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浦金?我家的啊

傅軒看到了周圍賓客的眼神。

那是充滿了不屑、厭棄、質疑的眼神。

還有傅震眼中的成算在握。

羅青槐眼中的小人得誌。

傅雅芝眼裏的薄涼、傅婼眼中的嘲弄、傅青青眼底的輕蔑。

至於傅寧遠。

嗬。

最惡毒的就是他這朵白蓮花了。

到了現在,傅軒辯無可辯的時候,傅寧遠的臉上都隻有擔憂。

而他眼中的那一抹怨毒,隻有在二人目光相撞的時候,他才會顯露出來。

傅軒突然間有些想笑。

笑自己上輩子到底是被什麽糊住了雙眼,讓自己一直把她們當做最親的家人。

哪怕被輕視、被虐待、被苛責,一顆心都緊緊的拴在這一家子畜生身上。

笑自己哪怕活了第二世,也沒能拉得下臉皮來學一學這朵白蓮花的路數。

平白讓自己背上了這莫須有的罪名。

可以想象得到,過了今晚之後,他的名聲在京都也就爛大街了。

盜竊、忤逆、冤枉姐姐、汙蔑親人,還有最重要的,沾上了賭博!

不過這些,傅軒統統都不在意。

隻要他能夠離開傅家,離開這個吃人的魔窟。

哪怕是去路邊流浪,去當個乞丐,他都會覺得比在這個家裏要自由。

就在他剛想要開口的時候,一道豔紅色的身影站到了人前。

“哇,真沒想到,傅家大少爺竟然是這樣的人。”

“浦金誒,那可是京都最大的銷金窟了。”

正在竊竊私語的賓客統統都失了聲。

這些話,大家都隻是在私下說說而已。

畢竟傅家,也不是什麽上不得台麵的小家族。

以傅家在京都的地位而言,背後蛐蛐,自然沒什麽問題,可是當麵扯了人家的麵皮,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傅軒也是疑惑的看向紅裙女子。

在他前世的記憶裏,自己並不認識這個人。

傅家也沒有出現過這樣一個敵人。

那她站出來的意義是什麽?

不過傅軒很快就放下了這個念頭。

不管她有什麽目的。

現在站出來指責自己,那也就是在踩傅家的臉。

自己現在都還沒有脫離傅家,她的出現,指不定還能幫自己一把。

傅軒饒有興致的看著傅震,就看這個老貨要如何收場了。

與此同時,傅寧遠眼中閃過了一抹驚豔之色。

女子一襲正紅長裙,身材說不出的熱辣誘人。

整個人站在人前,猶如一朵在塵世中綻放的曼陀羅花。

端的是讓人不由自主的想侵犯一二。

他柔弱的說道。

“這位小姐,雖然哥哥經常去浦金,但是我不相信他是去賭博的。”

“我們傅家家風向來嚴謹,我相信哥哥的為人,不會是做得出那樣的事情來。”

“應該也是有些不得已的苦衷的。”

這話說出來,別說是賓客了,就連傅軒都想笑了。

這個白蓮花,一貫喜歡說些看似是維護自己,實則是讓別人惡意揣度自己的話。

而且,別人還會對他留下好印象。

“看看,傅家大公子都這麽汙蔑親人了,這個小公子還在為他說話。”

“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啊!”

傅震也沒有讓人失望,他一臉嚴肅的說道。

“這位小姐,請注意你的言辭。”

“傅軒雖然品行低劣,屢教不改,但他還是我傅家的人。”

“我們自己的家事,我們自己會處理,就不勞煩你置喙了。”

“傅軒,你個逆子,你還要在這裏丟人丟到什麽時候?”

“管家,來把大少爺帶上樓去,讓他好好反省。”

“什麽時候反省好了,什麽時候再出門吧!”

傅軒絲毫不意外。

他也沒想著能夠一次就脫離傅家。

畢竟,傅震可是從收養他開始,就是奔著他這顆心髒來的。

眼看著傅寧遠心疾發作在即,又怎麽可能輕易放他離開呢?

哪怕自己拉著整個傅家的臉在泥土裏打滾。

隻不過,他已經做好了一切的準備。

前世,是他太過於天真。

而今天剛剛重生歸來,什麽證據都沒有。

空口白牙的,自然沒有人會信他。

隻不過,種子已經種下了,他再受上一些苦。

等花開的時候,他一定可以按死傅家,脫離傅家的。

這一世,他絕不妥協!

就在傅軒要被管家帶走的時候,那紅裙女子又說話了。

“別急啊!”

“我說,你們傅家就這麽急著給傅大公子定罪?”

傅震對這個幾次三番想要攪局的女人,是半點好感也沒有。

陰沉著一張臉道。

“這位小姐,來者都是客。”

“可是我們傅家也沒有任由客人騎在頭上作威作福的習慣。”

“你到底是誰?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什麽叫定罪?難道你還想要為這個賭徒辯駁什麽嗎?”

傅震的話已經是極為嚴厲了。

而且他一個做父親的,都親口承認了自己兒子是個賭徒。

你一個外人,還要再多幹預,那就不是禮不禮貌的問題了。

那就是你要不要和傅家不死不休的問題了!

可是,讓傅震意外的是,紅裙女子對他言語中的嚴厲並不感冒。

笑吟吟的掃視了一圈在場的賓客,這才慢悠悠的說道。

“我是誰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們剛才聊了半天的浦金,是我家的啊!”

“雖然我們浦金做的生意,在場的人都看不上眼,但是,據我所知,你們之中,在浦金是VIP的可不是少數。”

“而且,我們浦金也不是誰都能拿來做筏子的。”

“今天,我倒要看看,誰敢拿我們浦金來給別人扣屎盆子!”

女子的話語陡然之間嚴厲了起來。

傅震一聽,瞬間啞火。

浦金,可是能在天子腳下開到人盡皆知的銷金窟。

那背後的關係,可不是一個“通天”能夠解決的。

身為浦金的老板,自然也不是什麽易與之輩。

他今天算是踢到了鐵板上了!

女子言辭犀利,但語氣卻極盡溫柔。

給人以一種身置冰火兩重天的感覺。

她嗬斥完傅震,轉頭看向還是一臉擔憂的傅寧遠道。

“傅二公子,你和我說說,傅軒都是什麽時候去的浦金?”

“我也好讓人查一查,證實一番。”

“如果確定這個傅大公子,是那種狼心狗肺的,而且經常流連我們浦金的熟客。”

“你放心,以後莫說是浦金了,京都有任何一個沾個賭字的地方,能讓傅大公子進去,我王落雁三個字就倒過來讀。”

“可如果是你胡言亂語,非要拿我們浦金往人身上潑髒水,那說不得,我就要好好跟你們傅家要個說法了!”

傅寧遠此時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他哪裏能不知道,就傅軒的情況,餓都快餓死了,哪裏還能有閑錢去得起浦金那種地方?

這不是話趕話,趕上了嘛!

這一切,都怪傅軒那個賤種!

傅寧遠怨毒的瞥了一眼正在看好戲的傅軒,嘴裏囁嚅道。

“我。。我也不太記得了,應該是大半年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