈞話音陡轉,“就不能先給本皇子找件衣裳?“
“還是說——”他尾音驟壓,眼底浮起戲謔,“你饞本皇子的身子許久,終於準備下手了?“
啊?
瑞雪大驚之下,又羞又躁,這才想起來楚鈞此刻未著寸縷,慌忙翻找儲物戒。
片刻後,她捏著件緋色羅裙,悄悄抬眼瞄向楚鈞:“殿下,屬下儲物戒中唯有女裝,要不…您試試?”
“試個鬼!本皇子在此等著,你速去買回來。”
楚鈞氣急——若非先前體弱無法修煉,豈會連儲物戒都沒有?
所幸後續人馬很快追來,瑞雪為他備好了一件盔甲後,即刻起程返京。
…
殘陽如血,楚鈞懶倚車輦,半睡半醒之間,萬茜兒幽幽的聲音再次響起:
“對了,忘了告訴你,你那匹瘋馬被人動了手腳,怕是有人想要害你性命。”
有人想要害我?
他緩緩睜眼問道:“先前那匹瘋馬是何人所贈?”
“是…九殿下所贈。”瑞雪微怔,小心作答。
“九哥麽…”楚鈞喃喃闔目,暗歎最是無情帝王家,他都荒唐至此,竟仍有人欲除之而後快。
“殿下疑心九皇子…”瑞雪順著揣測,愈發不安。
“哎…將經手馬匹者盡數誅殺了吧。”楚鈞未答,淡然下令。
他本就無心皇位,隻想做一個快樂的紈絝。
如今又得噬道焚天棺與兩位…王妃,自當踏天而行。
皇位於他,不過累贅。
至於這次的幕後黑手,這次他並不打算再去追究。
“殿下仁慈!”
瑞雪暗歎——若徹查必誅九族,而今隻斬經手者,實為保全其家眷。
畢竟,楚鈞想要放過他們,對方也是不會同意。
…
一日後,車隊浩**歸京,各方勢力暗流湧動,有些人甚至連夜跑來問候。
“十四弟,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九皇子楚柏更是親自上門拜訪,一番噓寒問暖後,含淚留下十萬兩銀票才不舍而去。
至於其他人,楚鈞更是見都未見。
上千個不眠不休的日夜,哪怕是如意金箍棒來了,也要疲軟。
補覺!
必須好好睡上一覺。
不然,楚鈞擔心自己過勞而死,斷送了他大月第一紈絝的小命。
…
翌日,烈陽當空。
趴在被窩之上,鼾聲如雷的楚鈞,忽然,被一陣敲門聲吵醒。
啪——
他猛地一拍腦門,怒吼道:“又是哪個不長眼的狗東西,敢來打擾本皇子睡覺。”
“瑞雪、嶽辰你們兩個還想不想要年底的賞銀了?”
門外的二人,尷尬地看著身旁穿著玄絲錦衣的宮內太監,小心提示道:
“殿下,別睡了,是蘇公公來了。”
蘇公公?
楚鈞一愣,瞬間,清醒了三分。
「蘇公公」蘇啟元可是他爹永鑫帝的心腹太監,兩人自幼相識。
君臣相交甚好,對方的一句話,堪比宮裏娘娘的枕頭風。
想到此處,他一腳踹開被子,衝出房門,賠笑道:
“蘇公公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邊說邊瞪向瑞雪:“蘇公公來了,也不知道好酒好菜地招待著。”
“殿下,莫要拿老奴開玩笑。”蘇啟元含笑作揖,說出來意:“陛下急召,請殿下即刻焚香沐浴,隨老奴入宮。”
“進宮?”楚鈞眉頭微蹙,按理說,他一個閑散皇子,若非大事,他父皇是不會主動召見他進宮的。
可若是大事…與他又有什麽關係?
忽又恍然:
“莫非,是父皇知道本皇子,墜入懸崖九死一生想要慰問於我?”
