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下河不撿魚
羅聆一行人是早上七點左右離開村子的，緩步朝深山而去。
柳家姐妹在村裏的重要東西都被羅聆收走了，所以，兩姐妹也就一人一個背包。
除了羅聆一開始把東西收起來時震驚，兩姐妹後麵倒是接受了羅聆的任何行為。
畢竟大師總有些不一樣的地方。
“羅大師，你這紙傘到底是什麽材質？”
清晨的山裏並沒有陽光，秦淮也沒躲在傘下，他跟在羅聆身邊，總是忍不住看向她手裏的紙傘。
“為什麽這麽問？”羅聆手裏還拿著羅盤。
昨天晚上那一戰能那麽輕鬆的原因，是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現在對方知道她不僅毀了他們祭壇，還搶走了魂玉，後麵隻怕是沒那麽容易了。
這個世界本來就修煉不容易，更是靈力匱乏，她靈力不能消耗在無用的事情了，接下來很多事情，她得用上符，得虧秦伯給了她很多朱砂符紙。
“就是……我太好奇了。”秦淮有些不好意思。
本來羅聆用這傘給他遮陽光，他以為就是一把那些道士用的那些道具之類的。
結果昨晚就看到羅聆居然把紅紙傘當鋼筋直接戳地，後麵更是把那傘當大錘砸東西……
他現在越來越好奇這傘到底是什麽了……
羅聆無語的看向他，“這是法器啊，至於什麽材質，說了你也不懂。”
她要是說她這傘還能當哭喪棒，他不得嚇死。
秦淮這才恍然大悟，對啊，聽說那些大師都有法器，羅聆肯定也有。
想到羅聆居然大方的把法器給自己護魂，秦淮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那傘。
幾人離開村子沒多久，幾輛車子緩緩駛入山腳，其中一輛車下來的赫然就是沈家姐弟倆。
而後麵幾輛車上下來的人中，除了扛攝像機器的人，居然還有三位穿著道袍的人……
快中午時，幾人在山澗水邊歇腳。
說是山澗，其實就是一個很深的大水潭，潭水幽深，仿佛巨獸的大嘴般。
岸邊，柳家姐妹忙著燒火弄午飯，秦淮躲在傘下盯著水裏發呆。
羅聆依舊是在一塊大石頭上畫符，不勤快沒辦法，在凡世間耽誤越久，她的靈力隻會越不夠用，還要給柳家姐妹梳理陰氣，她得省著用。
幸虧她畫符向來都是有天賦，除非是畫外祖手上那種上古神符會耗費心神，這種簡化的符紙，基本都是信手捏來。
“咦，有魚，柳琉，你們兩個快過來抓。”秦淮的聲音從水邊傳來。
忙碌的兩姐妹聞聲過去，看到水裏翻著肚皮的魚，柳琉也驚奇道，“好大一條魚，像草魚，怎麽一動不動的？是不是死了？”
“沒死，你們看魚尾動了。”
“那我去抓，剛好用來燉湯喝。”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
“咦，它想跑，快給我弄根棍子過來。”柳琉驚呼。
“別下水，這水太深了……”
羅聆皺眉，收了石塊上的東西，起身走過去，看到柳琉居然準備挽褲腿下水，她出聲，“別去，這是引路魚。”
柳琉連忙放下了褲腿，雖然不知道
“什麽是引路魚？”秦淮問。
常年和工作打交道，羅聆說的這些東西，他是不懂的。
羅聆淡淡瞥了眼水裏一動不動的魚，“聽說過一句話嗎？上山不撿鳥，下河不撿魚，水裏那魚可能是裝死，試圖把你們引到水深的地方。”
