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男友結婚了,新娘不是我

“夠嗎?”

薑寧翻出包裏所有的現金,擺在床頭櫃上。

有零有整,還有個金燦燦的五毛銀幣。

男人剛衝完澡出來,腰上圍著浴巾,標準的倒三角身材一覽無餘。

薑寧抬眼望過去,視線從上到下,一直跟隨完美的腰線沒入白色的浴巾裏。

剛‘用’完,她知道這腰有多好。

男人繃著嘴唇不說話。

薑寧覺得他可能是嫌不夠,幹脆利落的拿出手機,“收款碼打開,我掃你。”

話音剛落,手裏一空,被抽走的手機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拋物線,啪一聲摔在地上。

下一秒,人被按進昨晚滾了個遍的軟床裏,“這麽貪玩兒?”

戲謔十足的語調,又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怒氣。

薑寧眼底閃過一瞬慌亂,很快又恢複慵懶恣意的模樣,抬手摸男人接近寸頭的短發,刺刺麻麻的手感。

跟昨晚一樣。

眼角餘光掃了眼床頭櫃,意有所指,“沒了。”

床頭櫃上除了錢,還有一個小雨傘盒子。

三隻裝,零感,極致體驗。

男人眼眸深邃,看不出情緒,某一刻直起身,撿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錢拿走,就當賠你手機。”

薑寧坐起來,把垮下來的吊帶裙肩帶拉上去,走向床頭櫃,然後過去撿起手機,鏈條小包往肩上一搭,踩著高跟鞋揚長而去。

深秋的天,她就這麽穿著吊帶裙站在路邊打車。

早高峰,被摔壞屏幕但扔在堅強運作的手機顯示司機還有三公裏,需要五分鍾。

薑寧在五分鍾裏回顧完剛剛過去的荒腔走板的一天。

昨天下午,她正在欣賞一年級小朋友們的精彩畫作,隨機性的用紅筆打下95以上的分數。

放在桌上的手機震動,一個匿名號碼發來彩信,打開是一張照片。

結婚證的照片。

大紅背景的結婚照上,俊男美女笑容甜蜜。

如果男的不是她本該在國外深造的男朋友韓放,她可能還會誇上一句般配。

男方信息一點兒沒打碼,從身份證號到戶籍地址,完全都跟韓放對上了。

登記日期是昨天。

手指按在屏幕上,指甲泛白,薑寧一時間忘了呼吸,直到胸口因為缺氧而凹進去,才猛的吸了一大口氣。

昨天她還在跟他說養父母逼婚,想跟他把事情定下來。

他說等他回來當麵談。

所以談什麽?談他已經跟別人結婚了?

撥通韓放的電話,鈴聲響完也沒人接。

她給他發微信:在哪兒?

手機沒動靜,回應她的是同辦公室一個女老師咋咋呼呼的聲音。

“薑老師,快去,你的帥哥男友在校門口等你。”

其他老師起哄,問是不是好事將近,鬧著要吃喜糖喝喜酒。

每一個字落在薑寧耳朵裏都像是麥克風的嘯叫噪音,震得人腦仁兒疼。

薑寧像是踩了一路棉花,恍惚著走到校門口。

韓放站在路邊打電話,笑容和煦。

薑寧想,電話那邊是他的新婚妻子嗎?

好像叫什麽朱蔓。

興許是目光太炙熱,韓放扭頭看過來,衝她招手。

薑寧突然又想,那張照片會不會是有人在故意挑撥離間。

韓放長得帥,性格又好,在大學的時候就有很多追求者。

其中有一個堪比失心瘋,甚至想要花錢跟他室友買他的襪子,還一定得是穿過的,氣得他想報警。

以現在的PS技術,偽造一張結婚證照片太小兒科了。

薑寧忍著沒發作,隻是在韓放過來抱她的時候不動聲色的退開。

膈應。

下班後,韓放開著一輛SUV帶她去附近一個露營地看星星。

這項活動本來是他上次回國計劃要做的,結果因為她在路上提結婚,鬧得不歡而散,沒去成。

韓放很興奮,他說為了晚上能好好看星星,他特意租了這台有大天窗的車。

車是新的,剛貼了膜,車窗升降按鍵那兒還貼著3-7天內禁止降窗的溫馨提示。

韓放出奇的愛護,儀表盤上一點灰,擦了又擦。

按下心中湧動的情緒,薑寧近乎病態的尋找著一切可疑的蛛絲馬跡。

她在副駕駛的收納盒裏找到一副墨鏡,女士的。

她知道這個牌子,不便宜。

之後她假裝找不到手機,借用韓放的手機打電話。

剛按出前四位數,就有四條通話記錄跳出來。

不是隻有四條,而是他清理了之前的通話記錄,這是今天的四條。

最短的八分鍾,最長的一通接近一小時,從時間上推斷,他在校門口正是在跟這個號碼通話。

也正是這個號碼給她發的結婚證照片。

入夜,繁星之下,萬籟俱寂。

韓放把她按在放倒的車座上,手探進衣擺,臉埋在她頸窩,喘息著說:“我會對你負責的。”

在一起七年,兩人一直沒有突破最後一步。

剛開始是發乎情止乎禮,後來是韓放出國,兩人一年才堪堪見兩次,並且也不是每次都有合適的機會。

最近一年,他倒是每回見麵都在明示暗示,但她不想。

她想結婚,每每提及,韓放不是顧左右而言他,就是拿學業當借口。

對這段感情的信心被一點點消磨,她不再確定韓放是否值得托付。

薑寧屈膝頂在韓放胯間。

沒用力,隻是警告和拉開距離。

她說車不錯,韓放說運氣好,這樣的車確實不容易租到。

她拿出墨鏡,他說應該是上個租車的人遺留的。

最後,她點開手機,放大結婚證照片,“是她嗎?”

這回,韓放一句話沒說。

薑寧也一句話沒說,笑容破碎,七年長情如同笑話。

她連外套都忘了拿,就這麽穿著吊帶長裙往營地外走。

韓放來拉她,她隻覺得惡心。

營地外的公路一片漆黑,薑寧開著手機電筒,邊走邊打車。

位置太偏,遲遲沒人接單,好在運氣不錯,遇到好心人載她回市區。

還是輛豪車,保時捷卡宴。

她坐在副駕,回頭跟後座的車主致謝。

車主靠著座椅隱在陰影中,她隻看到熨帖平整沒有一絲褶皺的褲腳。

進入市區,她道謝下車,扭頭紮進酒吧。

半小時後,她伏在吧台上數空酒杯,一個做了濕發造型的帥哥順著台麵推過來一杯深藍。

她說了謝謝,沒接,掃碼買單走人。

濕發帥哥尾隨到酒吧外,想把她塞上車,美其名曰送她回家。

薑寧笑得輕佻,手抵著車門,氣定神閑,“上個月八號,警方在夜色酒吧端了一鍋AIDS同好會,你知道吧?”

帥哥動作一頓。

這事兒鬧得很大,還上了新聞,他當然知道。

“SO?”

薑寧把被風吹亂的頭發捋到耳後,舉手投足皆風情,“你猜,警察端幹淨了沒有?”

慵懶隨意的腔調,漫不經心的口吻,卻充滿了危險氣息。

帥哥將信將疑,“嚇唬我?”

她指著馬路對麵的成人館,微醺著眼,勾手。

“不信就來,要玩兒就玩兒點刺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