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太子側妃

聽蕭蔓茹說完,孟疏棠頭頭是道地分析:“娘,如意可能有自己的打算。你想想,她爹娘做下傷天害理的事,她住在這兒豈不尷尬。再說了,多個人在府裏,娘就要多操一份心,走了也好。”

幾句話就把蕭蔓茹哄開心了:“說的也是,她住在府裏,我不僅要打點她的衣食起居,還要考慮她未來的婚配。不是自己親生的孩子,輕不得重不得,出力不討好,我還不如多操心你和辭兒⋯⋯呦,下雨了!”

果然,秋雨輕輕地敲打著窗欞,發出趕趕咐咐的聲音。

孟疏棠沒說話,輕輕地靠在母親的肩頭,靜靜地聽著窗外的雨聲和風聲。

在淅淅瀝瀝的秋雨中,寧安侯府中秋之夜的風波,慢慢平息了下來。

這天午後,孟疏棠獨自一人去了明惠堂。

今兒一早孟鴻文進宮去了,剛剛丫鬟來報,說侯爺回來了。

孟疏棠猜想爹爹肯定會帶回來新的消息,所以便想過來打探一番。

她沿著回廊,剛走到娘的臥房門口,便聽到爹爹的聲音:“今兒進宮,皇後身邊的李尤,特意守在我的必經之路上,跟我寒暄了一番。”

蕭蔓茹道:“皇後身邊的人,個個都精明,肯定有什麽目的吧?”

孟鴻文遲疑了下,才說:“他向我透露,皇後有意給棠兒指婚,想讓棠兒嫁給太子做側妃。”

蕭蔓茹有些不滿:“側妃?棠兒堂堂侯府嫡女,知書達理,才貌雙全,何至於為人做妾?皇後早不提晚不提,也是算定了選秀在即,我們若不想讓棠兒進宮,就隻能匆忙給棠兒定親。”

孟鴻文聲音低沉:“是啊,三天後,皇上便要下旨選秀,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蕭蔓茹更是震驚:“這麽快⋯⋯真是前有狼後有虎,要是皇後真的指婚,我們恐怕也沒理由拒絕⋯⋯”

蕭蔓茹的話音未落,孟疏棠就猛地推開門。

她站在門口,語氣急促而堅決:“爹,娘,我不願意嫁給太子,不願意做她的側妃,你們千萬不能答應。”

孟鴻文和蕭蔓茹齊齊地看過來,彼此都是一臉詫異。

女兒對選秀的事毫不關心,怎麽一聽說做太子側妃,反應卻如此激烈?

孟鴻文問:“棠兒,你不願意給太子做側妃,難道願意進宮選秀嗎?”

蕭蔓茹走過來,歎息著說:“棠兒,但凡有別的辦法,我也不願意。可若是真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太子正值盛年,總比⋯⋯”

“總比嫁給皇帝那個糟老頭子強⋯⋯但是,爹,娘,你們又如何知道我和太子蕭言川之間的恩怨?”孟疏棠默默說著,心裏如翻江倒海般,痛楚又酸澀。

她微微闔眸,情不自禁地回想起前世她第一次見到蕭言川的情景。

彼時,孟疏棠中了孟如意的圈套,得罪柳貴妃,被發落到浣衣局,成了最低等的浣衣宮女。

那是個冬日的黃昏,她因為生了滿手凍瘡,浣衣時稍微一動便痛得刺骨,所以動作遲緩。

浣衣局的掌事張嬤嬤罵她偷懶,最後罵到興起,竟拎起浣衣的木桶,將桶裏的髒水澆到她頭上。

寒冬臘月,那桶還帶著冰碴子的水,將一身薄衫的孟疏棠淋了個水濕,她跌倒在地上,凍得牙齒咯咯作響。

太子蕭言川就是在這個時候,走到孟疏棠的麵前。

他脫下自己身上的狐皮大氅,俯身裹住了孟疏棠。

就這樣,太子蕭言川救孟疏棠於水火,他下令讓孟疏棠離開浣衣局,到東宮做女使。

以後的很多年,蕭言川在孟疏棠心中,都是神靈一般的存在。她感激他,崇拜他,敬畏他,也愛慕他。

她什麽都願意為他做,哪怕是付出自己的生命。

孟疏棠的一腔熱忱,也得到了蕭言川的回應,他先是在半年後收她做了侍妾,後又抬為側妃。

那個時候,皇子們正勾心鬥角,進行儲君之位的爭奪。

蕭言川雖說是皇後娘娘親生的嫡皇子,也已經封為太子,但在他前麵,有德高望重的皇長子,有精明狠厲的二皇子,在他身後,還有野心勃勃的四皇子和桀驁不馴的六皇子。

可以說,除了五皇子蕭望川,其餘的四個皇子,都虎視眈眈地盯著帝王的寶座,都算得上蕭言川的敵人。

孟疏棠成了蕭言川的心腹,她為蕭言川出謀劃策,也為他赴湯蹈火。

當時,誰不羨慕太子身邊有個貌美如花又聰明絕頂的側妃,對太子言聽計從,又忠貞不貳。

三年後,老皇帝駕崩,太子蕭言川,如願登基。

在外人看來,蕭言川也沒有辜負孟疏棠,繼位後,他將孟疏棠封為貴妃,對她極盡寵愛。

然而,蕭言川自私涼薄的天性,還是在他成為帝王後,逐漸顯露出來。

因為孟疏棠知道他太多不堪的過去,他開始懷疑她,疏遠她,直到徹底厭棄,再被有人之心挑撥,無中生有地給孟疏棠按上勾結外臣的罪名,將她打入冷宮,再用三尺白綾,要了她的性命。

她在冷宮遭遇的一切,都是拜蕭言川所賜。

孟疏棠恨蕭言川,一點兒都不亞於孟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