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千金求醫
天光未亮,九玄堂後院丹房內火光搖曳。青銅藥鼎被燒得通紅,鼎身盤繞的螭龍紋路在熱浪中扭曲如活物。白小鹿蹲在鼎邊,臉頰被火光映得通紅,手中蒲扇猛扇幾下,藥香裹著焦糊味直衝鼻腔。
“火候過了!”她手忙腳亂地揭開鼎蓋,黑煙“呼”地竄起,嗆得她連退三步,“完了完了,這爐‘九轉還魂丹’又廢了……”
秦九霄倚在門框上,指尖撚著一片焦黑的藥渣:“藥王穀弟子煉丹,靠的是扇子煽情?”他袖中滑出三枚金針,針尖輕點鼎耳,“震位添三錢寒水石,離位減半兩硫磺。”
“你行你上啊!”白小鹿把蒲扇摔進藥筐,叉腰瞪眼,“要不是為了治你的龍脈反噬,本姑娘才不伺候呢!”話音未落,她突然捂住心口,唇色瞬間發紫——昨日試藥殘留的毒素發作了。
“小鹿!”秦九霄閃身接住她癱軟的身子,龍紋自掌心渡入玄氣。白小鹿卻猛地掙開,抄起搗藥杵砸向他肩頭:“采花賊!離我遠點!”
秦九霄愣在原地。少女眼中盡是陌生與恐懼,仿佛他是索命的修羅。她踉蹌後退,撞翻藥櫃,黨參黃芪撒了滿地:“師父!師父救我!”
“你師父三年前就死了。”秦九霄沉聲逼近,指尖金針寒芒吞吐,“看著我!你是白小鹿,藥王穀最後的傳人!”
“胡說!”白小鹿抓起一把朱砂粉揚來,紅霧彌漫間,她翻身躍上窗台,“我才不是什麽白小鹿!我是……我是……”她突然捂住頭,痛苦蜷縮,“我是誰?”
“啪!啪!啪!”
掌聲從屋頂傳來。灰袍老者負手而立,袖口繡著藥王穀的百草紋:“精彩!堂堂龍武醫聖,連個小丫頭都降不住?”
“萬毒窟的叛徒也配提藥王穀?”秦九霄冷笑,金針射向老者足下瓦片。瓦片炸裂的瞬間,老者袖中竄出三條赤練蛇,蛇信直取白小鹿咽喉!
秦九霄旋身攬住白小鹿的腰,龍紋金芒凝成氣盾。毒蛇撞上光幕的刹那,他並指如劍,淩空劃出北鬥七星陣:“破!”
“轟!”
氣浪掀翻屋頂,老者跌落院中,灰袍被劍氣割得襤褸如絮。他咳著血沫獰笑:“你救不了她!噬心蠱已入腦,除非用你的龍脈精血——”
話音未落,秦九霄的鞋底已碾上他咽喉:“解藥。”
白小鹿縮在牆角發抖,看著秦九霄割破手腕,鮮血滴入玉碗。龍紋金芒在血中流轉,映得滿室生輝。
“喝了。”他將血碗遞到她唇邊。
“有毒……”白小鹿別過頭,卻被捏住下巴強行灌入。血腥氣衝入喉間,她劇烈咳嗽,淚水混著血絲滑落:“你……你到底是誰?”
秦九霄扯開衣襟,露出心口與她腕間一模一樣的燙疤:“你說過,這疤是閻王爺的請柬。”他握住她的手按在疤痕上,“現在,它也是你的路引。”
“好一場情深義重啊!”
楚紅袖的紅色高跟鞋踩碎滿地瓦礫,手中食盒“咚”地砸在藥案上。她瞥見白小鹿唇角的血漬,翡翠耳墜晃出冷光:“秦大夫治病的方式,倒是越來越別致了。”
秦九霄頭也不抬地研磨藥粉:“楚總若是心疼食盒,我賠你十個。”
“我心疼的是冰凰佩!”楚紅袖扯開他衣領,指尖劃過結痂的咬痕,“用我楚家至寶救人,轉頭就跟小丫頭卿卿我我?”
白小鹿突然抓起藥杵揮來:“不許碰他!他是我的……我的……”她卡殼片刻,理直氣壯道,“我的試藥人!”
子夜,秦九霄將白小鹿捆在竹榻上,十三根金針在月光下泛著寒芒。她掙紮著踢翻針囊:“謀殺啦!采花賊要殺人滅口!”
“再動就紮啞穴。”秦九霄按住她腳踝,龍紋自掌心渡入足底湧泉穴。白小鹿渾身一顫,突然安靜下來——暖流如春溪融冰,衝開記憶的閘門。
零碎畫麵在腦海中閃現:寒潭邊古屍睜眼的瞬間、藥廬裏師父被毒刃穿心的慘狀、還有……還有秦九霄在暴雨中徒手接骨的側臉。
“想起來了?”秦九霄拔針時,指尖拂過她眼角的淚。
白小鹿突然咬住他手腕,直到嚐到血腥才鬆口:“你欠我一條命!”她翻身跳下竹榻,抓起藥簍往外跑,“我去采淩晨的露水製藥,你不準跟來!”
白小鹿蹲在荷塘邊舀露水,身後突然襲來陰風。她反手撒出迷魂散,卻見墨清影的匕首挑開藥簍:“這點伎倆,連藥猴都迷不倒。”
“你來幹嘛?”白小鹿護住藥簍,“又想刺殺秦大哥?”
墨清影甩來一卷羊皮,其上畫著龍紋玉玨與冰凰佩的合體圖:“告訴他,林月漓在三日後拍賣會設了‘龍絞陣’,專克他的龍脈。”
荷葉深處傳來輕笑。花想容的團扇撥開露珠,石榴裙擺掃過水麵:“妹妹這情報,值多少雪蓮丹呀?”
白小鹿趁機溜走,懷中《神農殘卷》碎片不慎滑落。花想容拾起殘片,媚眼彎如新月:“藥王穀的秘密,可比男人有趣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