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朕要刮了這個逆子!!

陽山。

殘陽把連綿的戰場染成了赭(zhe)紅色,仿佛大地被剝開了皮肉。

李通站在不是很高的山峰上,將佩劍插在匈奴祭祀圖騰旗上,劍穗上墜著的玉玨(jue)輕輕搖晃。

這是出征前,幼弟李文所係。

此刻已凝滿血繭。

王離從遠處走來,渾身是血地拎著某個匈奴祭祀的頭顱,轉身看向北方。

那裏埋葬了太多的戍卒遺骨,曾經是大周抵禦匈奴百年的戰場。

“哈哈哈哈!”李通忽然大笑了起來。

他將殘破的戰甲褪下,坐在了夕陽下的大石旁,就這樣大笑了起來。

直至笑著笑著,眼睛就濕潤了起來。

“十八年了!”

“我大周十八年未曾再度踏足此地,如今我們又將其奪了回來!”

“姬洛這小子雖然混賬,但還算有些腦子,竟然能提前就察覺到了敵人的陰謀!”

“若非如此,本將軍也不會下定決心帶著前軍以身作餌,孤軍奮戰,直至找到一舉擊潰匈奴的絕佳時機!”

王離將頭顱扔到了前方的懸崖下,點了點頭道:“此次若非有殿下配合,我等也不可能將計就計,如此輕易拿下這塊故土!”

李通點了點頭,直接朝著遠方喊道:“來人,給陛下傳書!”

……

大周都城洛陽。

巍峨的紫薇宮內,一身龍袍的周聖王,正在批奏著竹簡奏折。

在大殿的兩側。

三公九卿們,也是一個個正在處理著各自的政務。

這是每隔幾天就會出現的一次小朝會。

大家將各自覺得重要的政務,集中在一起處理,方便周聖王及時作出審閱和批準。

忽然。

周聖王看向了左丞相胡碩問道:“匈奴和談的事情進行得如何了?”

胡碩立馬起身匯報道:“啟奏陛下,根據最新傳來的消息,李通大將軍已經在準備和談的具體事宜了。”

“應該不日就能談妥!”

“唉~”

周聖王歎了口氣道:“匈奴正在日益壯大,而我大周連年征戰,此時對付他們也是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

胡碩立馬點頭道:“陛下,如今和談才是互惠互利的事情,隻要給我大周幾年的時間,到時候再…...”

周聖王抬手打斷道:“幾年後,匈奴是什麽樣子你清楚嗎?”

“如今,河套之地已然被匈奴占據了十八年之久,朕自登基以來,大軍就未曾踏足過此地分毫!”

“朕愧對先皇啊!”

“朕這些年兢兢業業,嚴於律己,為的就是完成當年對先皇的承諾,收服河套之地。”

“可……”

胡碩也是羞愧地低下了頭,不敢再說什麽。

這時候大太監魏忠全勸道:“陛下,這不是您的過錯啊!”

“這些年我大周蒸蒸日上,先是統一了各路諸侯,又大肆改革,實行郡縣製,廢除分封製!”

“長此以往,我大周遲早能夠將河套之地收回!”

周聖王點了點頭。

如今的大周正在不斷的積蓄力量,隻要再給他一點時間,遲早能夠將失地拿回來。

匈奴之患自然也會迎刃而解。

“對了,洛兒已經在邊疆有些時間了,這小子最近在幹什麽呢?”

隨著周聖王的話語落下,大殿內一時之間變得鴉雀無聲起來。

甚至就連幾人批奏竹簡的撞擊聲都消失了。

周聖王眉頭一皺,看向了下方的一個儒雅青年問道:“李上卿,你來說說!”

李文,李通的弟弟,現任九卿之一的郎中令。

他主要負責宮廷警衛、統領和監督下級屬官、殿中議論、賓客迎送等等一係列的重要事務。

此時。

李文站起身來,猶豫了下,還是如實稟告道:“陛下,聽說姬洛殿下在軍營中經常借酒消愁.....”

“借酒消愁?”周聖王皺起了眉頭,有些不高興道:“他堂堂我大周嫡長子,借什麽酒消愁?”

“而且軍中不是不能夠隨意飲酒嗎?”

魏忠全看了胡碩一眼,兩人知道機會來了。

他們早就已經在等著周聖王問這個問題了。

於是。

魏忠全小聲的開口道:“聽說,姬洛殿下入了軍營,曾多次抱怨不說,還酗酒滋事,強搶民女.....”

周聖王猛地望了過來。

他強壓著怒火道:“此事是真的?”

魏忠全點頭。

胡碩立馬將一份早就整理好的竹簡遞給了周聖王道:“陛下,這是昨日邊疆傳回的奏報!”

周聖王接過竹簡,隻是掃了一眼。

他猛地將竹簡拍在了桌子上,怒氣衝衝地道:“逆子,逆子啊!”

“朕怎麽就生了這麽一個逆子?”

“朕為什麽將他發配邊疆?”

“朕不就是讓他管好自己的下半身,讓他在軍營裏磨煉磨煉,將來好替朕管理天下!”

“這倒好了!”

“他在邊疆沒人管了,竟敢做出這種天怒人怨的事情!”

“還敢在軍營裏嫖妓!”

“簡直氣煞朕也!”

“朕要刮了這個逆子!!”

周聖王氣得站起來,暴跳如雷。

胡碩和魏忠全相視一眼,皆是從其眼中看到了一絲笑意。

這時候,太尉鍾雍站了出來,陰沉著臉道:“陛下,軍中嫖妓,此乃大忌!”

“老臣建議,立刻勒令製止姬洛殿下這種荒唐的行為,以免擾亂我大周北疆軍的軍紀,給匈奴創造可乘之機啊!”

禦史大夫石菖蒲站了出來,也是點頭道:“陛下,如今我大周正處於和頭漫單於和談的關鍵時期,若是姬洛殿下鬧出什麽大亂子,恐怕不利於和談啊!”

周聖王點了點頭,怒不可遏地道:“立刻給李通傳書,賜予他管教皇子的權力,即刻對這個逆子嚴加管教,必要時可動軍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