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再入地下
三娘拽著燕南遠離人群，地下城內部空間深邃，洞頂高挑，隱於地下無人可查。建造之人，想必花費不少人力物力，才能建成如此壯觀的地下暗城。
內部分為兩層，底下一層有一個挨著一個狹小的房間，二層有露台，紗簾半遮，簾後的客人與一層的人有明顯區別，衣著華麗並有美人相伴，都帶著素色麵具，無處可查他們的身份。
整個地下城最中心的位置，被人群團團圍住，嘶吼聲不絕於耳，賭徒、殺手、能人異士都能在這裏找到自己的位置。想要隱瞞自己的身份的人，會帶著統一定製的麵具。絕大多數人都不介意露出自己的模樣，因為這裏的秘密永遠不會被外人得知。
能進入地下城的客人，都需經過嚴格的身份驗證，由熟客擔保，才能入內。一晚上在地下城的花費，可不是地麵上普通花樓能媲美的，這可是實打實的銷金窟。
走進最邊緣的房間，這是一間藥房，裏麵坐著一個邋裏邋遢的男人，眉毛比胡子長，但是奇怪他的身上沒有臭味，隻有濃濃的藥香。他正在整理藥材，看到有人進來隻是瞟一眼，又低下頭去
齊衡！
隻一眼，燕南就認出此人，幸好師傅還在。
“齊神醫，藥呢？”
齊衡從架子上隨手扔給她一個黑瓶，打開蓋，裏麵散發著濃烈的臭味，隻看一眼，就知它不是什麽好東西。
“小姑娘，你得罪了貴人，否則也不會落到三娘我的手裏。既然來了地下城，喝了這瓶藥，就在這踏踏實實呆上一陣，地下城的秘密是絕對不能傳出去的，雖然你沒了聲音，但好歹留有一條命。”
三娘將藥遞到燕南眼前，思索著要是她不喝，還得麻煩護衛來跑一趟。
誰知這看著嬌弱的小姑娘，眼睛都不眨一下，接過藥瓶就一飲而盡，驚到了一旁的兩人。
“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那就留在齊神醫這幫忙吧，順便讓他給你治治臉上的傷口，好好的一個小姑娘，可別留下疤痕。”
拍了拍燕南的臉頰，三娘很快離開了這裏，一點都不擔心燕南會逃走。
上一世的三娘可沒有如今這般好說話，看來燕南的轉變也讓三娘起了一絲絲憐憫之情。
“小姑娘，你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麽？”
齊衡招呼著燕南坐下，從她喝下藥後，就一直觀察著她的表情。
此藥名為【默】，喝下後應當會感覺喉嚨腫痛，撕裂，一般人喝下不到一刻鍾，都會疼痛難忍、痛哭流涕，最後痛失聲音。
為什麽這個小姑娘自始至終都沒有哭喊，隻是閉眼皺眉，緊咬牙關，表情冷得像冰。
師傅啊，不是不想回答你，隻是這藥勁真的很大，剛一入喉，就猶如萬千根銀針瘋狂往外冒，刺痛感侵占整個大腦。燕南怕一張嘴，就會溢出痛苦的呻吟。
緊緊閉眼，藏住眼眸中躍動的藍光，異術逐步緩解毒藥的侵襲，燕南已經後背濕透。
齊衡眼見小姑娘麵色緩和，居然好像挺過了藥力最強勁的時刻，忍不住伸手給她把脈。剛搭上手，就被燕南捏住手腕。
“師傅。”
齊衡雙目圓睜，驚訝之情溢於言表，從未有人喝下【默】後還能說話，他有自信，此藥強勁，無藥可解。
令他驚訝的不隻是燕南能說話，她還叫他師傅？他不記得自己收過這麽妖孽的徒弟。
燕南深深吸了幾口涼氣，緩過勁兒。其實喝下【默】前，她也不確定自己的異術是否能解毒，好在她賭贏了。
“我告訴你為什麽我還能說話，你收我為徒。”
燕南原本就沙啞的嗓音更是雪上加霜，說話聲音就像尖刀劃過鐵皮，又尖又細，聽得人直皺眉。
齊衡下巴都要驚掉，這，這小姑娘真是捏住他的好奇心，明目張膽地下套。
不過齊衡也是個心大的，一拍大腿，從懷裏掏出一把瓜子，邊嗑邊朝燕南揚了揚下巴。
“你先展開說說。”
燕南心情甚好，師傅還是沒變。
“這個故事，要從一個身懷異術，慘招殺害，重生歸來的女將軍說起……”
看著眼前最信任的師傅，燕南重生以來第一次感覺到喜悅與釋然。能再遇見他，真好。
“你的意思是我為了你入了軍營，為了救你，還把自己搞死了。你還是個女將軍？”
“將軍這有一點點誇大，不過未來我一定是啟夏國第一位女將軍。”
齊衡皺著眉，忍不住用力掐了燕南一把。
“痛，師傅。”
“看來不是在做夢，我這藥該不會不毒嗓子，毒腦子吧。”
齊衡伸手想再次給燕南把脈，被她一掌拍開。
“師傅，咱們門派的心法我已經練到2重了！”
齊衡坐直身子，目光正視燕南：“你才重生多久，怎麽會這麽快。”
燕南抿著嘴偷笑，終於有了一絲孩童的狡黠：“因為我有異術。”
“你的異術不是重生？”
“不，我如今的異術是——不死。”
齊衡瞳孔微縮，嘴巴驚得合不攏。
“不死？！”
燕南閉眼，伸手指了指自己臉上正在流血的傷口，齊衡眼見著傷口處長出新鮮血肉，皮肉相互交織，最終竟然完全愈合，隻留下淺淺一道疤痕。
齊衡沉默了，看著燕南重新睜開的雙眼，裏麵寫滿了三個字“我很強”。
“那你剛才喝的毒藥，也是因為異術？”
“是的，因為異術，但是目前能力有限，沒有辦法短時間完全恢複。我的嗓子就這樣也挺好的。”
齊衡眼角**，長得挺聰明的小姑娘，腦子怎麽不好使，這破鑼嗓子和帶疤的臉蛋，哪裏挺好的。
“哼哼，既然如此，你快操練起來，救師傅出去。”
齊衡指了指外麵瘋狂的角鬥場，示意燕南去參加。
“就從這裏開始，打不死你的，隻會讓你更強。打到最高點，師傅我就得救了。”
“師傅，你是又跟人打賭輸了？”
“咳咳……師傅隻想再問一句，未來師娘是不是很美。”
“我從未見到過師娘。”
齊衡淚奔，未來的我，怎麽還是沒有找到小師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