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望京樓的糕點喂了貓?
慕頌寧回到院中,看到原本對齊的門錯了位。
誰來過,不言而喻。
剛踏進屋中。
就聽到遠處傳來王氏罵罵咧咧的聲音。
“小姐,王氏來了。”暮蟬小聲地說。
“嗯。”
慕頌寧點頭。
不來找她麻煩,才不像王氏。
她將大氅解下遞給暮蟬,又接過暮蟬手中的食盒,緩步朝外走去。
還沒走幾步,便聽到王氏氣急敗壞的聲音。
“慕氏!你還敢回來!”
慕頌寧回眸,隻是淡淡看了王氏一眼,沒應聲。
王氏催促抬竹椅之人堵住慕頌寧。
走近,才發現,慕頌寧手中拎著的,是望京樓的食盒。
王氏胸中的悶氣瞬間瞬間轉為不屑。
這一回搞這麽大陣仗,還以為這回能翻出什麽花樣。
還不是跟往常一樣,低頭道歉。
怕是知道自己作過了頭,不好收場。
王氏冷哼一聲,“別以為拿望京樓的飯菜就能抵消!你這回做得太過,不拿出些態度,我不可能輕易原諒你……”
慕頌寧沒搭理王氏,兀自將食盒打開。
將其中的糕點掰成小塊,一塊一塊扔在地上。
嘴上發出“嘬嘬嘬”的聲音。
“……”
王氏教訓的聲音一頓,怒聲質問,“你在幹什麽?”
慕頌寧彎了下眸,“沒看出來嗎?喂貓啊。剩了些糕點,扔了可惜了。”
“你說什麽?”
同王氏所想反差太大,王氏一時以為自己聽錯了。
望京樓的糕點不是給她的?是喂貓的?
那一塊糕點多貴啊!平日裏若讓她自己掏錢,她都不舍得吃!
直到兩隻野貓從樹叢中跳出。
王氏惱羞成怒。
抬起拐杖就要揍人。
慕頌寧反手握住那根拐杖。
王氏牙關用勁,卻怎麽都抽不出來。
“慕氏,你想幹什麽?”
慕頌寧緩緩道:“腿瘸了就好好用拐杖,免得再摔到哪,還想賴在我的頭上。”
“你!你……”
王氏不敢相信這會是慕頌寧說出的話。
進門六年,慕頌寧從未這麽刻薄過。
她氣得喘起粗氣,“慕氏,你現在收回那些話,乖乖把金樓的錢交出來,跪下好好道個歉,還來得及!”
慕頌寧直接道:“可是我不想交,不止這次,往後金樓的收益,沈府別想再碰一文錢。”
“賤婦,你是鐵了心要同我作對!不敬父母,善妒,七出你就犯了兩條,我現在就能讓卓雲將你休出去!拿到休書你可別後悔!”王氏威脅。
慕頌寧臉色如常,“哦。”
說完,猛地將手中的拐杖一鬆。
王氏沒防備。
“咚!”
一個屁墩摔在地上。
“你個賤婦!”
王氏反應過來,抬起拐杖就要去打人,慕頌寧已走到了拐杖能掄到的範圍之外。
“哎喲!哎喲!疼死我了!”王氏大聲地叫著,“陳婆子,你去幫我打死這個賤婦!”
陳婆子擼起袖子上前。
蓄了很大的力氣,巴掌還未扇出去,就先挨了一下。
“啪!”
聲音清脆。
陳婆子手上頓時多了四個紅色指印。
“你……”
她麵目猙獰,揮舞著手臂便要反擊。
又挨了一腳,“咚”的也摔了個狗吃屎。
慕頌寧眸色冷冷,“仗勢欺人的狗東西,動手先看看自己什麽身份!”
說完,她掃了一眼抬竹椅二人。
二人均是快速低頭。
陳婆子是王氏的人都不敢動手。
他們隻是幾年前才進府的長工,更沒必要摻和主子的家事。
王氏被氣得鼻孔冒煙,拿慕頌寧一丁點辦法都沒有。
隻能用狠話威脅。
“你等著,我定讓卓雲休了你!”
