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替罪羔羊&你被開除了

“是不是你策劃的,你心裏有數。”穆青忽然來了氣。

“但不可否認的是,那天你始終出現在圍堵人群中,並代表陳老太與江市長談條件,作為公司員工,你沒有去阻止,而是饞和進去,並火上澆油,這是事實吧?”

“可是,那天聚眾圍堵江市長的,‘金禾’不止我一個,憑什麽隻處理我?”趙旻怒不可遏地瞪視穆青。

穆青嗤笑一聲,“那幾個人沒有你風光,沒有你出彩。”

“我們找江市長,是為了給自己的損失討要說法,逼迫市裏想辦法解決互貿區的頑疾,並不是針對‘金禾’,你們這麽處置我,我不服!”趙旻一臉無辜,寫滿了冤屈。

“可是,你們給互貿區和‘金禾’集團,造成了十分惡劣的影響,網上鬧翻天了,你不會不知道。況且你作為‘金禾’員工,這種行為明顯是窩裏反,是一種極其可恥的背叛行為。”穆青越說越憤慨。

“嗬嗬,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趙旻嗤笑一聲,“你們這樣做,是沒辦法跟市裏交代,拿我當替罪羊吧?”

“隨你怎麽想。”穆青不想繼續跟她囉嗦,因為他發現再說下去,恐怕他會站到她那邊去,於是他說,“你必須在一周內離職,不然集團的做法,恐怕會影響你在業內求職。”

“怎樣?”趙旻眉毛上揚,充滿了挑釁意味。

“開除。”冷冰冰的聲音。

趙旻不置可否地笑了,“好,好,好,不需一周,我今天就離開‘金禾’。”隨後她目光冷厲地望著穆青,“穆青你記住,今日你們將我棄之敝履,他日我讓你們高攀不起。”說完,一股淚水嘩地湧出眼眶,她趕緊轉過身。

她不想讓穆青看見自己流淚。趙旻在心裏一遍遍告誡自己,堅強!堅強!堅強!

不流淚!

不流淚!

趙旻看了眼門口,感覺外麵同事的目光仿佛冰涼的海浪,嘩嘩嘩將她包圍……於是,趙旻勇敢地昂起頭,不再看穆青一眼,闊步朝門口走去。

“我的話還沒說完。”身後的聲音冷冰冰的傳來。

趙旻倏地轉身。她昂頭,眸光睥睨著穆青。她的眉毛有意識地向上挑了挑,挑釁意味很是明顯。

“我還沒謝謝你的好意呢。”穆青冷笑,“謝謝你那天設計,讓葛樹林出糗,給了我在新市長麵前出彩的機會。”穆青特意把“出彩”兩個字,咬得特別清晰,特別重。

“不用謝,那是你應得的!”趙旻朝他聳聳肩,然後不待穆青說話,便車轉身挺胸抬頭走出他辦公室。

嘚嘚。高跟鞋鏗鏘有力地在走廊扣響,十分響亮。

哼!

雖然天命難測,天命如淵,但我將永不停步!!!

中午,趙旻抱著一個紙箱子,來到安娜家。

“不要上火,親愛的孩子。”安娜親吻著趙旻的淡金色秀發。

“正好去你姑姑公司幹吧,她總想讓你幫她打理進口俄羅斯鬆籽的貿易,幫幫她吧,你姑姑隻身闖**國門,太不容易了。”

“可是,安娜,我不想吃現成的,我想靠自己的努力,打拚出屬於自己的事業。”趙旻拿起一塊大列巴,十分享受地啃起來。

“你姑姑單身,沒有孩子,她的資產和財富將來都要你來繼承,她的事業不就是你的事業嗎。”

“去她公司吧,昨天晚上她從俄羅斯回來,累得晚飯都沒吃,就睡在了炕上。”

趙旻說:“安娜,我不會去姑姑公司的,我要勇闖天涯!”說完,她舉起拳頭,挺直腰板,做了一個好看的動作。

蘇虹在廚房燒菜,菜刀敲得菜板當當響。

趙旭東的女朋友王欣雅坐在沙發上,趙旭東腦袋枕著她的大腿,兩人在玩手機。

趙旻走進廚房,想幫母親忙一把。

“起來,礙手礙腳的。”蘇虹生硬地把趙旻推開,端著大勺去洗菜池刷勺子,鍋鏟和大勺弄出很大聲響,發泄著內心的不滿。“去年你的工資降了一半,本來家裏就捉襟見肘,這下你又被單位開除了,純粹是腦子有病。”

“我沒錯,是他們太過分。”趙旻不知如何跟母親解釋。

“你不過分?”蘇虹扭頭白她一眼,“工作丟了,往後喝西北風啊?這麽大姑娘,不找個好婆家嫁人,幫襯幫襯家裏,幫襯幫襯一下你弟,白養你了。”

趙旻不想跟母親吵架,她沒了心情吃晚飯,鬱悶地走出家門。她想,我不就是丟了工作,沒錢給你和弟弟花了嗎?

