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我是瞧不上他,但也沒打算讓你們活。
麵對顏庭的失控,陳平生仍舊平靜道:“所以我說,你把地圖或者相應法器給我,你就不用跑了。”
顏庭猛吸一口氣,壓下怒火,“陳平生,你太過分了,現下,你隻要說一句……請我留下幫你,我當做一切沒有發生,畢竟,兄弟我還是很欣賞你。”
“不用,把能分辨地圖的東西留下,你走就是。”
陳平生說完,開始檢查自己的東西。
顏庭再度深吸一口氣,點點頭,怒極反笑——
“好好好,這麽瞧不起人是吧,我……就不給你,我也就不走!我看你怎麽解決!那可是……哼,我也不告訴你,你就自己看吧!有你求我時候!”
陳平生實在不想欠他更多,本來今日找他也是意外。
如果不是何泓垃圾,他早就要到地圖然後駕馬自己過來了。
“隨你。”陳平生說完,轉身,三五步飛踩上最高的樹,環顧一圈,看見了帳篷集中紮營的地方。
有了第一次鬥泥鰍的從戰經驗,他已知道該往哪裏走。
踩著樹梢,借力運轉,煞氣為引,信步往前,再往前……
與此同時。
神都皇宮,碧蘭仙子也從皇宮中款款走出,姿態雍容高貴,天人之姿俯瞰麵前諂媚笑著的嫻妃。
嫻妃拉著她的手,不斷誇讚道:“碧蘭仙子是我兒的教養仙故,更是我大離最為敬重的仙門尊長,是那陳平生給仙子找不快了,本宮替大離先給仙子賠個不是。這次陳平生必死無疑,碧蘭仙姑可不要皺眉,他不配!”
碧蘭仙子終於找到了一絲在人間的優越感,吐出一口憋了許久的濁氣道——
“等屠城後,別忘了把城池燒盡!用鎖魂術把那混賬的魂魄都鎖住拿去練丹,永世不得超生來祭奠我兒!”
“放心,本都是我們應該做的……還勞煩仙姑跑一趟……”
……
什麽是應該?什麽是不應該?
陳平生腦子裏冒出這個問題時,人在樹梢上,看了眼帳篷外,蝶師師滿身傷痕,痛苦的樣子,腳下調轉了方向,不想找她了。
他就不應該在這裏,應該直接去斬妖!
轉身時,發現顏庭就在不遠處不緊不慢地跟著。
陳平生對他勾勾手,“來,你帶我去找那隻老鱉。”
“啊?你說什麽,風好大聽不清。”顏庭沒說完,陳平生幾乎是瞬間到他麵前,“你聽到了。”
顏庭哼一聲,別開臉:“我就知道你要用到我。還不承認!你就嘴硬……有本事刀也一樣硬!”
陳平生語氣微沉,“我的時間緊,哪裏硬跟你沒關係,帶路。別墨跡。”
“嘿,你!算了,我懶得跟你計較,我可不是為了你,是為了新安的百姓……”顏庭說完召喚出飛木鶴,卻是陳平生正要上去,被顏庭攔住道:“我這東西都是跟主兒心意相通的,不與旁人共享,我現在去探路,你——地上追!”
陳平生不確定他是不是惡意報複,但看著平地起的木鶴上方顏庭道——
“你讓我想起來了司梧桐,徐弋說的沒錯,你確實不如司梧桐,她一把劍,能帶整個門內的人。”
顏庭的手一抖,眼角和嘴角俱抽搐了下,“那你找她去呀!”
陳平生卻擺出遊龍步來——
“飛吧,我跟就是。但你確實要練,不然,交給我,以後我來練。”
“我帶你飛。”
第二句說完,陳平生看到顏庭眼角抽搐了下。
他真是聽得不爽至極,可他又的確知道答案是什麽。
這馭術需寬廣胸懷,為民發心,不嫉妒,不羨慕,本自足等,可他就是自私和小心眼,原因他也知道,可這世上,不是知道原因,就能答上來結果?就算,看了題目,知道答案,也不是回答正確就能走正確的路。
知行合一很難,他突破不了,最後,索性接受自己突破不了,反而是另一種認可自己的方式。
…
陳平生沿著木鶴指引的方向疾馳不久,便踏入了真正的戰場,這裏沒有紮營的井然,取而代之的是遍地狼藉,鮮血染紅大地河流。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與絕望,戰鬥白熱化鏖戰。
鎮魔司兵與不少星羅使者並肩作戰,橫屍遍野。
陳平生沒有在河麵上看到那位傳說中掌控一方水域的河神,金線龜,隻在這片混戰中,看到不少妖兵。
形態各異,身披鐵甲,手持利刃,皮膚閃爍著幽綠的鱗光水妖兵,有的是巨大水獸,利爪撕裂空氣,發出震耳欲聾的哮音,有的是魚頭人身……儼然,這是場大戰。
而岸邊聚集了一群愚昧民眾,這群人跪倒在地,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詞,祈求河神能夠趕緊出來,停止這場浩劫……看他們臉上寫滿了恐懼與無助,哭喊、祈求聲交織……祈求後,更是推下不少的竹筐……
河麵上哇哇哭著的童男童女,看的陳平生心情複雜。
很明顯,這些人知道庇佑他們的才是真正的惡魔,可他們選擇向惡勢力低頭。
而其原因也很簡單。
這戰場的局勢一目了然,鎮魔司打不過這群隨時可以補給人類幼崽的水妖。
當場上的鎮魔司人越來越少時,陳平生推動煞氣護住那邊的竹籃童子時,忽然在人群中看到了熟人。
巧了,顏庭也一起看到了,“那不是癸露君嗎?”看一眼陳平生疑惑,他主動解釋,“就那位,大戰泥鰍的天幹郎君。他是老十‘癸’,單名露,是剛替補的吊車尾。”
顏庭皺眉道,“他痊愈的挺快啊……”
皺眉煩悶的是,一想到接下來見麵,就很尷尬,上次的事,真顯得兩個人腦子都不太好的樣子。
不過,他後來通過某些渠道已經知道了他恨上了陳平生,可陳平生不知道這些,隻看著癸露遲鈍的身形說,“不,他沒有恢複,我去幫他。”
陳平生說完就要動身去戰場。
顏庭震驚得要拉他,“別,你等等,他可未必需要你……”
陳平生的衣袖掠過指尖,人轉眼已遊龍戲鳳的穿梭過去了——
“天幹……癸露郎君,我來助你!”