撿了根棍子回來的柳璃恍然大悟，“難怪剛剛我說那是死魚，它尾巴就動了，看我們抓它，它就往後麵挪動。”
“太邪門了。”秦淮後知後覺的後退了幾步，這魚都成精了嗎？
羅聆轉身朝火堆走去，“回去吧，這魚不管什麽原因，別碰了，我們早點吃飯，趁著日頭大，給你們梳理一下身體陰氣。”
柳琉三人看羅聆走了，這下也不管水裏的魚了，連忙轉身跟上。
吃了午飯後，水裏的那條魚也被幾人拋到了腦後，羅聆趁著午時陽氣正盛，給柳家姐妹梳理體內陰氣時，秦淮老老實實蹲在不遠處樹蔭下的傘下。
這次，他倒是不敢去試試陽光會不會灼手了。
給兩人梳理好，囑咐兩人在日頭下曬半個小時，羅聆坐到了水潭邊調息。
四周除了流動的水聲，寂靜無聲。
忽然，一條又大又長的魚泛著肚皮從水草裏漂浮了出來，居然逆著水流緩緩朝羅聆坐著的方向而來。
原本閉目養神的羅聆，在那魚離她五米處緩緩睜開眼，那原本還在移動的魚一頓，眼白一翻，微張著魚嘴，整條魚隨著水波**漾著，仿佛是條瀕臨死亡的魚般。
羅聆手指輕輕敲打著膝蓋，一道似有若無的波動籠罩住了她和整個水潭。
“出來。”
羅聆聲音平淡無波，不遠處的三人仿佛聽不到她說話般。
那魚如同死魚般，一動不動。
羅聆眼眸微冷，“不想我出手就出來。”
那水麵漂浮的魚仿佛聽懂了般，隨著水波動了動，慢慢隱入水裏。
片刻後，不遠處水草裏嘩啦一聲，一個盯著水草的黑影緩緩浮出水麵，看到羅聆時，臉色微變，快速朝她這邊而來。
待到岸邊時，那黑影沒敢靠近，聲音磕磕巴巴裏帶著絲懼怕。
“大…大…大人。”
羅聆視線落在那黑影上，這水裏的東西不是人，而是水鬼，怕嚇到那三個，她剛剛沒說多說。
有時候水邊的死魚分兩種，一種引路魚，一種叫做死魚正口。
‘死魚正口，收杆就走。’
這老古話說的就是水鬼為了找替死鬼做的誘餌，隻要你下水去抓魚，那魚會不知不覺領著你走的越來越深……
這兩種魚無論是從哪種角度來說，最好是都別碰，有時候敬畏大自然還是要有的。
“大，大人，小的，小的就是路過。”水鬼看她不說話磕磕巴巴。
它要是知道岸邊坐著的是惹不起的，它就不出來了……
“你覺得我信？連我的人都敢動，活膩了？”羅聆聲音清冷。
水鬼被她這氣勢嚇得不輕，幾乎是不用審問，就老老實實交代了。
“大人，真的不是小的膽大包天，小的也是瞅她倆命數不長，所以……所以才……”
動了歪心思……
尤其是水邊還有一個陰魂，那渾身功德光，他就是拚著命咬一小口，也能擺脫這水潭，投胎轉世去了。
“大人，小的……小的也是沒辦法得罪您了，這深山老林的，十年八年的來不了一兩個人……”
水鬼聲音裏帶著哭腔，好不容易來了兩個將死之人，他隻要把人拉下水，就能馬上轉世投胎了，它……它能不心動嗎？
誰知道後頭還跟著一個惹不起的小姑娘，哪怕它看不出來這小姑娘有什麽特殊，它卻是不敢靠近她，這是發自本能的恐懼……
小鬼看她還不說話，也是急了，連連在岸邊磕頭，“大人，小的真的沒有害一條人命，求大人放過。”
羅聆淡淡掃了他一眼，的確，這水鬼氣息還算純淨，並沒沾染什麽孽債。
不想沾水鬼的因果，羅聆也沒去動這水鬼。
懶得理會水鬼，羅聆冷冷道，“滾。”
大人肯放過自己，水鬼鬆了口氣，衝她感激的磕了三個頭，連忙轉身鑽進了水裏，消失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