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也配得到我的腎?

阮凝恍如雷擊,以為自己聽錯了。

望著丈夫,她不確定地再問一遍,“你說什麽?”

薑時硯亦看著她,嗓音低沉:

“我說,你捐一顆腎給小五,可以嗎?”

這一次阮凝聽清楚了。

有點不敢相信,丈夫提前讓她出來,竟是去給薑姚做腎移植配型?

阮凝有些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看著丈夫的雙眸,絕望而空洞。

“所以,你們提前讓我出來,隻是因為薑姚需要我的腎?”

薑時硯麵色淡然,沉聲否認:“不是。”

“那為什麽我一出來你就帶我去做配型?”

阮凝沒忍住提高了嗓音。

曾經他以為薑時硯對薑姚好,隻是單純的寵愛妹妹。

她也愛屋及烏,對薑姚好。

甚至寧願毀掉自己一輩子,也要自願替薑姚坐牢。

但監獄的兩年煎熬,讓她明白了一個道理。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再加上她出獄,薑姚當著她麵做的事,才讓她幡然醒悟。

薑姚,想要破壞她的婚姻。

更不願意接受她這個嫂子。

所以從今以後,她也不會再把薑姚放眼裏。

更不可能會把自己的腎給她。

“當時隻是帶你去看耳朵。”

薑時硯解釋,“順便做了個配型而已,阮凝,既然你能救小五,那就給她一顆腎吧。”

他要得理直氣壯,理所當然。

阮凝冷靜地看著丈夫,覺得可笑。

“我不給呢?”

薑時硯看她,“隻要你給小五腎,你想要什麽我都滿足你。”

阮凝低頭淒笑。

這就是她的丈夫。

她從小心心念念惦記的男人。

如今卻不顧她的安危,要她把腎取下來給薑姚。

可是,薑姚她配嗎?

阮凝起身走向大床,聲音冷得疏離。

“要腎沒有,你要後悔娶我,我們可以離婚。”

薑時硯望著阮凝的背影。

真覺得她像是變了一個人。

曾經的阮凝,哪能這樣跟他說話。

曾經的她,文靜溫婉,聽話懂事,樂於助人。

怎麽現在像隻刺蝟一樣。

薑時硯起身跟過去,“不管我做什麽,你都不願意給小五腎是嗎?”

阮凝靠在床頭,看他,笑了。

“堂堂時辰集團總裁,隻有能力逼自己的妻子捐腎嗎?”

“全天下就隻有我這顆腎適合薑姚?”

薑時硯有被堵到。

看著阮凝的那雙眼,驀然寒冷起來。

“行,我不逼你,我去找別人行了吧。”

他甩手離開。

阮凝的臉色,也瞬間暗沉下來。

明明已經強裝毫不在意了,心口卻又被硬生生地扯痛起來。

果然,在丈夫心裏,薑姚永遠是第一位。

所以這樣的婚姻,她到底要來做什麽?

尤其想到在入獄前,丈夫明明跟她說過,會請監獄裏的人關照她的。

結果她進去以後,卻日日被人羞辱虐待。

想到在監獄裏受的苦,阮凝抬手撫在腰部。

這顆腎,她就是死,也不會給薑姚的。

這個晚上,薑時硯沒回房。

阮凝也毫不在意。

第二天一早。

房門被推開。

阮珍端著托盤來到床旁輕放下,坐在阮凝身邊,關切地問:

“阿凝昨晚睡得可還好?”

阮凝不想讓母親擔心,淡淡一笑,“挺好的。”

阮珍端過廚房熬製的雞湯,送到她手上。

“你剛回來身體虛弱好好補補,趁熱喝了。”

阮凝抬手接過,細細地品著。

阮珍望著女兒,歎氣道:

“想來大少爺也跟你說了小姐的事,你真的不願意捐嗎?”

阮凝喝湯的動作停下,抬起眼眸看著母親。

“媽,薑姚需要換腎,全家人都去做了配型嗎?都沒配上?”

腎源匹配的話,一般兄弟姐妹的幾率是最高的。

薑姚一共有四個哥哥,還有父母。

不可能薑家四個兄弟,公公婆婆都配不上,偏偏隻有她的配上。

阮凝很狐疑。

阮珍神情微變,避開女兒的目光,心虛地整理著眼下的被褥。

“都去配了的,家裏的好幾個下人也都自願跟著一起去配的,確實是一個都沒配上。”

小五又不是這個家親生的,他們的怎麽能配上。

阮珍也沒想到,阮凝的能配上。

無論如何,她都要勸阮凝把腎捐給小五。

阮凝喝完了碗裏的湯,將碗遞給母親,態度生硬。

“媽,腎我是不可能會捐給薑姚的,你去告訴這個家裏的每一個人,讓他們不用惦記了。”

阮珍臉色變暗,軟著聲音苦口婆心地勸道:

“阿凝,你再好好考慮一下吧,畢竟我們身受薑家恩惠,家裏的每一個人也對你那麽好。”

“他們對我好,我不也知道感恩,替薑姚坐了兩年牢嗎?”

阮凝看著母親,冷了聲音:

“難道兩年的牢獄之苦毀了我一輩子,還不夠?”

阮珍啞語。

望著阮凝完全變了一個人的性格,十分驚詫。

以前的她,明明很溫順聽話的。

怎麽坐兩年牢出來,就學會頂嘴了。

怪不得大少爺都勸不動她。

阮珍知道這會兒再說下去,隻會適得其反。

不得已起身丟下話:

“你身子不舒服,先好好休息吧!”

阮凝望著母親離開的背影,心裏不酸那是假的。

曾經母親總是袒護薑姚,什麽都給薑姚最好的。

而她,隻配得到薑姚不要的東西就算了。

如今她出獄回來,母親沒有一句關心。

開口便是要她給薑姚捐腎。

到底誰才是她的親生女兒啊。

為什麽母親就不知道心疼一下她。

阮凝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母親撿來的。

時間也不早了,阮凝起身穿戴。

正準備出門時,薑姚推門走了進來。

阮凝看著她。

沒化妝的薑姚,果然看上去病懨懨的,頭發少得可憐。

眉眼無神,臉色慘白。

跟昨天她見的那個光鮮亮麗的比起來,天差地別。

“做什麽?”阮凝瞥著她問。

薑姚麵對阮凝時,永遠是一副嫌棄的嘴臉。

“聽說你拒絕給我捐腎?”

阮凝沒否認,“你也配得到我的腎?”

薑姚臉色瞬變,花容失色。

“我為什麽不配?阮凝你別忘了,你隻不過是我們家的一個下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