陳平生大聲說時,從場外一路打進來。
然而,他不說還好,他一出現,這位排行第十的天幹癸露君在第一時間就跳到了水妖的中央,直接開始放最大的絕招——
“天一槍龍滅!團煞!”
他的絕招是那種可以周圍攻擊的,然而很明顯……他從剛才就不頂用,這一招也很虛。
陳平生持劍,一臉的迷茫?
不是?什麽意思?
這位郎君莫非是用自己的命,來給他鋪路,告訴他對方不怕物理攻擊?
陳平生想了下,第一個反應是,這人肯定不傻,所以不會是怕對方找不準他的位置,專門跳到人堆裏麵,讓對方圍攻的……
眼看水妖繼續群攻而上,郎君愈發淒慘。
陳平生覺得這才叫真正的鎮魔司,“郎君如此為國為民……佩服!”
穿得了紅裝,也跳得了人堆,舍我其誰!首當其衝!
然而,跳到妖堆中眼看要被打死的癸露此刻就要恨死陳平生了。
什麽鬼?這個小白臉在說什麽玩意?他是怕他再搶功勞,所以,看到他的瞬間,本來就被打的有些精神崩潰了,這才打算直接放大招……然而,他的氣機實在是跟不上,往常的大招連一半的威力都沒施展開。
不過,這就是戰場,你的刀會卷刃,你也會精疲力盡。
可是一想到,前幾日有個神秘人告訴他,隻要他能來參加戰鬥,並且簽下單後,拒絕讓其他的鎮魔司人來,那麽,這場戰鬥無論輸贏,結束後就給他最想要的功法,他想著隻是來參加沒什麽,結果——
這水中的老鱉,怕是他全盛時期都打不過!
這是一隻幾乎瀕臨白玉境的大妖龜!
很顯然那個神秘人是故意挑著他重傷時,故意讓他輸的,好在有蝶師師來,跟此妖苦戰了好久,好不容易,他有點點勝算,可看到陳平生來……瞬間,郎君是非對錯無心分辨,他隻想要——
贏過陳平生。
這才直接祭出絕招……
但現在……陳平生還是來了。
“你別過來!老子死也不用你管!”他看著陳平生那身星羅服就來氣。
他可是天幹啊!不是地支,不是二十八星宿,他比陳平生足足多了兩個等級,講道理,是至少四個境界!差了兩個八輩子祖宗!
然而,陳平生卻比他境界還高。
郎君怒罵,“你走啊!”
陳平生起初被他的義氣所折服,不與回答,隻是一味殺周圍的妖,而郎君看著天外的記錄官,忍不住開始罵人:“你個搶功勞的死白臉,裝的什麽東西,老子不需要你管,老子是天幹!怎麽可能不如你個星羅!滾遠點!別來沾邊!”
陳平生這時才意識到什麽,一下停下,妖族也快速往周圍閃開。
新來的這個有點厲害,他們打不過!
而陳平生回頭看顏庭,顏庭都不忍心看,捂住了眼。
郎君不語,快速整理氣機,陳平生也收了劍。
隨即,聽周圍妖族之中,一陣竊喜傳來——
“他們內部起了爭執!此乃天賜良機,一舉將他們殲滅!”
陳平生卻是又拔出刀來,他轉了身,嘴角勾起一抹笑,隨後,看了一眼周圍的小妖,挽了個隨意的刀花——
“我是瞧不上他,但也沒打算讓你們活。”
“你站著別動,小心,刮傷了你……”
話音未落,陳平生已經快速殺完了一圈妖後,出現在癸露的身後。
癸露頓覺得天都塌了,為什麽?為什麽他能這麽輕而易舉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