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侯府這是搭的什麽戲台子?
“大膽,慌慌張張成何體統!”盛嬌嬌柳眉倒豎,杏眼圓睜,怒斥著那冒失的小廝。
小廝連忙跪倒在地,連連磕頭求饒:“五小姐恕罪,小的該死!小的該死!隻是……隻是門口來了貴客,小的得趕緊去通稟侯爺……”
盛嬌嬌並不理會他的求饒,反而變本加厲地斥責。
“貴客?什麽貴客能比得上府裏的規矩?你如此慌亂,豈不是丟了我們盛家的臉麵?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侯府是什麽沒規矩的人家!”
她說著斜睨了盛瓊一眼。
話裏話外指桑罵槐,暗諷盛瓊才是真正丟了盛家臉麵的人。
小廝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冷汗浸透了衣衫,隻盼著侯爺能早點出現,解救他於水火之中。
此時,侯府大門再次被緩緩推開。
一道頎長身影出現在門口,逆著光,看不清他的麵容,卻能感受到一股強大的氣場,讓人不敢直視。
“盛家,自詡書香門第,禮儀世家,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
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
明明他眼角帶著笑,說出口的話也像是戲謔,卻讓人不寒而栗。
盛嬌嬌看清來人,頓時臉色大變。
嬌豔的容顏瞬間變得慘白,嘴唇微微顫抖著,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怎麽會出現在這?
慌亂隻是一瞬,盛嬌嬌很快穩住了心神,強作鎮定地吩咐小廝。
“還不快去請父親出來?愣著做什麽!”
小廝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跑進了府裏。
蕭遠寒一身玄色錦袍,繡著金絲遊龍,華貴而威嚴。
他目光冰冷地掃過眾人,最終落在了跪在冰冷石板上的盛瓊身上,薄唇輕啟,話中帶著幾分玩味。
“侯府這是搭的什麽戲台子?如此熱鬧。”
盛嬌嬌冷汗直流,硬著頭皮回應:“回、回太子殿下,是、是姐姐犯了錯,父親罰她跪在這裏反省……”
蕭遠寒眸中始終帶著幾分笑意,可落在旁人眼裏,隻覺膽寒。
他唇角微勾,饒有興味地打量著麵前的兩人,緩緩吐出一個字,“哦?”
良久,他嗤笑一聲,看向不遠處的盛瓊。
此時的她低垂著頭,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情緒,一言不發。
情絲蠱的折磨讓她幾乎快要失去意識,但她仍然倔強地不肯發出一點聲音,仿佛這樣就能將所有的痛苦都隱藏起來。
蕭遠寒看著她沉默的樣子,眉頭微挑。
他緩緩走到盛瓊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眸色中喜怒難辨。
“盛四小姐,見到本宮為何不說話?”
盛瓊垂眸,濃密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片陰影,遮住她眼底翻湧的情緒。
“殿下恕罪,臣女正在受罰,父親曾有家訓,盛家女不得與外男交往過密,以免落人口實,父親向來多疑,臣女不敢造次。”
這番話,看似是在解釋,實則暗藏機鋒。
蕭遠寒是何等人物,豈會聽不出她話中的深意?
他饒有興致地勾唇,眼底掠過淡淡笑意,忽地欺身上前逼近盛瓊,近到幾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盛瓊下意識地想要後退,卻被他身上那股若有若無的龍涎香氣籠罩,動彈不得。
情絲蠱在體內翻攪,一陣陣劇痛再次襲來。
蕭遠寒壓低聲音,用隻有他們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盛四小姐這是想借本宮這把刀,來報複你父親?”
他低沉的聲音回**在盛瓊的耳畔,聽著令人膽寒。
盛瓊強裝鎮定,故作不解地看向他,“殿下在說什麽?臣女聽不懂。”
蕭遠寒嘲諷地輕笑一聲,也並未戳穿。
他再次逼近,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畔,聲音低沉而曖昧:“聽不懂沒關係,這忙,本宮幫了。”
盛瓊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身後便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臣盛淵叩見太子殿下!殿下駕臨,臣有失遠迎,還望殿下恕罪!”
盛淵一路小跑而來,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他顧不得擦拭,撲通一聲跪倒在蕭遠寒麵前,連連磕頭。
蕭遠寒並沒有立刻叫他起身,而是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目光深邃又帶著幾分玩味。
盛淵被他看得心裏發毛,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躥頭頂。
他跪在冰冷的地麵上,渾身顫抖,連大氣都不敢喘。
良久蕭遠寒才緩緩開口:“侯爺不必多禮。”
盛淵如蒙大赦,連忙起身,卻因為跪得太久,雙腿發麻,險些再次摔倒。
他強撐著站穩,臉上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殿下,您怎麽來了?”
蕭遠寒的目光在他身上掃過,最後落在了跪在一旁的盛瓊身上。
“盛家真是好家教,讓女兒青天白日跪在門前反省。”
盛淵心咯噔一下,頓時明白了蕭遠寒的來意。
他連忙解釋,“殿下誤會了,是這逆女不服管教,硬闖宅門,臣一時氣急,才罰她跪在這裏反省的。”
他說著狠狠瞪了盛瓊一眼,隻恨自己怎麽帶回來這麽個孽障。
“哦?是嗎?本宮怎麽覺得,這侯府裏熱鬧得很,不僅是父女,姊妹間更是。”
盛淵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額頭上冷汗唰唰直流。
他聽得出來,太子這是在敲打他,警告他不要太過分。
“殿下明鑒,都是這逆女惹是生非!她不僅不服管教,還招惹妹妹……”
“父親!”盛嬌嬌嬌滴滴地打斷了盛淵的話,她走到盛淵身邊,輕輕地搖了搖他的手臂。
“姐姐她隻是心情不好,您別怪她了,嬌嬌沒事的,真的沒事……”
她說著,眼淚便簌簌地落了下來,梨花帶雨的模樣讓人心生憐惜。
盛瓊看著盛嬌嬌這副惺惺作態的模樣,心中隻覺得可笑至極。
她不跪了。
直接起身站著。
“父親和五妹妹這戲演得可真好。”
盛瓊冷冷開口,目光流連於二人之間,“明明是五妹妹先來找我的麻煩,現在卻反過來說我頂撞她?父親和太子若是不信,大可問家中護院!”
一番話說的擲地有聲,她目光灼灼地看著盛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