可是媽媽,都是你的孩子,憑什麽我就要掙錢養家,而弟弟21歲了,卻不出去掙錢?他在家理所應當地啃老,你卻不去說他。父親的工資卡不是在母親手裏嗎,他一個月5千多塊,難道芬河一個4線小城市,還不夠一家人的吃喝用度?

都是你的孩子,憑什麽我掙不了錢你就罵,而作為男子漢的弟弟,卻理所當然地躺在沙發上玩手機?

我是工具嗎?

我是印鈔機嗎?

周末,田淼為幫趙旻排解鬱悶,約上於菲菲,三人一起爬“天長山”。

“天長山”和“地久山”,在芬河口岸北側,中間一條幽深的峽穀,因為處於東經131º,北緯44º,恰好海拔是520米,就應了“1314”(一生一世)和“520”(我愛你)的彩頭。

更絕的是,這條峽穀位於“天長山”和“地久山”兩座山脈之間,真正命中注定了這條峽穀要成為“愛情穀”。

當年日軍侵華期間,為防止國境線對麵的蘇聯紅軍進攻,鬼子花了8年時間,強征十幾萬勞工,在“天長山”和“地久山”修築了龐大的要塞。

抗聯期間,趙永林和安娜多次潛伏進要塞偵察,繪製鬼子火力點和重武器藏匿地。

趙明哲從小聽爺爺趙永林講,他和奶奶安娜當年的故事,便對這裏產生濃厚興趣,致力於要塞研究,所以病退後被“天長山”要塞博物館特聘為研究員。

趙旻兜裏隻有215元。她花掉70元買了兩瓶便宜酒,去宿舍要塞博物館看望父親。

趙明哲眼袋下垂,胡子拉碴,剛50出頭,卻像60多歲的老頭。

趙旻還沒走近他,就被一股濃重的酒氣衝進鼻子。看著父親邋遢、長期營養不良的樣子。趙旻心裏有些痛。她知道父親不願回家,是不想麵對不停嘮叨、永遠埋怨的母親。

三個閨蜜在愛情穀公園歡鬧了一下午,入夜時分,來到市區的俄餐廳“馬克漢姆”。人很多,一半是黑頭發黃皮膚的中國人。

一半是黃頭發白皮膚的外國人。這些人中大多數是俄羅斯人,還有格魯吉亞、烏克蘭、哈薩克斯坦等民族的人。

事先定了位子,女孩們直接入座。

芥末蝦球,俄羅斯烤大肉串,香煎銀鱈魚,酸黃瓜,紅菜湯,很快擺滿桌子。

“服務生,來瓶沃特嘎。”於菲菲打了個響指。

很快一瓶伏特加喝光,三個女孩,每人來了一瓶俄羅斯3號啤酒。

“我去趟衛生間。”於菲菲站起來。

方便完,於菲菲來到洗手池前洗手。一個醉醺醺的青年,從男廁出來,看見於菲菲生的嫵媚妖嬈,禁不住在她屁股上摸了一把。

於菲菲嚇壞了,神情慌亂地跑回餐桌。

這個青年叫魏金鬥,芬河市“發達”外貿公司老板魏東的兒子。

很快,魏金鬥踉蹌著過來,提著半瓶紅酒,“小姐們,交個朋友,喝杯酒……”他身後跟著兩個同樣喝醉的夥伴。

“他剛才非禮了我……”於菲菲臉色煞白,低聲說。

“怎麽是這家夥?”田淼忽然把頭埋得很低。

趙旻見這家夥不懷好意的樣子,臉色冷峻下來,“我們並不認識,沒必要一起喝酒。”

“不給麵子唄?”魏金鬥沒認出低頭的田淼,走到趙旻麵前。

“哎呦,這裏還有個混血啊,這模樣俊俏的哥哥的心都顫了。”說罷,魏金鬥的一隻手就要去摸趙旻高聳的雙峰。

“拿開你的髒手。”趙旻猛地打開魏金鬥的手。

“不識抬舉是不?”一個文身青年抓住了趙旻的頭發。頭皮傳來一陣劇痛,趙旻抓起酒瓶子怒視這個人,“你撒手!”。

“咋的,你還敢動粗啊,婊子養的,揍他。”魏金鬥說。

田淼站起來,朝文身青年說:“我數兩個數,再不撒手,我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