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芳名遠播
此言一出,眾人心中皆感不安。
這與直接立朱瞻基為皇帝,又有何區別?
他擁有的權力,與皇帝無異,掌握生死大權,可以任意決斷,若激怒了他,他若拔刀相向,一擊便能將人劈成兩截,且無須負任何責任。
此類奇聞異事,前所未有,世間罕見。
然而,滿朝文武此刻敢發出任何聲音嗎?
能身著玉帶紫袍者,皆是精明強幹之輩,若此刻仍不明時局,豈不貽笑大方?
朱瞻基聽聞此言,也稍微鬆了口氣,原本以為會遭遇重大阻礙,但現在看來,事情比預期的要順利。
所有事務安排妥當後,朱瞻基也未在朝堂上多作停留。
因為他手上的傷勢實在太過顯眼。
由於未加包紮,他邊說話邊流血,眾人都知世子爺手段狠辣,卻未料到他對自己亦如此嚴苛。
朝會散後,群臣紛紛離開。
戶部尚書卻在此時叫住了朱高燧。
“王爺,請您慢些走!”
朱高燧心中本已不悅,但礙於顏麵,不得不回應。
因此,他停下了前行的步伐。
“哦,李大人,您有何貴幹?”
這位身材略顯豐腴的戶部尚書,在朝堂上站立片刻,便已感到疲憊不堪。
他一邊喘息,一邊不滿地抱怨。
“王爺,為何突然提及西北之事?世子聰明絕頂,但年紀尚輕,對複雜世事的理解尚淺,其中的紛擾糾葛,您自然心知肚明,又何必再試探呢?”
朱高燧心中早已怒火中燒。
聽到這無端指責,他冷笑兩聲。
“哼,我確實不知,還請李大人賜教!”
“王爺,您無須故作不知,西北諸事,哪一件不耗巨資?世子欲建功立業,財源何在?邊軍餉銀可足?南海備倭糧草可備?戶部非聚寶盆,世子愛民,吾亦同之,然此等巨額虧空,吾實難獨力填補。”
尚書越說越激動,臉上的肉也跟著顫動。
朱高燧卻依舊態度冷淡。
“李大人,您對我咆哮無用,朝堂之上,您何以緘默?且西北之亂,我豈會不知?皆治標不治本耳。世子既已提出,我們正可借此契機,認真籌謀,有何不妥?”
“王爺,大明江山怎能承受如此折騰?”
“放肆,這話豈是你該說的?做好你的本職!既然你無法解決問題,就不該質疑世子殿下。在這事上你若敢拖後腿,不妨先自省是否清白!”
戶部尚書氣得臉上的肉都在抖動。
但他終究無言以對。
朱高燧懶得再理他,轉身拂袖而去。
既然背負了世子黨羽之名,何不趁此機會,實現昔日為百姓立命的宏願?
成為忠臣,流芳百世,似乎也不錯。
世子府內。
朱瞻基好不容易推開婢女的頭。
“罷了,無須再瞧,些許小傷,何足掛齒!”
話雖如此,婢女眼中的擔憂並未消散。
“真是豈有此理,那劉光遠,我誓要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說完,她手持劍,轉身欲走。
朱瞻基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
“哎喲!我的姑奶奶,您且息怒,此刻即便殺了他,又有何益?”
“哼,我豈能咽下這口惡氣!若輕易叫他死了,豈不白費我這滿腔怒火?”
朱瞻基無奈地笑了笑。
“徐平,劉光遠一案,交由你審理,務必查出真相。”
“屬下遵命,主子,還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朱瞻基眉頭緊鎖。
這些人都讓人不省心。
“有什麽事,你且說來聽聽。”
“回稟殿下,田妃之父,田宏近日帶回一名歌姬,此行為違反了大明律法,理應受到處罰。”
朱瞻基微微皺眉,心中暗想這人真是固執。
僅僅一個歌姬,你便要窮追不舍,若那些罪大惡極的皇親國戚落入你手,難道你也要一一嚴懲不貸?
常言道,水至清則無魚,凡事不可做得太絕。
想到這裏,朱瞻基對徐平說道。
“這事兒有什麽大不了的,他私生活不檢點,那是他個人品德問題,他買的是歌妓,又不是良家婦女,有什麽值得追究的?如果法律過於嚴苛,豈不是會讓每個人都感到不安?”
“殿下所言甚是,屬下定會牢記在心。”
“嗯,對了,你可知那歌姬的來曆?能被田宏那老頭看上,想必她定是傾國傾城吧?”
“屬下未曾見過,但聽說她在淮揚地區頗有名氣,似乎叫作陳嫣。”
朱瞻基一聽到‘陳嫣’的名字,心中一驚,差點失態。
“你再說一遍,那歌姬叫什麽?”
“回殿下,那歌姬名叫陳嫣!”
朱瞻基此時滿麵興奮,坐在椅子上,忍不住地傻笑。
徐平感到困惑,而那婢女則滿心怒火。
男兒皆薄幸,聞其名便如此失態,真乃有失體統!
但她並不了解其中的原委。
朱瞻基之所以高興,是因為這位陳嫣可也算得上是聲名遠播了。
如今能親眼見到這位傳說中的絕色佳人,他心中的激動難以言表。
盡管身為世子,他並未出家為僧。
這樣的美人,誰不想見呢!
激動的情緒稍微平複後。
朱瞻基對徐平吩咐道。
“備轎,備轎!本世子要去田府一趟!”
徐平會心一笑,男人的心思,無須多言。
不久,一頂裝飾著碎花的小轎,已經抬到了世子府門前。
朱瞻基看著轎子,疑惑地問。
“這轎子,是否顯得過於簡樸?”
“殿下,我們此行並非正式事務,過於張揚反而不妥。”
“嘿,你今天倒是挺機靈的,快帶路吧!”
朱瞻基正要上轎,卻被那婢女一把拉住了袖子。
“我也要去!”
“你去幹什麽?”
“哼,你們兩個去幹什麽?”
那婢女的反問讓朱瞻基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回答。
徐平見狀,忙在一旁解圍。
“杜姑娘,世子殿下自然有他的正事,你就別糾纏了!”
不料,徐平的話立刻激怒了那婢女。
“哼,徐平,你少說廢話,真以為我傻嗎?要麽今天帶我去,要麽你們都別想走!”
朱瞻基氣得咬牙切齒。
但他對那婢女也無可奈何。
“好吧,好吧!我服了你,你可以跟著,但事後不準亂說話,否則下次不帶你了,明白了嗎?”
“哼,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