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碟仙

第36章 碟仙

“既然你這麽猜了,咱們也不繞彎子了,如果真的是這樣呢?”陳真說。

遲小多哭笑不得,說:“這麽大陣仗,就為了漏題,那個嚴什麽的……嚴飛也太想不開了吧。”

可達和周宛媛登時色變。

項誠:“?”

“真的?”周宛媛的臉色嚴肅起來。

陳真說:“隻是一個猜測,具體要經過證實才知道,我希望不會。”

“賣考題嗎?”遲小多撓了撓頭,筆仙碟仙和組織高層勾結,目地居然是為了漏題,有種《走近科學》的感覺。

“誰在漏題?”可達眯起眼,說,“嚴飛背後的人是誰?”

陳真緩緩搖頭。

“不會吧!”遲小多說,“真的啊!我隨便說說而已,這也太扯了吧!”

“一點也不扯。”周宛媛緩緩道,“你知道今年考一注的有多少人嗎?”

遲小多一臉疑惑,項誠冷笑。

“你知道考過的人會怎麽安排嗎?”周宛媛又問,“你們不清楚內部政策,一注出來以後,會篩選出一部分人,政治背景和家庭出身、履曆、分數各方麵合格的。這批人,會被調進驅委裏任職的,就像公務員一樣,先考筆試,再實踐,再麵試。”

“喔。”遲小多滿腦袋問號,“所以呢?”

周宛媛說:“這樣誰知道了題目,就能在驅委內部安排進自己的人,陳主任,從三個月前派給我這個任務開始,你就開始懷疑這件事了,對吧。”

陳真:“……”

可達說:“老佛爺需要這麽做?”

“她還有三年就退休了。”陳真說,“一百一十八歲內退,這個隻限於我們內部討論,你們不要害死我。”

項誠淡淡道:“窩裏鬥,就知道最後會是這樣。”

“我們現在是站了誰的隊?”周宛媛看著陳真說。

“不要這樣說。”陳真隨口道,“我是沒有任何私心的,否則為什麽把這個任務派給你,而不是別人,你懂的,周宛媛,你爸爸周老師是其中一個閱卷負責人,就這樣吧,什麽時候開始?”

“拿到落魂鍾以後,隨時可以開始。”項誠說,“後天就是七月半,你自己斟酌吧。”

“行。”陳真說,“今明兩天,大家養精蓄銳,明天開始我們的計劃,先散會。”

“你挺能忍的,陳真。”周宛媛眉毛一挑,注視著陳真。

陳真一笑道:“項兄比我能忍,那天居然沒揍我。”

“那天我差點就動手揍你了。”項誠隨口道。

陳真出門,開車回家,大家看看時間,今天晚上隻能暫時住在可達家裏了。遲小多打著嗬欠,戴著可達的老虎帽子,搖搖晃晃地上樓去睡覺。

“你這個好可愛。”遲小多說。

“我還有恐龍和烏龜的呢。”可達說,“你要穿麽?”

“好好!”遲小多說:“借我玩一下。”

可達帶遲小多上樓,翻出件以前穿過的恐龍毛絨套裝給遲小多穿,說:“這個穿上隻能側著睡,尾巴沒法折起來。”

“你居然這麽會賣萌,完全看不出來。”遲小多說。

“我還有個蘿卜睡袋。”可達說,“可以戴著蘿卜纓子睡帽,躺進去。”

項誠敲敲門進來,看見遲小多戴著綠色蘿卜纓的睡帽,縮在一個胖白色蘿卜尖的睡袋裏。

“不錯吧。”可達拿著相機,還給遲小多拍照。

“哈哈哈這個是什麽鬼啊!可是睡覺這麽賣萌,給誰看啊!”遲小多覺得太好玩了,為什麽有人會用這種睡袋。

項誠:“……”

遲小多拍動尾部,說:“來玩保衛蘿卜嗎?”

項誠:“…………”

“睡覺了!”項誠怒道,進來把蘿卜挾在胳膊下帶走了。

“其實我覺得團隊任務挺好玩的。”蘿卜朝項誠說。

項誠:“……”

蘿卜又問:“不如咱們筆試也找筆仙漏個題吧。”

項誠把遲小多從蘿卜睡袋裏抽出來。

遲小多又說:“這個任務完成了,給加分嗎?”

