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體係的崩潰
第二章 體係的崩潰
大陸的極東之地,荒涼而貧瘠，常年刮著飽含沙礫的強風，一眼望去，全是那光禿禿的石山，因為生命的種子在這裏無法存活，讓這裏沒有絲毫的人煙，不過今天，一個名曰史達夫的組織在這裏落腳，用冰冷的巨石，壘起了一片片的石屋。
用鬥篷將渾身包裹的奧魯賢，此刻，正向長老們匯報著，首領取代了自己的任務，前往了大陸腹地的事情。
“報告各位長老，首領已經前往大陸腹地，去購買作為訓練生的少年，專程叮囑我前來稟告。”奧魯賢將過程略作美化後，報告了首領的行蹤。
“胡鬧，這種小事他去幹什麽？”組織裏，也隻有沙格魯可以批評史達夫了。
“永生的同時，也讓我們的心靈凝固在了那一刻，我們成為永遠的老者，而首領卻保持了年輕的心。”尼古拉斯略帶羨慕又感慨地說道。
“首領將所需經費帶走了嗎？”古德的話，向來是直奔關鍵，對著奧魯賢問道。
“沒有。”原本奧魯賢故意忽略的問題，在古德的追問下，隻得回答道。
簡單的回答，讓幾個長老都清楚了，首領在當時，連錢都忘帶了，那就更不會想起，去讓奧魯賢轉告自己等人。
古德看著下麵的奧魯賢，這個自己最得意地助手、弟子，他是一名天才，從小聰慧絕頂，可他卻是一個侏儒。人們總是妒嫉比自己更優秀的人，更無法容忍一個醜陋的侏儒比自己優秀。
導致奧魯賢自小，便在謾罵欺辱下長大，在一聲聲“怪物”的嘲諷中成長，而他心中積累的仇恨自然可想而知，想必在組織裏，他對組織的熱情和忠誠，是真正的無人可及，因為在這裏，無人嘲諷他是怪物，因為所有人，已經都是怪物。
想到這裏，古德的心神又回到了主題，接著便對奧魯賢交待道，“那你繼續去完成這任務，二百名少年，隻可多買，不可少買，至於首領，估計他買的會很少。”
組織的首領，史達夫此刻正隔著窗戶看著小村的街上。盡管老村長因擔心暴力衝突，而允許了自己的借宿要求，卻派了兩名男人守在了房外的街上，緊盯著自己的門窗，好似自己在夜裏，隨時會化身妖魔衝出來一樣。
撇了下嘴，史達夫雖然不滿，卻也理解，而他看著街外，不多時又發現了一個特殊的情況，街上走過的人，無論男女，都至少是兩人一組，即便是出村務農，也沒有單獨行走的。
想了一下，便明白了，估計是他們怕妖魔混入他們之中，於是便用這種無奈的方法來辨別，恐怕其中一個人的同伴如果失蹤，那另外一個人也會被無情的趕出村子吧。
妖魔存在的十年裏，人和人之間，已經充滿了猜忌、不信任，每個人，每一天，都在懷疑著身邊的人，他是不是，妖魔所偽裝的，於是，整個世界原有的體係，迅速的崩潰。
史達夫看著這一切，想著這一切，似乎被人類的悲哀所感染，心裏也不舒服，畢竟，他也曾經身為人類，還擁有著人類思維，會被周圍的情緒所影響，他覺得，應該加快購買少年的速度，早一些培育大劍了。
想著想著，不知不覺間，便躺在床上睡著了，當暖烘烘的太陽再次照在床上後，史達夫已經離開了村子。
又走了兩天，才看到了第一個小鎮，這可能和組織的位置太偏僻有關吧，盡管已經離開了極東的砂石高原，盡管有了森林帶的阻隔，可附近土地還是非常的貧瘠，就和那冰封的北方一樣。
城鎮和小村畢竟不一樣，盡管人們看向自己這個孤單的旅人，眼神非常怪異，可畢竟進入後沒有遭到攔截。
在城鎮唯一的酒館，在一個偏僻的角落坐下，和身邊看向自己驚疑不定的的酒保要了幾個菜，發現價格驚人的貴，想必是因為商業缺乏流通，物資緊缺導致的物價上漲吧。
諾大的酒館裏除了史達夫外，還有一些商旅，正聊著天，談著大陸的見聞。
“聽說了嗎，聖城騎士團殺死了一個潛入的妖魔！”一個臉上有傷疤的男人說著。
“天啊，他們太強大了！”
“好厲害，竟然連妖魔都能殺死！”
“一定是慈愛的雙子女神顯靈，在挽救我們世人！”
酒館裏一下子便議論紛紛了起來，盡管隻是騎士團殺了一個妖魔，可在他們眼裏，卻是一個希望，甚至想搬到聖城去住。旁邊聽著的史達夫卻有些奇怪，他們怎麽分辨出妖魔的？
“聖城騎士團，掌握了分辨妖魔的方法？”旁邊一個商人，正巧提出了史達夫心裏的疑問。
