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竟敢這麽作踐她?

溫瑤玥剛走在回喜來院的必經之路上,遇見了澤王:“……您找我嗎?”

燕尋安不滿:“…見到本王,要先行禮。”

溫瑤玥在家不管什麽時候遇見她爹,她爹從來不讓她行禮。

果然啊,愛與不愛很明顯。

隻有她爹,是愛她的。

溫瑤玥照做,燕尋安這才臉色好點:“你一個人回門,可還好?”

“謝王爺關心,挺好的。”溫瑤玥接受過嬤嬤專門教習,該會的,她都會,隻是懶得端著。

眼下澤王需要,她可以隨時表現。

燕尋安像看異類似的:“你一個人回門,嶽父沒有責問嗎?”

“…沒啊,我爹心疼我還來不及呢?當然,我爹也沒有怪王爺您,大家都理解您的病弱。”

燕尋安一副無法認同和理解的樣子:出嫁的女兒獨自回門,明明是很沒臉麵的事啊。

溫瑤玥回過味來:“…我怎麽覺得你很期待我被我爹責問啊。”

“……”

燕尋安沉默不語。

溫瑤玥心中我勒個去,還真是這個心思,王爺腹黑嗎?

“我到了,王爺,謝您送我回院子。您回去吧,病情要緊。”

溫瑤玥明目張膽地趕人走。

燕尋安白了她一眼:“別自作多情,我聽孔武匯報,送藥的回來了,便來看看。”

溫瑤玥也不阻止,反正都是山上剛摘回來的青草藥。

然而一進院門,就聽見一名巡府衛正在說話。

“這是那兩隻狼狗吞食過的草藥,我們都照著采摘了相同劑量的一份。但這隻狼狗不肯食草藥了,隻好帶回來觀察。”

溫瑤玥咳嗽好幾聲想製止,都沒成功。

她將韻兒毒血喂給三隻狼狗,讓狼狗通過本能食藥草的方法製藥方,以救治韻兒的舉措,看來是瞞不住了。

燕尋安正疑惑剛才聽到的話,在看見一名巡府衛,牽著一隻垂頭耷腦的大狼狗,正將兩份青草藥,遞給禦醫後,他瞬間明白了:“你們熬製的藥材,是跟著狼狗采摘回來的。”

禦醫們並不知道溫瑤玥要他們熬製的藥,是給誰喝的,所以還沒意識到王爺的憤怒,回答得又快又坦然。

“是的,王爺。”

燕尋安怒火中燒,一個轉身,就掐住了溫瑤玥的脖子:“豈有此理。”

“…你,放開。”溫瑤玥艱難地吐出幾個字。

燕尋安手勁加大:“在山上的大夫,就是這些狼狗嗎?你把她當什麽?狼狗嗎?你竟敢這麽作踐她。”

有聰明的禦醫立馬明白,跪下求情:“王爺,草藥雖是跟著狼狗采摘,可是王妃特意交代過,是要給人喝的。我們便都仔細斟酌過,才熬製的藥呀。”

另有一名禦醫也明白過來,跟著求情:“對呀王爺,肯定能救人,而且此法最適合救毒入五髒六腑的將死之人,雖是下策,也是有希望的啊。”

溫瑤玥真是一口氣都踹不過來了,抬腳朝對麵的褲襠踢過去。

燕尋安練武之人,本能地側身躲開的同時,一個向前壓,拉進距離,不給她抬腳的第二次機會。

貼身的近距離,在外人看來,是親密無間,大家紛紛別開臉。

溫瑤玥卻隻感受到他噴薄的氣息,帶著滿腔的怒意,全湧在她的臉上,她更覺得惡心了。

“…我說了,救不活,把命賠給你。可沒答應什麽法子不能用。”

“…你,好得很。黃泉路上,本王定帶上你給韻兒做婢女。”

燕尋安鬆開手,飛快轉身回武安院,他要去時刻盯著韻兒的反應。

溫瑤玥終於能正常呼吸了,缺氧的肺部,因一瞬間呼入過多的空氣,而讓她劇烈咳嗽。

不過片刻,孔武急衝衝跑來:“王妃,王爺讓我叫您過去,您趕緊回相府躲躲吧。”

溫瑤玥氣惱未消,又聽出不對味,甚是焦心:“他還想怎樣?”

