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巨大誘惑
“謝謝二位的盛情邀請，也很感謝二位所代表的EEG的厚愛，我暫時沒有跳槽的打算，更不打算離開我的祖國。”陸誠遠拒絕得也很幹脆，幾乎沒有思考的過程。
陸誠遠回絕的速度和堅定的態度，好像早就有人跟他說過，他早就已經想好了答複。甚至讓心思細膩的格雷特爾·溫特爾都懷疑，是不是他們的獵才計劃走漏了風聲？
不過這樣的懷疑並不會讓這位能力卓越的公關精英退卻，格雷特爾·溫特爾的質疑隻是一瞬，自信就再次回到了她的笑容裏。
陸誠遠把溫熱的茶杯輕輕放在餐桌上，卻並沒有去握格雷特爾·溫特爾伸過來的手，他的臉上沒有如格雷特爾·溫特爾所言表露出意外，更無驚喜。
陸誠遠的表情很平靜，略微沉默後，陸誠遠溫和看著對麵的兩人：“這是你們中午特地來與我共進午餐的主要原因嗎？”
格雷特爾·溫特爾想說什麽，而卡爾·海因裏希卻很直接地點了下頭：“是的。”
卡爾·海因裏希說的是英文，語氣肯定而果斷。格雷特爾·溫特爾看了眼卡爾·海因裏希，沒再說什麽，轉而用帶著詢問和期待的目光看著陸誠遠。
“陸先生，您可能還沒有完全了解我們的誠意。EEG非常重視像您這樣有專業的知識又有經驗的年輕工程師，邀請您加入我們，也不是單純請您輔助我們做電力方麵的研究工作。EEG一直注重人才資源方麵新鮮血液的注入，我們非常關注年輕設計者的想法，盡可能幫助他們實現這些想法。這是非常難得的機會，我想在世界上任何一個像我們這樣一流的電力研究機構裏，如我們這樣重視資曆並不十分深厚又年輕的工程師的想法，並以實際行動願意幫助他們實現想法，都不會比我們做得更好了。因為想做到這一點是很困難的。而這些顧慮在我們EEG內部您完全不用操心。您將擁有一個完全由您自己掌控的研究團隊，並且入駐就會得到相應的項目啟動資金。這些都不是空談，我們會跟您簽署一份完全可以保障您任職期間所擁有的權益的協議，這份協議我們可以共同擬定，直到您滿意為止。”
拋出這些條件之後，格雷特爾·溫特爾的笑容越發地自信了，因為她已經從陸誠遠的表情裏看到了難以掩飾的驚訝。
這個條件對於任何一個想要有所作為的專業研究領域的人才都是無法拒絕的巨大**。擁有自己的研發團隊，擁有實力雄厚的研發資金，擁有世界前沿的電力實驗室……這些條件中的任何一項，就格雷特爾了解的，想要在中國擁有，就陸誠遠目前這個年齡段和他的資曆而言，至少還要轉到研究領域再混個十幾年。走進國內的電力研究機構，有資格帶團隊申請研究資金的那些專家教授，哪一個不是兩鬢斑白，在研究室裏苦熬了大半輩子？
像陸誠遠這個年齡，這個資曆，想要得到這麽優厚的科研條件，在中國，這簡直就像在做夢。
就在陸誠遠仍在沉默的時候，格雷特爾·溫特爾再次開口了，這一回，她神態間那種職業性的笑容有些改變，她的笑明顯溫柔了些：“我了解到陸先生您已經成家了，並且您目前就跟您的家人住在一起，如果您考慮與我們合作，您和您家人生活方麵我們也會妥善安排，無需您過多擔心。”
陸誠遠的目光始終落在麵前氤氳的溫茶上，他沒有說話，仿佛正在認真地思考剛才格雷特爾·溫特爾提出的那些令人心動的條件。
