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十鞭
傅震此時背對著賓客,整張臉上布滿了陰霾。
他眼神危險的望著傅軒,語氣卻是非常的溫柔。
“軒兒,你也知道,寧遠的身體一向不好。”
“你要是餓他,打他,他再出個好歹,那你的良心上也過意不去。”
“這樣,你要什麽補償,為父都能滿足你,隻要你能原諒寧遠,原諒我們。”
“給我們一個彌補你的機會,好嗎?”
由於傅震背對著賓客。
幾乎所有人都被他真誠的話語所感動。
仿佛在他們的眼裏,看到了一個手心手背都是肉,兩邊都心疼的慈祥老父親。
隻有麵對他的傅軒看到,他眼神中的冰寒和嘴角的那一抹譏諷。
傅軒隱藏在他陰影中的臉龐上,同樣露出了嘲諷的神色。
“父親,我當然能夠理解你心疼寧遠的心,但是,你也要考慮一下我這個被寧遠誣陷,遭受了十八年非人折磨的傅家未來繼承人的感受。”
傅軒在“未來繼承人”幾個字上,咬的很重。
“這樣吧,隻要你能給我集團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我就勉為其難的不和寧遠計較了。”
“反正集團的未來繼承人都是我,你看這個提議如何?”
傅震陡然之間一愣。
臉上本來就陰沉的表情更加的可怖。
一雙微微泛紅的眼睛一順不順的盯著傅軒。
就連嘴裏的聲音也幾乎繃不住了。
“軒兒,你。。還太小了。”
“你現在繼承家業,有點早了。”
“不然就換一個條件吧。”
傅軒嘴角上揚的幅度更大了。
不過與傅震相反,他的聲音卻帶著濃濃的恐懼。
“父親,你臉上的表情好嚇人。”
“就像你以前用鞭子打我一樣。”
“我不要股份了,我錯了。”
“求求你不要再打我了。”
他甚至還帶上了些許哭腔。
剛才還覺得傅震是一個慈父的賓客也在瞬間倒戈。
紛紛開始勸說起傅震來。
“他畢竟隻是個孩子,有什麽可千萬要好好說啊。”
“對啊,你們誤會了他十八年,可千萬不要再做錯事,讓孩子心寒了。”
“你們聽聽,孩子都快嚇哭了,這是有多大的心理陰影啊!”
其中,王落雁嘲諷的聲音是最大的。
“切,剛剛還說要把孩子當成未來繼承人培養,怎麽,給點股份補償一下,難道不應嗎?”
“還是傅家主在那我們這些見證人當傻子耍呢?”
傅震隻用了一瞬間就明白了傅軒的想法。
他在把自己架在火上烤!
頓時,一股更大的怨氣和怒火從心頭升起。
他轉過身去麵對賓客,盡量讓自己做出一副和善的表情。
但是任誰看到他扭曲的臉,都不會把他和“和善”兩個字掛鉤。
“軒兒,我已經知道是誤會你了,又怎麽可能會打你呢?”
“隻是,你的幾個條件都太苛刻了一些,你要不要再想想?”
傅震的轉身,讓傅軒也暴露在了賓客眼中。
隻見他一副淒苦的模樣,就連剛剛眼裏綻放出來的光彩也盡數消失不見。
他低低的哀歎了一口,道。
“父親,你嘴上說著我和寧遠是平等的。”
“但是你一不願意他受罰,二不願意補償我。”
“其實我是知道的,你們的心裏始終沒有我這個兒子。”
“我不多求,隻要一紙斷親書,我們從此再無瓜葛就好。”
“父親,求你了,放兒子一條生路吧!”
傅震此時真的是被傅軒架了起來。
深刻的體會了一把左右不是人的感覺。
給股份,是堅決不可能給的。
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那就是對傅氏集團擁有著絕對的掌控權。
按照傅軒今晚的表現來看,給了股份,無疑是在自掘墳墓。
甚至他都不敢說出願意給股份,等過幾天辦理的話來。
不知道為什麽,傅震總有一種感覺,隻要他敢這麽說,傅軒就一定會要求今晚就把股權轉讓書簽了。
可是,真的能放他離開傅家嗎?
傅震也不願意。
到時候,真的就是龍入大海,虎歸山林了。
自己謀劃了那麽久,就這麽放他走了。
寧遠的病怎麽辦?
思來想去,傅震隻好把目光投向了傅寧遠。
心裏想著,寧遠,為了你自己的心髒,你就忍受一下吧。
想通了一切,傅震說話終於不再顫抖。
“我覺得軒兒說得對。”
“寧遠,東西是你偷的,你還汙蔑哥哥。”
“這件事是你錯了。”
“雖然你患有心疾,但是為父也不能一味偏袒。”
“軒兒受到的懲罰,你就再受一次吧!”
“就由軒兒親自動手,想來,軒兒考慮到你身患重病,也會從輕處理的。”
傅軒聽到他的話,都快要笑出來了。
傅震啊傅震。
你可能還不知道你心心念念的好兒子到底是什麽樣的一個畜生。
別說你為他圖謀我的心髒,為他打拚下偌大的一個商業帝國了。
哪怕就是你把天上的星星摘下來給他,隻要今天自己的鞭子落在了傅寧遠的身上,他一定會恨上你這個當父親的!
傅震自然想不到那麽多,而且他也不相信,知道內情的傅寧遠會恨自己。
難道,為了自己的心髒,受一些罪,吃一些苦,不是應該的?
傅寧遠一臉不可思議的模樣看著傅震道。
“父親,你在說什麽?”
“你要讓他打我?”
傅寧遠絲毫不管傅震眼裏拚命想要傳達給他的意思。
隻是用那雙眸子死死的盯著傅震。
傅震也沒有想到,傅寧遠竟然是這個反應。
父子倆就這麽僵持住了。
好在,這樣的局麵並沒有維持太久。
羅青槐同樣用不可置信的神色看著傅震,急切的說道。
“傅震,你怎麽可以讓寧遠受這種委屈?”
“你怎麽可以讓寧遠挨打?”
傅震突然之間真的挺想擺爛的。
唯二兩個知道內情的人,反而還沒有兩個女兒穩得住心態。
他到底是找了什麽樣的蠢貨當媳婦,又生了個什麽樣的蠢貨兒子啊?
傅軒在一旁看夠了熱鬧。
他扒開本來就已經碎裂了的襯衣,又露出了自己滿身的傷痕,道。
“父親,我身上的傷疤,大大小小不下三十條。”
“這些疤痕沒有一條是我原本應該受的。”
“我也知道,寧遠身體不好,我就隻打十鞭。”
“十鞭之後,以前的事情,隻要你們不糾纏,我一定當作沒發生過,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