“睡覺。”項誠說。

遲小多在黑暗裏說:“你好聰明,什麽都懂,還知道鬼力什麽的,進驅委的話肯定會受重用的吧。”

項誠在黑暗裏把遲小多摟進懷,答道:“你也看到了,勾心鬥角,沒完沒了。我不是當官的料。”

“嗯。”遲小多說,“如果把嚴飛揪出來,會怎麽樣?”

“不好說。”項誠答道,“你不要操心這個,一二三、睡。”

第二天傍晚,遲小多聽到可達在樓下唱歌,迷迷糊糊地醒過來。

“早。”可達打著赤膊,在餐廳裏搖頭晃腦地烤蛋糕。

“都四點半了。”遲小多打了個嗬欠,說,“還早,咦?項誠呢?”

可達把一杯牛奶放在遲小多麵前,說:“你男人和陳真出去辦事了,宛媛回家找她爸。”

遲小多麵紅耳赤,盯著麵前的牛奶看,可達哈哈笑了幾聲,把蛋糕放進冷卻機裏,開始打奶油。

“不是我男朋友。”遲小多說。

“是的吧。”可達說,“不要害羞啊,小多同誌。”

“真的不是!”遲小多忽然想起那天可達說過他也是gay,不過要當著麵問這種問題,總是很奇怪。

遲小多朝可達說了點自己和項誠的事,說:“你也是……嗎?我覺得他的表現,總是很捉摸不透啊。”

可達若有所思地說:“這個真不好說,會不會其實他是個受?”

遲小多:“!!!”

遲小多怒吼道:“別嚇我好嗎!”

可達忙道:“一定不會的,完全不像啊,這麽喜歡,你為什麽不主動問他呢?”

遲小多答道:“哎——”

可達:“???”

可達完全無法理解遲小多的一顆少女心,遲小多心想反正可達也看出來了,就不瞞著他了。

“喜歡是要說的嘛。”可達一邊認真地擠奶油,專注地說。

“可是這種事!”遲小多說,“難道不是應該他主動的嗎?我們要杜絕倒追啊!”

“對喔。”可達把蛋糕抹平,開始擠花,擠完端出來放在遲小多麵前,拿著刀叉,說,“可以了!開始吃吧!”

遲小多無聊地說:“這個和拿蛋糕蘸奶油吃不是一樣的嗎。”

“這是藝術啊!”可達憤怒地說,“藝術!怎麽一樣!”

“好好。”遲小多看著可達給自己切了快蛋糕,小心地放在盤子裏。

可達說:“你喜歡項大仙什麽?”

“帥啊。”遲小多說。

“隻是帥而已嗎?”可達問。

“剛開始確實是。”遲小多說,“不過現在我也不知道喜歡他什麽了,感覺他好溫柔又好冷酷,而且很靠譜,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很安心的感覺。”

可達歎了口氣,搖搖頭,說:“你覺得我溫柔嗎?冷酷嗎?”

遲小多:=_=

遲小多心想你不會也喜歡上我了吧。

“你……有喜歡的人嗎?”遲小多試探著問。

“沒有啊。”可達一臉懵懂地說,“但這不代表我就不能出櫃,不是嗎?”

遲小多讚許地點頭,心裏十分慶幸,看來是我瑪麗蘇了,說:“什麽也無法阻攔一個gay出櫃的決心!我懂!”

可達和遲小多擊掌,兩人若無其事地吃蛋糕。

“可是他們為什麽要把你和周宛媛湊一對呢?”遲小多扒拉著可達親手做的愛心蛋糕說。

“小心一點,不要碰到這朵花,我好不容易才擠出來的……”

“不碰花怎麽吃啊!”遲小多道,“要不風幹了掛起來吧。”

“一口吃。哎——就是這樣。”可達說,“這是藝術嘛。”

遲小多:“……”

“因為我是蒼狼。”可達說,“周宛媛是白鹿。”

“什麽什麽?”遲小多不明白。

“周家繼承了白鹿的血脈。”可達說,“格根托如勒,體內流淌著蒼狼的血,蒼狼白鹿,是塞外草原的神明。每一代蒼狼後代,和白鹿族要麽聯姻,要麽當好哥們、好基友,懂嗎?”

“她也是蒙古人嗎?”遲小多問。

可達搖搖頭,說:“蒼狼是蒙古族,白鹿是漢族,象征著蒙漢以來的百年之約。”

遲小多大概明白了,同情地點了點頭,說:“你也可以和她結拜兄妹的嘛。”

可達說:“根據族中的規矩,如果蒼狼與白鹿一男一女,就要結婚。隻有都是男的,才會……”

遲小多:“搞基。”

“結拜兄弟!”可達道。

“好的。”遲小多說,“懂了,不過現在性別不同,沒法談戀愛。”

可達無奈搖搖頭,遲小多說:“你喜歡什麽類型的?”

