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大幕拉開
吳謝池目光一凜,眉頭鎖的更緊了,他沉聲道:“這讓我想到劇院的大幕打開,好戲即將登台。”
“我說你們這是在說啥啊,能不能別搞小團體了,說點我這個大老粗聽得懂的?什麽劇院啊大幕的,那被害人豈不是成了瑪麗蓮夢露?”
韓三火被這二人整的一頭霧水,他算是明白了,這個吳謝池啊什麽高冷都是假的,對著漂亮女警察,頓時就話多的不得了,活像個公孔雀開屏。
程亦安打了個響指,衝韓三火豎起大拇指。
“韓大哥一語驚醒夢中人,那被害人的打扮,可不就是瑪麗蓮夢露嗎?金發,紅裙,紅唇。”
“還真是,我就是那麽一想,金發紅唇不就是瑪麗蓮夢露,可為什麽凶手要給被害人打扮成這樣子。”韓三火拍拍腦門兒,有幾分答對問題的竊喜。
吳謝池答道:“一般說來,殺人後還要損壞屍體的原因不外乎兩種,要麽是憎恨,殺了人還不解恨,要二次報複,另一種,是羞辱,古代殺死敵人懸掛城樓就是這個意思。”
“那這種應該屬於第二種咯,把一個大老爺們兒打扮成女人,故意羞辱他!”
“不好說,可能有這方麵原因,但是凶手更可能是心理變態,走吧,要做的事情還很多,凶手隨時可能再次作案。”
程亦安摘下手套,再次忘記了自己是個新人的事實,開始習慣性的主導起工作節奏來。
吳謝池也適應良好,立馬跟著走出房間,還補充道:“要查一下樓道監控,還有隔壁兩間房的預訂人。”
“是的,還有房間裏有外賣,調一下配送記錄,應該能找到外賣小哥,不知道他會不會見到過凶手。”
“還有被害人的社會情況,這種有很大概率是熟人作案。”
“嗯,還要盯一下法醫那邊的報告,我對受害人被整容到底是死前還是死後很好奇。”
“酒店的人還要再約談一下嗎?”
“暫時不用吧,讓他們把監控和開房信息盡快報上來,有需要再說吧。酒店的人又不會跑。”
“也是……”
兩個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走了,留下孤獨的韓三火恨恨的抱怨:“你們這樣排擠我,就不怕我跟宋隊長告狀嗎?!”
回答他的,是電梯到站的鈴聲……
有了被害人的身份證,查被害人的社會關係網便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很快,刑偵支隊的人便聯係上了張燁的父母,請他們前來公安局認屍。
起初張燁父母還以為是電信詐騙,死活不肯相信,說兒子還在單位裏加班。
可當他們怎麽樣都無法聯係上兒子時,老兩口終於驚惶不安的來到了市局。
白發人送黑發人總是人間慘劇,等張燁父母在驗屍房看到自己麵目全非的兒子後,兩個中年人徹底垮了,哭天搶地,在接待室狠狠的鬧了一場。
以至於程亦安和吳謝池去詢問被害人情況時,幾乎沒有得到什麽有用的訊息——張燁父母隻是在不斷重複張燁有多優秀多孝順,在公司剛剛升了職一定是有人嫉恨他之類的話。
直到程亦安問張燁有沒有女友時,張母的態度陡然巨變,變得尖酸刻薄起來。
“一定!一定是那個賤女人害了張燁,當初我就不讓他們在一起,一個外地農村的野丫頭,婚前就跟我兒子同居,一點兒家教都沒有,還想嫁給我兒子,做夢!”
張燁母親本就微微突起的雙眼瞪的巨大,顴骨高聳,整個人陷入病態的狂怒之中,完全沒有辦法繼續交流下去。
張燁父親看不下去了,悄悄塞給吳謝池一張名片,握著吳謝池的手低聲拜托道:“警官,她這會兒有點魔怔了,您別怪她,實在是……孩子沒的突然,太心疼了,這是張燁女友範小柔的名片,具體的你們聯係她吧。一定、一定要抓住殺害我兒子凶手啊。”
說完,這個形容憔悴的中年人就攙扶著還在喋喋不休咒罵著的張燁母親,踉踉蹌蹌的離開了。
望著兩人離開的背影,程亦安長長歎了口氣,雖然不是第一次看到這種場景了,可是當再次看到時,還是覺得心裏不是滋味,當務之急,隻有盡快抓到凶手,才能告慰家屬了。
她轉頭去向吳謝池拿名片,卻見吳謝池臉色慘白,整個人繃的緊緊的,手中的名片都捏變形了。
“怎麽了,你不舒服嗎?”
吳謝池閉了閉眼,沒有說話,胸口劇烈起伏著,像是很努力的想平靜下來。
過了幾秒,他好似艱難的掙脫了某種情緒,如釋重負般的輕輕吐出一口氣,啞聲道:“我沒事,昨天沒睡好,繼續查案子吧。”
他這樣說,程亦安也不好再追問,隻拿走了張燁女友的名片。
她拿出證物袋裏張燁的手機,之前手機沒電打不開,他們找了匹配的充電器充電後,依然沒辦法使用,因為張燁手機用的是人臉識別解鎖,而密碼他父母也並不知情。
不過好在雖然無法進入手機的功能菜單,但是鎖屏界麵還是可以看出很多東西的,比如,在長長的未接來電列表裏,沒有一個電話屬於範小柔這位正牌女友。
“作為男女朋友,從昨天晚上,到今天,整整二十個小時,沒有一個來電正常嗎?”
吳默池接過張燁的手機,通知欄內除了張燁父母的未接來電外,隻有一個標注為快遞的來電,還有幾條微信提醒,可是因為隱私設置,看不到信息內容。
“不太正常,根據張燁母親的說法,她和張燁應該是同居狀態,張燁一夜沒有回家,她卻沒有打電話過問,這比較反常,先約人來談談吧。”
通知張燁女友範小柔的過程十分順利,範小柔大概是已經從張燁父親那邊獲取了訊息,接到電話後沒多質疑,很快就同意來配合調查,並且在半個小時內趕到了市局。
看得出範小柔來的很匆忙,還穿著工作服、佩戴者工牌——她是一個地產銷售。
“張燁他……真的死了?”
範小柔落座後,迫不及待的再次問道,她麵容姣好,畫著精致的妝容,隻是微微泛紅的眼睛和顫抖的嗓音,暴露出她強作鎮定的事實。
“是的,張燁父母已經確認死者就是張燁。並且我們在現場找到了張燁身份證和錢包。”
程亦安把撞在證物袋裏的手機推到範小柔麵前。
“你看這是張燁的手機嗎?”
範小柔顫抖著手,點亮手機屏幕,而後帶著哭腔道:“是……這是他的手機,手機殼是我給他買的,手機壁紙還是家裏的寵物貓。”
“那張燁昨夜一夜沒有回家,你知道他的行蹤嗎?”
範小柔咬了咬嘴唇,十指緊緊的扣在一起,沉默了兩秒,低聲道:“我們……其實已經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