蘇啟元拱手說道:“王上已知殿下差點被戰馬害死。”
“特意,讓老奴從禦馬監,將那匹北疆進貢的照夜玉獅子給您送來壓驚。”
楚鈞一怔,想來此事與進宮無關,可見蘇啟元的樣子明顯又不會告訴自己,瞥了眼嶽辰,
“你先帶蘇公公去客廳等著,我去焚香沐浴馬上就來。”
“遵旨。”待老太監隨嶽辰離去,楚鈞忽拽住侍女瑞雪:“可覺蘇公公神色有異?”
“莫不是宮裏出現了什麽狀況?”
“屬下這就…”瑞雪拱手道:
“不必。”楚鈞望向皇宮方向,眸中狡黠乍現:“直接去問母後便是——省得觸父皇黴頭。”
要說永鑫帝最喜愛哪位皇子,自然屬他這個四十歲才老來得子的小兒子楚鈞。
隻可惜,他文不成武就,唯一擅長的就是玩。
而他這個老父親沒少動腦筋替他鋪路,結果是一次又一次失敗。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楚鈞向來有自知之明,從未想過染指皇位。
更未拉幫結派,一心隻想逍遙自在。
即便每每失敗,可他父親依舊偏心於他。
“怎麽回事,還沒回來?”
等到楚鈞沐浴更衣後,依舊不見瑞雪回歸,心中疑惑更盛。
無奈之下,隻能蘇公公催得緊,隻能乖乖跟著進宮。
“殿下!”
皇宮門口前,瑞雪及時出現,悄悄對楚鈞說道:“娘娘吩咐,來者不善,謹言慎行。”
…
“來者不善,謹言慎行?”楚鈞暗忖,自己最近似乎沒惹什麽禍事才對。
他邊思索母後的話,邊悶頭走進殿中。
隻見麟德殿中熱鬧非凡,「永鑫帝」楚世錦與皇後坐在首位,皇子皇女及朝廷百官簇擁在側,正熱切地與一位陌生老者交談。
眾人一見他進來,目光齊齊集中在他身上。
“十四弟…”
「九皇子」楚柏正想上前搭話,楚世錦威嚴的聲音率先響起:
“鈞兒過來坐吧!”
“孩兒拜見父皇、母後!”楚鈞熟練地行禮,餘光則瞥向那位陌生老者,以及他身邊戴著古怪麵紗的女子。
而女子身後站著一名眸光陰沉的男子,不知為何,正以不善的目光盯著自己。
“哎我擦?”
楚鈞心裏暗罵一句,在大月國,除了他那幾個兄長,還沒人敢這般直視他。
等等…
他瞳孔忽地劇烈收縮——竟從女子的頭頂之上,看到一團淡淡的紫氣。
“此女氣運不低,應是此界天道的寵兒。”薑向薇平靜的聲音從楚鈞腦中升起。
“天道寵兒?”
楚鈞驚訝一聲,“不對呀,我怎麽能看到別人的氣運?”
“愚蠢,你乃是焚天棺的主人,自然能夠看到別人氣運。”
“若是有機會,你且將她的氣運吸來。”萬茜兒的聲音旋即響起,語氣仍舊慵懶媚人。
“吸來?用嘴麽?”楚鈞仔細觀察二人,見老者與女子的袖口上繡著一朵雲陽。
忽然意識到,對方應是東極大陸三品勢力雲陽宗的弟子。
他在讀《雜記》時,曾看到過此宗的記載。
雲陽宗內高手如雲,實力強橫。
雖隻比大月國(二品勢力)高出一階,然其間差距猶如天塹,不可逾越。
“難怪連素來威嚴的父皇,言語間也透出幾分敬畏。”
楚鈞暗暗恍然大悟,卻聽母後熙元皇後介紹道:
“鈞兒,這兩位是來自雲陽宗的齊長老與——你的未婚妻納蘭煙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