卡爾·海因裏希對格雷特爾·溫特爾搖了搖頭，示意她不必再說，他們很有耐心地等待著沉默中的陸誠遠。
服務員已經悄悄地在後廚門口往這桌瞟了好幾回，倒不是著急翻台，就是純屬好奇這桌客人分明早吃完了卻一直坐著不肯走。
陸誠遠抬起腕表看了一眼，對格雷特爾·溫特爾和卡爾·海因裏希禮貌地微笑：“我下午還有些事。”
卡爾·海因裏希先站起身，伸出手：“謝謝陸先生的款待，下一次我們一起去嚐嚐HimmelundErde，我想你會喜歡的。”
陸誠遠禮貌地與他握了手。輪到格雷特爾·溫特爾，她這次卻沒有伸出手，伸過來的是她的手機，手機上是陸誠遠熟悉的微信二維碼。格雷特爾·溫特爾的笑又恢複了充滿歐美風情的溫柔：“冒昧地索要您的手機號不太禮貌，加個微信方便聯係，這個在你們這裏比手機號碼好用。”
這次陸誠遠沒有拒絕，他掃了格雷特爾·溫特爾的微信身份二維碼，並通過了她的微信好友申請。
三人走出川菜館，陸誠遠與二人告別準備去取車時，格雷特爾·溫特爾突然靠近過來，伏在陸誠遠耳邊低聲說：“您是卡爾·海因裏希教授點名推薦的，不然他今天絕對不會一起跟過來。您知道卡爾教授在機構裏的地位還有他在國際電力行業的知名度，這次機會可非常難得哦。”
說完，她趁著陸誠遠扭頭看她的時候，飛快地朝他眨了兩下眼，踩著高跟鞋快步追趕卡爾·海因裏希去了。
下午陸誠遠回到家，把買的甜皮鴨放進冰箱裏。樂建國去社區活動中心下象棋去了，秋懷珍在陽台上忙活，給剛從早市上買回來的月季花苗倒換花盆，樂蓓還沒有下班。
陸誠遠幫秋懷珍把剛從網上買的一大袋子養花用的腐殖土從樓道裏提到陽台就回了書房，一直到吃晚飯才出來。
晚間飯桌上樂蓓顯得特別興奮，她今天公司有事沒去會議現場，但陸誠遠今天在EEG會議廳裏的發言被參會的同事錄下了視頻，樂蓓看到了視頻，她覺得陸誠遠力挽狂瀾那一刻簡直太帥了，炫技不凡。樂蓓很期待下班回來跟陸誠遠好好聊聊今天研討會上他現場發揮救場的事，卻發現飯桌上陸誠遠好像心情不太好。
“怎麽了？哪兒不舒服嗎？”吃完飯，陸誠遠回了書房，樂蓓也跟了進來，關切詢問。
陸誠遠想了想，問：“小蓓，你想出國嗎？”
樂蓓馬上反問：“領導讓你去出差嗎？”
陸誠遠搖頭，眼睛卻仔細觀察著樂蓓的表情。樂蓓又問：“那是出國考察還是技術交流？去哪個國家？要走多久啊？”
陸誠遠仍搖頭：“都不是。”他沒再說別的，仍靜靜地望著樂蓓。
樂蓓緊張起來：“不會是對外技術派遣，一走好幾年吧？”她沒聽說公司最近有對外人才派遣任務。
“不是派遣，也不是交流，是去國外工作。”
樂蓓手裏捧著馬克杯，裏麵泡著顏色濃鬱的紅茶，表麵還浮著幾片紅棗幹，她倚著書桌邊沿安靜地與陸誠遠對視，然後輕輕地搖了搖頭：“我不想。”
有微笑在嘴角漾開，陸誠遠突然伸手在樂蓓的頭頂揉了兩下，又坐回電腦前，從背包裏取出筆記本電腦準備整理落下好多天的會議記錄。
樂蓓嘴裏含著紅茶，有脆啵啵的紅棗幹在牙齒間咬開，絲絲裹著濃鬱棗香的甜在唇齒間蔓延。她隱約猜到了陸誠遠的意思，微微地露出一個帶著棗子香的淺笑，頂著被陸誠遠揉亂的短發轉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