“妖嬈點的。”可達說,“越妖嬈越好,要男的,不要女的。那種偽娘受,最喜歡了,病嬌受也很萌,越娘越好,實在沒有的話,偽娘攻也勉強……可以,隻是要費點力氣……你懂的,讓一個攻就範不太容易。”

我懂的是什麽鬼啊!為什麽覺得我會懂這種事!遲小多實在無法理解,既然喜歡偽娘型號的,為什麽就不能和周宛媛這種談戀愛呢?算了。

“要麽我試試看,假裝喜歡上你了,看看項誠什麽反應?”

熱心的可達開始為遲小多出謀劃策。

遲小多心想這好像是個辦法,可是會把事情搞砸嗎?

“過段時間。”遲小多心裏有點癢癢,並且腦補了一出自己遺世而獨立,被兩個優質男爭搶的韓劇大戲,說,“等忙完了,咱倆試試看?”

“行!”可達說,“我負責幫你泡到項大仙,你幫我物色個好對象。”

“沒問題!”遲小多心想是不是可以把設計院裏的財務gg戴個兔耳朵換身比基尼,打扮一下介紹給可達,於是兩人再次擊掌,達成協議。

夜九點,車停在煙袋斜街外,除去後海酒吧一帶,街上店鋪許多都關了門,剩下門外慘淡的黃燈。遲小多下車進街時,注意到幾家店鋪外坐著人,會抬頭看他和可達。

“都是我部門的人。”可達解釋道,“沒有問題。”

遲小多點點頭,抬頭看,招牌上是“如意客棧”,樓道逼仄而陰暗,木梯吱吱呀呀地響,上麵響起周宛媛的說話聲。

“可達來了吧。”周宛媛道。

“來了!”可達扶著扶梯把手,讓遲小多先走,遲小多小心翼翼地上去,拉開日式榻榻米房間門,一個十平方不到的小房,隻有一盞吊燈晃來晃去,桌上擺著四副茶盤,項誠戴著耳機,背對落地窗,盤膝坐著看外麵的夜景,感覺到木地板的震動,回頭看了一眼。

“不是讓你們不要來的麽?”項誠說。

遲小多完全不知道,陳真說:“來了就坐著吧。”

遲小多說:“什麽時候開始?”

“十二點。”項誠答道,“吃過了麽?”

遲小多點點頭,周宛媛與可達各自靠在一個角落,聚精會神地玩手機,陳真則在手裏翻來覆去地玩一個懷表,等午夜的到來。遲小多有點緊張,拿起項誠的耳機,他正在聽手機裏唯一的那首《123木頭人》,無限循環。

“待會我要回避嗎?”

項誠沒有回答,遲小多轉頭看看陳真。

“問項誠。”陳真心不在焉地答道。

項誠側頭看遲小多,有點猶豫,遲小多總覺得氣氛有點奇怪,卻不知道原因,征求地看著項誠,項誠像是想了很久,最後答道:“你想留下來嗎?你不怕?”

“當然不。”遲小多答道。

項誠點點頭,說:“那麽就陪我吧。”

陳真手裏玩了會懷表,時不時地看遲小多一眼,遲小多覺得他有話朝自己說,便摘了耳機坐過去。

“這是誰?”遲小多看見懷表上有兩個少年的照片,一個是陳真,另一個則是比他矮了半頭的小孩。

“我弟弟。”陳真答道。

遲小多點點頭,心想多半這又是個悲傷的故事,陳真卻看出他的表情,哭笑不得道:“還活著,不要安慰我。”

“哦——”

“小朗最近如何?”可達隨口問。

“還是那樣。”陳真答道,“身體挺好。”

“小朗和小多應該能當好朋友。”可達又說,“空了不妨介紹他倆認識。”

“小朗就是你弟弟嗎?”遲小多問。

“嗯。”陳真點頭,收起懷表,說,“他是三失人群。”

“三失?”項誠聽見了,微微皺眉。

“失聰,失語,失明。”陳真解釋道,“外界和他的聯係是完全被切斷的,隻能根據觸感來交流。”

