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萬詩慧以為秦渺要反打她，下意識往後閃躲。
但秦渺隻是將人按到椅子上坐下，下一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轉身撲到季嶼川懷裏，抽抽搭搭地控訴。
“阿嶼，我們的婚約是季爺爺定下的，我爺爺還對季爺爺有救命之恩，我明明這麽愛你，你也同樣愛我，可伯母說我傷風敗俗進不了季家的門，她怎麽能這樣……”
還不到跟‘世界主角’翻臉的時候。
憤怒並未衝昏秦渺的頭腦。
這一刻的她冷靜得可怕。
萬詩慧氣怒：“阿嶼你看看，這才是她的真麵目！我才說了她兩句，她就敢拿水潑我臉！”
“我哪裏說錯了？她一天天到處拋頭露麵，穿的跟破布沒兩樣，不僅傷風敗俗，還不守婦道！就這樣她還想嫁進季家？沒門兒！”
“我看你們的婚約就取消了吧！”
季嶼川眸光暗含一絲責怪：“渺渺，媽說這些都是為了你好，你怎麽能潑媽水？快跟媽道個歉，這件事就當沒發生過。”
瞧瞧，母子倆一唱一和。
從前也是這樣。
萬詩慧前腳把她罵到狗血淋頭，踩到塵埃裏。
在她想反抗時，後腳季嶼川就會在口頭各種安撫她。
在季嶼川的忽悠下，往往到最後，她還會主動把臉伸到萬詩慧腳下，讓人再踩上一遍。
以前她想不明白，怎麽就能這麽巧？
現在她明白了。
一切都是這母子倆安排好的。
他們想打斷她的手腳，掰斷她的獠牙，蒙蔽她的思想，讓她成為沒有自我，隻會受他們控製的木偶。
回想書中季嶼川是怎麽用劣質謊言對她騙財騙心，而她又是怎麽戀愛腦心甘情願奉上全部感情和財產，導致不止自己下場淒慘，還連累了爸爸媽媽的愚蠢舉動。
她不僅想把季嶼川殺了！
還想把自己殺了！
憤怒一層層湧上心頭，秦渺直接發瘋。
三分做戲，七分本意。
她一巴掌狠狠扇到季嶼川臉上。
“你是不是不愛我了？你媽要取消我們的婚約！我都受傷了，你不僅不安慰我還要我道歉！我要去找季爺爺，讓季爺爺來評評理！”
一邊哭喊，秦渺一邊作勢往外走。
被扇了巴掌，季嶼川下意識想發怒，但眸光觸及到秦渺額頭上裹的紗布，又聽見秦渺要找季震霆評理，很快反應過來，連忙摟著她的脖子安慰。
但毫無作用。
秦渺仍舊又哭又鬧，掙紮中順道踢了萬詩慧幾腳，撓花了季嶼川臉。
她心裏升起隱蔽的痛快感。
病房裏亂作一團。
不得已，季嶼川隻得按響呼叫鈴叫來醫護人員給秦渺上鎮定劑。
好一通折騰後，護士在門外破口大罵。
“病人腦震**還在觀察期，你們是不是有病啊這時候刺激她？我告訴你們，要真把人弄出事了，你們倆有一個算一個都是殺人犯！”
“萬一沒把人刺激死把人刺激瘋了，精神病殺了你們都是不用坐牢的！”
“都說了觀察期內不準探視，偷偷跑進來就算了還敢鬧這一出！保安呢？保安在哪兒？過來把他們轟出去！”
門外的鬧劇絲毫沒有影響秦渺。
她躺在**昏昏欲睡，一邊思考‘打著愛的旗號，做著傷害的事’的方法既能不崩人設又能實現報複很可行，一邊聽旁邊周言低聲跟經紀人沈佳陽打電話。
“沈姐我發誓，我真的隻是出去打了個電話，離開時病房門我也鎖了的，天知道季太太是怎麽進來的！”
“醫生說鎮定劑的效果最多有兩小時，至於什麽時候出院得看渺姐身體狀況……”
聽到這兒，秦渺微微睜眼，低聲喃喃：“告訴沈姐，我明天一早回劇組錄製，季家那邊的事也不用她操心，我能解決。”
周言吃驚：“這麽快？不多休息兩天嗎？”
隨即又憤憤不平：“渺姐，身體最重要啊！不能因為‘來我家做客’這個項目是季經理投資的，你就這麽不要命。”
不要命？
就是因為要命，她才非去不可。
眼看秦渺一意孤行，周言忍不住跺腳：“渺姐，當戀愛腦是要吃苦頭的！”
戀愛腦？
當初接下這檔綜藝，或許是因為愛。
那時她聽信了季嶼川的甜言蜜語，他說綜藝是為她量身定製，等播出後，觀眾們一定會對她一改之前看法……
從前她信得很。
現在……已經明白一切的秦渺冷笑。
利用她的熱度是真，給她洗白是假。
為她量身定做是假，讓田惜時借綜藝踩她上位才是真！
愛個屁！
戀愛腦？狗都不當！
要不是迫於劇情壓力，為了維持人設，她不能主動提出解除婚約，哪還有季嶼川蹦躂的份兒？
秦渺聲音越來越含糊：“你放心，我隻是等不及要去……”
她迫不及待地想見田惜時。
要不是今天發生的事對她打擊實在太大，各種信息撐的頭腦昏沉疼痛，需要時間梳理，她立馬就能爬起來給找到田惜時給她一個大逼兜。
秦渺有點遺憾。
轉念一想又有些高興。
雖然要給田惜時的巴掌延時了，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的道具已經在萬詩慧身上生效了。
她今天就要告訴季嶼時一個道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人力難阻！
……
被趕出來的母子兩人站在醫院外兩兩相望。
萬詩慧摸了摸季嶼川臉上鮮紅的巴掌印，心疼得不得了：“秦渺發什麽瘋！以前都是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像條哈巴狗一樣，今天居然對你動手了！”
季嶼川厭煩的轉頭避開，眼神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還不是你說錯了話！兔子急了都會咬人！更何況她脾氣本來就暴躁，又那麽愛我，聽見你說要取消我和她的婚約能不瘋嗎？”
萬詩慧嘟嚷，越想越不對勁：“可是以前我也說過這些話啊，也不見她有什麽反應，難道是把腦袋摔壞了……”
說完，她又有些害怕：“兒啊，可千萬不能讓你爺爺知道今天發生的事，你要把她盯住了，千萬別讓她去向你爺爺告狀。”
季嶼川沉著臉沒吭聲，心底的躁怒隻多不減。
不論從前秦渺脾氣多差，在他麵前永遠都是溫順的。
但今天她不僅對他發了脾氣，還對他動了手。
難道是針對秦渺的馴服計劃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