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奸夫淫婦

薛老二聞聽此言,腳下一個踉蹌。

常住?

這王來莫不是腦子糊塗了,正常人誰會說出這般離譜的話。

在京都,百姓們對詔獄皆是避之不及,深恐沾染晦氣,哪有主動要求留下的?

不久後,王來被粗暴地丟出了鎮撫司。

“連住都不讓住,真是小氣!”

王來嘟囔了一句,望著高懸的日頭,滿心無奈,隻得抬腿向前走去。

此時,耳邊沒了那獄中淒厲的喊冤聲,王來依著記憶裏的路線,朝著王家緩緩踱步。

約莫半個時辰後,他幾乎橫穿了整個奉安東城,一座荒蕪頹敗的府邸映入眼簾。

那府邸大門之上,蛛絲纏繞,顯然已荒廢許久。

“轟隆!”

王來剛欲抬手推門,那大門竟轟然倒塌。

他急忙縮回手,臉上滿是驚愕與無語。

這般破敗景象,這宅子還能住人嗎?

“王來,你果然在這裏!”一個略帶尖銳的女聲自身後傳來。

王來轉身望去,隻見一位身著翠綠衣裳的女子,麵容甜美,但是眼神中透著一股不屑,似乎對他有敵意。

“小綠?”

王來皺眉。

這位便是自己娘子章玉茹的貼身丫鬟,從其直呼姓名就能知曉,以往沒少給王來臉色瞧。

“嗯!王來,小姐吩咐奴婢在此等候您,她料想你出獄後無處可去,特讓奴婢給你送來這些東西。”

看到小綠手裏的包裹後,王來即便對章玉茹沒什麽好感,此時也無法壓抑住心中的怒火。

這是將他掃地出門的意思麽。

王來冷哼一聲,道:“拿回去吧,我不需要她假惺惺的施舍。轉告那賤人,等著我的休書吧!”

王來這話剛落,一道嗬斥聲便在不遠處響起:

“王來,你莫要太過分!”

“你我好歹夫妻一場,當以和為貴,好聚好散,你捫心自問,我章家何曾虧待過你。”

“隻要你肯承認被我章玉茹休夫,我額外再給你五百兩安置費!”

不遠處一輛馬車上,章玉茹鑽出了車廂,臉上帶著羞惱。

隻見其一襲月白綾羅長裙,裙擺繡著淡粉梅花,腰間束著淺藍絲帶,垂著溫潤玉佩。

看著是個溫婉的女子,說出的話卻是一點舊情沒有,話裏話外隻有滿滿的嫌棄。

“五百兩?好闊綽的手筆!”

“想當年,你章家引我入贅,那時我王家尚有萬貫家財,你爹借著幫我打理的由頭侵吞,如今這筆錢去哪了?”

“你且告訴他,我王來就算餓死,也絕不會再要章家一分一毫,還有我王家的財產,我定會親自登門討回!”

王來眼中滿是鄙夷與不屑。

憶及前身因被這女子的美色所迷惑,以致落得個人財兩空的淒慘下場,他心中更是憤懣不已。

舔狗到最後果然都是不得好死!

這身陷牢獄,多半是跟章家分不開關係。

“罷了,玉茹妹妹。此王來不識好歹,咱們且走著瞧。我早說過,你這般作為,無異於對牛彈琴。”

車廂側邊的簾子再次掀開,一張臉緩緩露出來。

唇紅齒白、劍眉星目,瞧著倒是個人樣。

隻是聽到這青年的話語後,王來眼中怒火幾乎要壓抑不住。

章玉茹卻是嘴角上揚,麵上笑意盈盈,明明已是為人母,此刻卻似那懷春少女般嬌羞動人。

看著就是一副奸夫**婦的模樣,大白天一點不避諱外人,何況麵前的這位乃是章玉茹的丈夫。

“劉秀表哥,咱們走吧。章家對他已是仁至義盡,他既不知感恩,我也無話可說了。”

“賤人!你真以為我不敢取你們性命?”

劉秀的出現,讓王來眼中殺意頓起。

這二人果然有私情,記憶中,前身雖早有懷疑,然此刻見他們這般如膠似漆的模樣。

這突如其來的綠帽,還是讓接手這一切的王來有些猝不及防。

章玉茹瞧見王來眼中的凶狠,念及他好歹是武者,生怕吃虧,便欲轉身欲鑽入馬車。

豈料,王來身形一閃,搶先一步將章玉茹拽下了馬車。

他盯著後者的眼睛,冷冷質問道:“賤人,魃兒在何處?”

章玉茹可以離開,但王魃是王來的心頭肉,絕不可能讓其照顧。

“放肆,王來!你竟敢當街行凶?莫不是還想再入一趟詔獄?”劉秀鑽出車廂,站在上方高聲喝道。

王來心中一凜,瞬間恍然大悟:“原來是你在背後搗鬼!”

“嗬嗬,你倒也不算愚笨。有膽量你便打我試試,一介布衣無故襲擊當朝官員子嗣,依照天朝律法,罪加一等!”

劉秀不斷地挑釁,想要逼他動手。

“打你?我嫌髒了自己的手!不過,人在做天在看,萬物生靈饒不得你,不知你信不信!”

劉秀聽到王來的話後微微一愣,隨後捂著肚子大笑起來:“人在做天在看?哈哈哈,笑死我了。王來啊王來,說你是蠢貨還真是誇獎你了,這麽幼稚的話都能說出來。”

說完之後,劉秀奪過車夫手裏的馬鞭向王來的臉上甩去。

啪——

看著飛速而來的鞭子,王來一把抓住,而後微微一使勁,想要將劉秀拽下馬車。

“嗯~你也是武者?”王來輕咦一聲,眉頭微皺。

“你個煉皮二重的武者也配在我麵前賣弄,滾!”劉秀見馬鞭被抓住,當即冷笑,手中不由得用上勁。

他是煉皮三重的實力,自認為收拾王來是綽綽有餘。

正準備讓王來顏麵盡失的時候,卻見前頭的馬兒突然嘶鳴,隨後撩開馬蹄瘋狂向前跑去。

馬驚了!

它帶著馬車前麵的劉秀直奔街外頭。

“表哥!”“表少爺!”

劉秀神色慌張抓住車頭,衝身邊的車夫大罵:“該死,你還不讓這蠢貨停下來!”

那車夫此時臉色慘白,不管他怎麽拉拽馬,可馬似乎瘋了一般向前衝。

車夫隻能盡全力拉緊韁繩,保證自己不被甩下馬車。

王來嘴角勾起嘲弄,正是他奴役了馬兒,讓它使出吃奶的勁往前奔。

看到馬車衝入不遠處的河道後,章玉茹跟小綠哭天喊地跑了過去。

見到從車裏翻出的劉秀,王來哈哈大笑起來:“你看!連畜生都看不下去了,活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