遲小多點點頭,突然就覺得很難過,陳真照顧這麽一個弟弟,一定很不容易。

“能治?”項誠說。

遲小多想先天的,肯定很難吧,陳真卻答道:“據說有希望,但我不敢亂試。來下飛行棋吧。”

周宛媛說:“我聽我爸爸以前說過,用‘開七竅’的神力,能讓他的感知衍生到周圍世界裏去,廣州有個女孩,叫宜蘭……”

“我知道。”可達一邊擺棋,一邊說,“四季如畫,心見花開,狄漱敏的女兒,我一直很好奇她媽媽是怎麽幫她得到這力量的。”

“那女孩子自己,也有強大的靈力吧。”陳真擺開棋子,說,“先天與我們不一樣的人,體內都有奇異的力量,正是因為這些靈盤踞體內,才導致失聰與失明。”

“後天的呢?”遲小多問。

“後天當然就不一樣了。”陳真說。

遲小多點點頭,周宛媛又說:“空了帶出來,我讓我爸給看看吧。”

“主要是不想讓他進這行。”陳真說,“和項兄的想法一樣。”

遲小多看了眼項誠,項誠戴著耳機,扔骰子,出飛機。

兩個小時後。

“落魂鍾拿出來。”項誠說,“準備開始。”

陳真收起棋盤,看看可達和周宛媛,兩人自覺出去了。

“我要控製落魂鍾。”陳真斟酌片刻,說,“那麽小多……就要請你協助一下了。”

“沒問題。”遲小多說,“告訴我要做什麽。”

項誠說:“你和我一起,請一次碟仙。”

“好的。”遲小多既緊張又興奮,陳真說:“先稍等,我要用落魂鍾收走項誠的一部分魂魄,讓他變成凡人……項誠,你確定?”

項誠點點頭,又忐忑地看了遲小多一眼。

“那麽。放輕鬆點。”陳真打開包,取出一個小小布包,小心地把布包打開,現出裏麵泛著金色花紋的青銅鍾。接著取出另一個檀香盒,項誠似乎也有點緊張,注視著那個鍾。

“這個就是落魂鍾嗎?”遲小多問。

“好不容易借到的。”陳真點頭說,“非常危險。”

遲小多說:“怎麽用?”

“待會你就知道了。”陳真說,又朝項誠問道,“你的名字就叫項誠,是嗎?”

“項誠實。”項誠答道,“原名。”

陳真點點頭,從檀香盒中拿出一個奇異的鍾錘,說:“你知道怎麽用的吧,我叫你名字時,你可以應聲,也可以不應我。”

項誠點點頭,遲小多把手覆在他的大手上,兩人的手握著。

“魂歸九幽,道法天成。”陳真喃喃道,“項誠實。”

“在。”項誠答道。

就在項誠回答“在”的一瞬間,鍾錘亮起光,陳真一手提著落魂鍾,另一手用鍾錘在鍾身上一敲。當的一聲悶響,鍾身亮起光芒。

遲小多:“!!!”

項誠麵部表情極其痛苦,鍾身紋路發出金光,項誠身上則浮現出一條青色的蛇的虛影,仿佛在對抗落魂鍾的法力,瘋狂掙紮。

“放鬆點。”陳真說,“項誠實。”

項誠竭力忍耐,顯然十分痛苦,遲小多忙抱著他,項誠伏在遲小多的肩上,陳真又是一敲鍾,嗡地震響,房間內金光、青光大盛,那條靈魂狀的光蛇被落魂鍾吸了進去!

陳真迅速用布包將落魂鍾一收。

項誠躺在遲小多的懷中,不住抽搐,渾身冷汗。

“他沒事吧。”

“應該沒事。”陳真上前,摸了摸項誠的額頭,說,“我看看,可達!”

可達和周宛媛進來了。

半小時後,項誠醒轉,陳真問:“能堅持麽?”

項誠點了點頭,背上全是汗,遲小多擰開礦泉水,喂他喝了幾口,項誠臉色發白,眼窩深陷,說:“開始吧。”

“再休息一會。”周宛媛擔心地說,“很難受嗎?”

陳真答道:“應該還好,我也是第一次使用落魂鍾。”

“太恐怖了。”遲小多說,“這種法寶,是可以收取任何人的靈魂嗎?”

“是。”陳真點頭說:“剛才那一下如果是拿凡人做實驗,直接就死了。”

可達問:“用在我們身上呢?”