“回王妃,王爺房裏突然多出一個女人,滿口吐著黑血。王爺就是那時,像瘋了一樣,扯著嗓子讓我叫您過去。”

孔武頓了頓,勸道:“屬下從未見王爺,如此失態地吼破了嗓音。您還是先回相府吧。”

話音剛落,那隻被牽回來的狼狗,也猛吐起黑血。

大家的神情頓時凝重。

溫瑤玥心髒猛跳,她躲得過澤王,躲不過皇上的聖旨啊。

“你們幾個跟我去武安院,其餘的禦醫,研究一下這隻狼狗,看看有沒有法子救回來。”

溫瑤玥剛到澤王房間門口。

燕尋安猩紅著眼,瞪了過來:“你有膽子過來,賠命。”

“怎麽沒有,我不想坐以待斃,主動找死來了。”

燕尋安拔出長劍。

“手指動了!禦醫快來。”

溫瑤玥將燕尋安一把推開,從床簾裏,將韻兒的手拉出來,交給禦醫:“快把脈看看。”

禦醫眉頭緊湊,分明糟糕得狠啊,一時不敢言語。

溫瑤玥見禦醫不說話,以為是病情難以描述:“你就直接說,能活多久?”

禦醫顫顫巍巍:“三,三個月。”

溫瑤玥喜不自勝,拉起被他推到一邊的澤王:“三個月,三個月,藥有效果,有效果。”

燕尋安聽到禦醫回答後,也是震驚到喜悅。

看見溫瑤玥不計前嫌,和他分享這份喜悅,他高興之餘,還有些內疚和尷尬。

溫瑤玥語氣桀驁:“哼,狼狗的法子怎麽啦,王爺要活命,還是要尊嚴啊?”

燕尋安眼裏全是韻兒,一點兒也不在乎溫瑤玥的嘲諷詢問,隻吩咐道:“孔武,讓管家去庫房,給王妃送一箱飾品,要最好的。”

“我相府之女,才不稀罕,起碼三箱。”

溫瑤玥深知燕尋安大方,是不想欠她的人情。

正好她也想清賬清得徹底,自然要將第一次見麵害她中劍的醫藥賠償費要回來。

燕尋安沒有半分猶豫:“依王妃的。”

韻兒的情況之後一直沒有惡化,也沒有再進展。

溫瑤玥隻能每日將藥端進武安院。

“王爺,你說,韻兒什麽時候能醒來呢?”

溫瑤玥想到上一世澤王婚後不到一月便死了,心裏時常發怵。

燕尋安讓韻兒靠坐在溫瑤玥的身上:“不知道,肯定會醒的,你抱穩一點,別晃。”

韻兒一日不醒,溫瑤玥就沒有那麽樂觀,但也隻能先救著。

燕尋安將一湯勺藥汁,放進韻兒的嘴巴,再慢慢灌進去。

因為好轉,韻兒已經有了吞咽意識。

他便不再卸掉韻兒的下顎,而是和溫瑤玥配合著給韻兒喂藥。

藥喂完後,燕尋安要將韻兒放平,這就必需去抱一下韻兒,同時也會離溫瑤玥很近,近到他的手,無法避免地觸碰到了溫瑤玥的小腹。

“別碰我。”

溫瑤玥這一聲條件反射性的吼叫,把燕尋安吼愣住了。

溫瑤玥在澤王駭人的眼神裏,趕緊找補:“我,我怕你家韻兒醒來後,吃醋。對,女人都愛吃醋。”

燕尋安輕柔地將韻兒放平,說出的話很刺耳:“你怎麽不吃醋,難道你不是女人?”

溫瑤玥被噎,內心翻了好大一個白眼,她嫌棄不及呢,更不可能吃醋了。

春歲在門外稟報:“王爺,王妃,宮裏來人了。”

溫瑤玥和澤王去前廳接見,原來是皇上得知澤王好轉,想見兒子,請他們夫妻兩個,一起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