“咳，這個，這個。。。”正吹噓的起勁兒的刀疤男，聽見這個問題，蹉跎了半響，才略帶尷尬的說，“當時妖魔吃人時，正好被巡邏的士兵看到，然後騎士團就*強悍的武技，精煉的甲胃，正麵擊敗並圍殺了妖魔。”
“噓，原來這樣啊。”商旅們知道了實情，原本心中那絲希望，瞬間便被澆滅了，然後酒館便陷入了短暫的寂靜。
“切，聖城騎士團原來也不過如此。”史達夫自言自語的說，得知騎士團並不具備鑒別妖力的能力，原本的高估瞬間變成了瞧不起，於是便隨口貶低道，聲音不大，可在突然寂靜下來的酒館裏，卻顯得清晰而刺耳。
史達夫顯然小窺了信仰的能力，而酒館裏被好奇者團團圍住的刀疤男，又顯然是騎士團的崇拜者，當聽見有人貶低自己的信仰，當即便怒了，直接把佩劍抽了出來，大有一言不和便要拔刀相向的架勢。
“誰說的！給老子站出來！”原本已陷入寂靜的酒館，突然更悄無聲息了，大概一根針掉在地上都可清晰聽見，所有人都將目光，向聲音發出的方向，牆角那個背著包裹金發青年望去。
“斬殺一頭妖魔而已，有什麽值得誇耀的？”看著對方語氣很差，史達夫也不打算解釋了，麵前的隻是一隻螻蟻而已。
“道歉，或者和我決鬥！”陷入信仰狂熱中的刀疤男怒喊道。
有人會接受螻蟻的決鬥要求嗎，至少史達夫不會，於是無視對方，對著酒保說，“結賬”，可剛剛起身，忽然想到，這次遊曆的名義，是給組織購買少年。可僅僅幾天下來，看著周圍的衰敗，人與人之間的排斥，卻已經讓自己興致缺缺，可若是自己直接回去，不免讓其他人嘲笑，於是，便改變了主意。
“決鬥？好啊，不過我這人喜歡傷及無辜，你們確認讓他和我決鬥嗎？”史達夫對著所有人警告道，臉上掛上了一絲詭異。
隻是一句話，就直接讓所有商旅都憤而起身，見過不講理的，卻沒見過這麽不講理的，隻是一句話，就讓所有商旅，都站在了史達夫的對立麵。
隨後，史達夫當先便從酒館裏走到了門口，伴隨著酒保“結賬啊！”的籲求聲，所有的商旅都準備跟出去。
不料，史達夫隻是走到了門口，便忽然轉身，囂張的笑道，“你們都不用出來了。”隨後，便將背後包裹裏的大劍，“錚”的一下拿了出來。
麵對那僅僅看著，便能讓人感覺到沉重的兩米長大劍，卻被對方單手拿在手裏，好似柳絮般挽了個劍花，商旅們心裏便是一沉，那人好大的力氣！
此刻，刀疤男也知道對方的強大了，不過此事因自己而起，硬著頭皮，也隻好揮劍向對方砍去。隨著“鐺”的一聲，自己砍去的劍，被對方輕移大劍擋住了，但讓他感覺驚恐的是，全力的一劍砍上去，竟然不能對方大劍產生半點顫動，就好像麵對一座山峰一般。
“啊！”刀疤男在恐懼下吼著，瘋狂的向對方砍、刺、斬、削著，可無論自己如何從哪個角度進攻，青年的大劍始終後發先至，用不可思議的速度，用肉眼不可及的速度，在那裏等著自己長劍的到來。
金發青年就像是一座無法逾越的大山，就那麽穩穩的堵在門口，從始至終，除了揮劍的右臂，全身其他部位甚至都沒有動過。
刀疤男的劍很快就變得越來越無力，越來越緩慢，圓睜雙眼的臉上，布滿了驚懼的汗珠，當最後一下斬在大劍上時，忽然從對方的大劍上傳來了一股巨力，隨後便看到，自己的劍，碎了，同時一道寒光橫著閃過，於是，他便看見了自己的，那失去了上身的臀部和雙腿。
起初，周圍的商旅，還打算衝上去助陣，可隨著越看越驚，原本那已經放在腰際劍柄上的手，逐漸都緩慢的滑落了下來，對方那非人的力量和速度，已經不是通過人數就可以對抗的了。
史達夫沒有理會，刀疤男那上半截身子，口吐著血沫的求著“殺。。。了我”，而是慢慢的數著商旅們的數量，“一，二，三。。。十四，一共十四個人。”
“我宣布，你們已經被綁架了。”史達夫邪笑著對他們進行了審判，讓絕望的商旅們心中雖然慶幸，可又對未知恐懼，不過史達夫隨即便說出了贖回的價碼，“半個月內，我要一批十到十二歲的男性孤兒，每繳納兩個，你們便可以有一人得到自由。”
“你們三波人，你們各選一人去籌這個贖金，當然，我很仁慈的，所以最後沒被贖回的人，我也會給他自由，隻需要留下一隻右手而已。”史達夫微笑著說完，又優雅的，對著酒館老板和酒保說，“剩下的十一人，拜托你們幫忙綁一下，另外，可以給我準備一間客房嗎？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