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重生就在爬男人的床

陸晚音從來都沒有搶陸惜寧的夫君,也沒有耍過手段。

之所以是她代替妹妹,嫁給了準妹夫,完全是陰差陽錯,逼不得已。

那一年,出生寒門的裴思恒容貌俊美,才識過人,又是當今聖上欽點的狀元郎,前途不可限量。

當今聖上的胞妹——靜和公主,對他一見鍾情,揚言道,非裴思恒不嫁。

皇帝本想下旨賜婚,裴思恒卻表明心意,說自己上香途中偶遇國公府千金陸惜寧,早已心有所屬。並且不久後,還定下了親事。

嬌縱任性的靜和公主氣不過,在一次宮宴上,唆使幾個世家貴女,將陸惜寧引到假山上,害她跌傷了腿。陸晚音察覺到事情有異,偷摸跟在後麵,見陸惜寧被人欺負,下意識衝出來保護她。

結果被幾個貴女聯手推進了池塘裏。

冬日的池水寒冷徹骨,她也不會遊泳,很快就耗盡力氣,沉進了水底。

岸上沒人出聲喊人,更沒有人救她。

就連方才被陸晚音保護的陸惜寧,也隻是跌坐在地,默默落淚。

就在陸晚音快要溺死時,趕來的裴思恒猛然跳了下去。在眾目睽睽下,將她抱到岸邊,然後才發現,自己救錯了人。

可那時陸晚音意識模糊,衣衫不整。

抓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怎麽都不肯撒手,落在眾人眼裏,就是她不知廉恥,主動對準妹夫投懷送抱。

想她本是國公府嫡出的小姐,陸惜寧不過是鳩占鵲巢,為何她卑躬屈膝,日日討好,隻想得到嫡出小姐應得的人生,卻將日子過成了這樣?

如果有下輩子,她一定……一定要……為自己而活!

…………

“下賤東西,還不趕緊把人按住了?鬆什麽手!”

“要哭就讓她哭!把最大的刷子拿來,好好給她刷一刷!那麽髒,怎麽給王爺侍寢?”

耳邊傳來不耐煩的叫罵聲,陸晚音頭痛欲裂,像是有人用錘子在她太陽穴上猛鑿,疼得她死死咬牙,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

她清晰感受到,自己的雙手雙腳,都被人緊緊按住。

一隻粗長的硬毛刷子,冷冰冰的,悍然折磨著她脆弱的皮肉,她疼得清醒過來。

眼前光線明亮,人影晃動。

好不容易適應過來,就看見記憶中的一張老臉,正陰森森地怒瞪著她,手裏還拿著一根大號的藥杵,上麵已經塗滿了厚厚一層脂膏。

見她睜眼了,婆子皮笑肉不笑道:“呦,還真是嬌貴呢,尋常一夜傳喚八次水,在房裏叫嚷震天響都沒事兒,怎麽今個才刷了一遍就暈過去了?”

好疼。

也好刺耳。

陸晚音頭腦昏沉,皮肉上傳來的疼痛,刺激著她頭皮上的神經。

等等,這不是孔婆子麽?

往日去王府伺候,都是孔婆子帶人給她洗刷幹淨的,每每都要上各種“刑具”,以確保她幹淨了,也足夠濕潤,能伺候得好王爺。

怎麽會在這裏見到她,自己不是死了嗎?

陸晚音悄悄掐了掐掌心,疼痛很快傳來,這不是夢?!難道自己回到了從前?

不等她細細思索,身上實在太疼了!

她忍受不住,眼看著孔婆子還要繼續動作,下意識反抗起來,一腳狠狠踢了過去。

孔婆子被踢了個正著,哎呦一聲倒地不起,氣得大叫:“來人!把她給我按住了!看我今個怎麽教訓她!”

陸晚音方清醒過來,手腳還是軟的,方才那一腳,已經用盡了力氣。

眼看著一群婢女湧了過來,她情急之下,竟大喊了一聲:“救命!”

房外很快傳來了腳步聲,緊接著就是男人低沉的嗓音:“今夜叫得倒是大聲。”

陸晚音心中一悸,條件反射般,差點下意識跪了下來。

“都出去罷。”男人吩咐。

孔婆子恭順地帶著婢女們退下,臨走前還狠狠剜了陸晚音一眼。

陸晚音察覺到一束目光落在了她的脖頸上,如針紮一般,讓她起了一小片雞皮疙瘩,來人停頓片刻,然後才慢慢走了過來。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黑色繡金的龍紋雲靴,隨著靴上的龍紋越來越清晰,陸晚音的心跳也不禁越來越快。

冰涼修長的手指,挑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頭望向來人。

那是一張毋庸置疑的俊臉,鼻若懸膽,眉似利劍,本該繾綣的桃花眼,盛滿了寒意。

此人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麾下三十萬大軍所向披靡的大齊戰神,當今聖上的四皇叔——攝政王衛慈光。

“久等了,裴夫人。”衛慈光薄唇微微上揚,露出了一抹輕蔑的微笑,“這次,你又想求什麽?”

說罷,挑住下巴的手指,輕輕往上,撥弄著陸晚音紅潤潤的唇珠,在她開口說話之際,又狠狠地碾了上去,像是要撚碎一片花瓣一般。

“唔,妾身……”陸晚音忍住驚恐,輕聲道,“妾身,隻想求得王爺的庇佑。”

衛慈光的手指一頓,他看了一眼蜂腰翹臀,楚楚動人的陸晚音,眸中閃過一絲訝異,繼而低笑出聲:“求我的庇佑?是你求,還是你夫君求?”

“是妾身在求。”陸晚音鼓起勇氣,攀附上衛慈光的手臂,柔弱無骨般纏了上去,“求王爺寵寵妾身,方才那個婆子太凶了,妾身好痛。”

“孔婆子不過是奉命行事,你倒是愈發矯情了。”衛慈光眼中閃過一抹看不清的情緒,“既然如此,那就請夫人替我寬衣吧……今夜,要勞累夫人了。”

不一會兒,紅燭搖曳。

陸晚音的魂魄好像要飛出去一樣,模模糊糊中,她回想起了開始的那日。

一場顯而易見的誣陷,直接讓裴思恒打入詔獄。

在婆母與小姑子的責罵遷怒中,為了救夫,陸晚音趕回娘家跪求父母兄長相助,可是父母拒見,兄長避談。她沒有辦法,隻好去求陸惜寧。

在陸惜寧的閨房裏,她跪在地上,磕得額頭都破了,梳妝的陸惜寧這才輕撚眉黛,背對著她涼涼道:“我一個閨閣女子,拿什麽去救裴郎?姐姐,他不是你的夫君嗎?又不是我的。”

“寧寧,求求你了,你不是認識很多貴女嗎?去托托人情,總會有法子吧?”陸晚音語無倫次道,“你……你和他不是兩情相悅嗎?難道你真的狠心讓他身陷詔獄?”

“你也知道我們兩情相悅?!”砰的一聲,陸惜寧把墨黛砸在地上,而後轉過頭,神情陰鷙,“那為什麽還要和我搶裴郎,逼我喊他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