“效果也是一樣的。”陳真說,“看魂魄能力的強弱,驅魔師能堅持六個時辰,過後再不回歸身體,就會變成死人。”

“那你……”遲小多看項誠。

項誠擺擺手,說:“待會再說,馬上十二點了,開始吧。”

“碟仙沒有見過小多。”陳真說,“項誠,你盡量不要露臉,我們三個隱去,宛媛,麻煩你了,給項誠聲音處理一下。”

周宛媛嗯了聲,從手袋裏掏出一瓶香水,朝三人身上噴了幾下。

“這是什麽!”可達打了個噴嚏。

“隱匿用的。”周宛媛道,“老娘還不想給你用呢!”

“好了。”陳真說,“項誠你好點了?”

項誠嗯了聲,周宛媛遞給項誠一枚玉,說:“壓在舌頭下麵。”

項誠照辦,陳真說:“開始吧。”接著關上了燈,說,“現在開始,都不要說話。”

房間內一片黑暗,項誠摸索幾下,從桌底翻出蠟燭點上,黑暗的室內,氣氛非常詭異。

“你會請碟仙嗎?”項誠說,“怎麽請,我不知道。”

遲小多昨天在網上查過資料,大概知道一點,說:“我試試看……”

陳真說:“桌子底下有紙。”

遲小多找出紙,安靜的夜裏,桌上有一根蠟燭,項誠說:“要滴血嗎?”

“好像是要滴在盤子邊緣。”遲小多說。

項誠用連著鑰匙的指甲鉗把手指劃破,在碟邊上滴了一滴血,血液慢慢地滑下來,在白色的瓷盤上形成一道觸目驚心的痕跡。

“這個是指針。”遲小多在紙上寫下1~9的阿拉伯數字,又在兩個不同的方向寫了“是”和“否”。

遲小多還寫上了“人”“動物”“我不知道”“別問了”“也許吧”“非常”“高帥富”等等。

所有人:“……”

“這是好友標簽嗎?”周宛媛站在遲小多身後,陰惻惻地問。

可達噗的一聲笑了出來,說:“好萌。”

“好了。”遲小多用紙巾給項誠包紮了一下手指頭,說,“好像就是這樣,來吧。”

項誠和遲小多各出一根手指,抵在瓷盤的兩邊。

項誠吹熄了蠟燭,一縷青煙飄起。

“碟仙碟仙。”遲小多說,“請你快快來……”

項誠:“……”

十分鍾過去了。

“碟仙碟仙。”遲小多有點困了,說,“你快點來,我都要睡著了。”

項誠始終沉默,遲小多乏味地看著盤子,眼睛適應了黑暗,盤子上倒映著點點綠光。

“怎麽……”周宛媛也發現有光了。

“噓。”可達馬上製止了周宛媛說話。

遲小多眼裏的光越來越亮,他抬起眼,看著項誠。項誠的容貌瘦削而專注,也在那綠色的光芒中抬起眼,注視著遲小多。

“請不到。”項誠說。

兩人身前,遲小多左眼中的一團光十分明亮,在這黑暗之中,甚至起到了照明的微弱效果,遲小多把一手捂在左眼上。

“不舒服?”項誠說。

遲小多搖搖頭。

“請不到。”遲小多說,“它不來。”

“你的手指在動?”項誠在黑暗裏說,聲音和先前的不一樣了,變得粗重許多。

“沒有啊。”遲小多感覺到盤子朝項誠那邊滑了過去,項誠用手指抵著,感覺到了壓力,馬上不說話了。

“你在動嗎?”遲小多問。

項誠:“……”

兩人都沒有說話,遲小多雖然已經能接受靈異與神怪的內容了,然而在感覺到盤子自己動起來的那一刻,還是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碟子動了!

“碟仙?”遲小多簡直是從頭麻到腳,硬著頭皮說,“你來了?”

瓷盤開始緩緩轉動,並在桌上發出輕響,遲小多感覺到有力量正在朝上頂著自己的手指,繼而稍稍抬起手。

瓷盤懸空飛了起來!

遲小多:“……”

項誠沉默。

“碟仙?”遲小多的聲音發著抖。

瓷盤旋轉,就像遲小多上一次在照片中看到的一樣,離開桌麵懸浮而起!

瓷盤微微轉過方向,那道拖在盤子邊緣、直直的血跡指向了“是”。

遲小多第一個念頭就是大叫著退後,然而他必須克製住自己。

“接下來……要……對了。”遲小多顫聲道,“問……對,問問題,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