慕頌寧早就拎著食盒回了房間,將門給關了個嚴實。
暮蟬趴在窗縫裏偷看。
“那老巫婆臉都氣綠了!”
覺得解氣之外,暮蟬又有些擔心慕頌寧。
“小姐,她定是要添油加醋告狀的,會不會惹怒沈卓雲,真的休了你?”
慕頌寧搖了搖頭。
“不會。若要休妻,大部分嫁妝我都能帶走,留不下多少。沈府想娶長清郡主過門,聘禮不豐厚可不成。若不然,沈卓雲也不能費心費力,一邊裝情種,一邊給我下迷藥……”
她就是要惹怒沈家人。
才好讓他們迫不及待對自己動手。
著火之事,已經查出些眉目。
但線索太少,用來威脅沈卓雲還不夠。
慕頌寧捏著自己的手指,眸色微深。
沈卓雲還沒去飯堂,就被府上的人急匆匆叫了回去。
回去便看見眼圈通紅的王氏。
“母親,出了何事?”
王氏已經在沈懷禮麵前哭過一回。
一見沈卓雲,便又開始掉眼淚。
“雲兒,你可得替娘做主啊,那慕氏,反了天了!她是想要我的命!你可不能再留她了!”
接著,王氏添油加醋地控訴了慕頌寧的罪行。
沈卓雲問道:“她隻是去了望京樓,沒回侯府?”
“哼!她不光去了望京樓,還去了金樓,在我之前搶先將錢收了!她就是故意讓我難堪,讓沈府難堪!”
“她如此羞辱我,你現在就寫休書,立即把她休了!”
沈卓雲心底已經有了判斷。
鬧成這樣都沒回侯府。
怕是和之前苦肉計一樣,鬧些把戲讓他妥協。
沈卓雲道:“娘,不是說晾著她,別去搭理她,您怎麽不聽呢?她做這些,無非就是想引起我的注意,證明她在沈家的重要性,越是這樣,便越不能如了她的意!”
“什麽意思?”王氏不懂,“你怎麽就被迷了竅?直接休了不就行了,這麽麻煩作甚?她若一直鬧下去,你還怎麽娶長清郡主進門?”
“卓雲,大長公主在朝堂有權有勢,她隻有長清郡主這一個女兒,娶了她得了大長公主助力,咱沈家可就雞犬升天了!你可不能為了一個女人耽誤了自己的前途!”
見沈卓雲不說話。
王氏握著拳頭道:“這次不能再由著你性子來,這休書你不寫,我來寫!我這腿就是她害的!別說她隻是一個野種,就算真是侯府的千金,也不能挑我的理!”
沈卓雲將旁邊的婆子遣了出去。
這才低聲解釋道:“娘,沈府底子薄,暫時還離不得她……”
王氏想起慕頌寧用此事拿捏她,更是氣。
“有什麽離不得的?長清郡主的嫁妝還能沒她豐厚?況且她犯七出之條,那嫁妝,我高低得爭兩分!別的不說,那兩家金樓她得給我留下!”
沈卓雲輕歎一口氣,“娘,那迎娶長清郡主的聘禮呢?區區兩家金樓怎麽夠?”
“……”
王氏悶著氣不言語了。
她倒是忘了這一茬。
當年娶慕頌寧,沈家沒錢,聘禮隻是意思一下走個過場,基本沒花多少錢。
但,長清郡主金尊玉貴,大長公主那人又不是個太好說話的,怕是要出些血才成。
左想右想,王氏還是覺得氣不過,“難不成就一直讓她騎到我頭上?”
沈卓雲安撫道:“她能用的招數也就這些了,過幾日我再用些法子敲打敲打她。女子為藤蘿,需得有大樹攀倚,沒了我的支撐,她隻是無骨之木。等她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害關係,自會服軟。到時,我會讓她來給您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