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大離和龍族勢不兩立?

對陳平生的拒絕跟隨,徐弋微愣,半天,才嗯一聲,“那就等你考核過,我回去。”隨後,陳平生又問了點和薑離聊過的東西,很多事情,幾乎都沒從徐弋口中得到確切的答複,比如更大的世界。

但徐弋也沒完全否認,隻說自己也沒有達到那個境界。

隨意聊著,二人已抵達衙門口。

不想,衙門門口,沒看到人,看到的是……一排排棺材河蓋著白布的屍體。

陳平生和徐弋立即都抽出各自的刀來,小心往前挑開一張後,兩人麵麵相覷。

屍體一共是十具。正是——

陳平生和徐弋在下山道上蓮花池旁……斬殺刺死的陰陽武宗人。

當時,他們都埋過了。

這是被挖出來……又送過來,尋仇來了!?

慌張一閃而過兄弟二人的眼眸。

接著,從暗處突然跑出來一堆人,陳平生和徐弋抽刀以對時,對方撲通撲通的一聲聲,就全跪了下來——

“陳班頭,救命啊!”

為首的人抬起頭,陳平生一眼就認出他和那個耍花槍的小混蛋長得七八成相似,老得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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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前,新安縣,古劍鎮,陰陽武宗門下,議事堂外。

棺材十口,屬於花冠的屍體邊上,妙齡少女哭暈被帶下去後,仵作歎口氣回道:“少主他們是死後被埋,從致死的傷痕驗看,幾乎都是同一人所殺。少有補刀的兩處,像是被另外的刀法所傷,但不致死,最主要……帶著妖氣的槍傷,是少主的那把槍。”

宗門主花振林,強忍悲痛問,“所以,是妖奪了槍所為?不是人麽?”

仵作道,“確有妖氣,目前有妖血下帖,那麽,少主他們應當是被大妖所殺。”

話音落後,所有人都下意識看向內堂,血妖書剛讀完。

「見信如見血命符。

近日,我妖族狼王血脈,於新安縣山窯之中,遭爾等少主之手,魂飛魄散。

吾等知,妖族之仇,不共戴天,誓必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爾等若欲避此浩劫,速將凶手交出,公開謝罪,並以重禮賠罪,或可稍減吾族之怒火。否則,陰陽武宗,生靈塗炭,悔之晚矣!

三日之內,過期不候,滅爾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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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等的妖族,素來喜歡用這種下戰帖來逼人自裁的手段,並且不是空穴來風。

屍體驗完後,所有人回堂內坐下。

燭火搖曳,冥錢燎燒的青煙後。

議事堂內,氣氛凝重,個個愁容滿麵。

是人殺的,這件事反而會簡單些,可妖族複仇就難了。

良久,一位白胡子老者幽幽開口,“根據信上大妖的氣息感應,書寫的大妖修為至少已到臻化境,換到我們的修行……也是七境左右……”

他說完,刻意看了一花振林。

作為宗主,不過七境,也即是:即便一門之主拚死拚活去跟對方同歸於盡,又如何?

他死了,陰陽武宗也會沒了,大家都會被拖下水。

所以,這已經不是誰死了兒子,少主的問題,而是如何在這複雜的局勢中尋找一線生機,避免一場可能毀滅一族的災難。

妖族滅門這樣的事兒,江湖中,沒少發生過。

這兩日,隨血書下達,宗門裏甚至跑了不少人。

有人接著沉痛說:“近兩日,宗門有百餘人跑走,我這邊頻頻接到,有小妖騷擾盟下轄的幾處要地,意在挑釁…村頭的百姓都不信我們了……”

花振林的聲音也低沉,“所以,不是說這些的時候,而是所為凶手……我兒!已慘死!這怎麽說?他都死了,妖族還要誰自裁!?”

遺憾的是,回應他的隻有沉默。

“我等,也不知道。”

“我等雖在江湖上有些名氣,但麵對這等強大的七境妖物,恐怕……”

年長者欲言又止。

年幼者無法跑走的,顯然也對即將到來的戰鬥缺乏信心。

“要我說,拚了這條命,也要護我宗周全!反正都要死不如死個痛快!”

終於一位性情剛烈的長老拍案而起,言語中透露出不屈的鬥誌。

可花振林竟是最先搖頭否決,“不可魯莽。”

陰陽武宗傳到他手裏,不過百年。

他已經老了,唯一的兒子也死了,但是不代表年輕一代沒有希望,而且他還有一個女兒。

他想到什麽,抬手,示意眾人安靜,“不如,與官府求救如何?”

此言一出,議事廳內頓時一片嘩然。

誰都知道,江湖人的地位高於地方官府,跟官府求饒?那不是比要他們死還難嗎?

花振林幽幽道:“似的,如果不是還要照顧你們的話,我也不願意,但是不管如何,我兒都已經死了……我得保住你們和我的女兒。”

所以,這一天,他們選擇來到了陳平生這裏——

“報官。我們要報官!陳爺,救命!”

火光之下,撲出來的花振林沒有任何猶豫,直接訴求道,“陳爺,陰陽武宗,一家十口被妖族殘忍殺害,還要報複,懇請官家出手相助!”

血書呈上,花振林說完,陳平生和徐弋都收刀。

許弋有些心虛害怕,陳平生卻知道龍運的事兒,並未有所愧疚,隻拆開信後,借著火光看完,皺了眉道:“先起來,進門詳談。”

衙門屋內,透著一股不容放肆的氣息。

陳平生站在「公正廉明」的大匾額幾案下,沒坐,抱臂站著,“說吧。”

花振林也就站著將事情的起因經過結果都說出後,唯獨漏了龍運一事,隻說來幫助小鎮的。

“說到底,還是陳爺惹來妖族,才讓……”有人按照事先約定好的說法將屎盆子朝陳平生扣。

陳平生當然知道對方是想要禍水東引給他,這麽一來,連一點點的愧疚都沒了。

尤其是花振林又說:“還有,我知道,那些妖族之所以針對,估計是我兒發現了龍運!所以才被滅口!”

花振林說完,陳平生的心裏咯噔了一下。

事實上,他先行一步想到了——

如果花振林後期發現是他殺了他兒子,那麽……這個劫龍運的罪名大概率扣他頭上。

徐弋顯然是沒想到,繼續怒斥:“放肆!大離和龍族勢不兩立,你敢說龍運,難道不怕朝廷會先滅了你們!”

陳平生因這句話又愣住了,什麽大離和龍族勢不兩立?

這個他還真沒來及和阿離問過,不過,“妖對人的生命威脅,作為一方父母官,確實無法袖手旁觀。我救你們。”

陳平生的點頭答應,讓花振林眼中閃過希望,可就在這時,陳平生走出幾案,而花振林和其餘人都看到了陳平生側後背麵的槍…

“陳爺這把槍是……”

這把槍他太熟悉了,是他專門給兒子打造的,求爺爺告奶奶的找了許多仙機閣的關係,隻此一把。

陳平生思慮過多,反而忘了身後這把槍是他們兒子的。

徐弋迅速進入戰備狀態,然而,花振林很快又自己說,“定是我多想了,這槍是小兒的,看來,陳爺也被妖族敵對,然後,是從妖族手中搶來的?”

對方都給了台階不下,陳平生說了一句“是”後,看花振林眼底劃過一抹毒辣,“所以,陳爺是殺了……害死我兒的妖,給我兒報過仇了?!”

他的話其實,儼然不信陳平生了。

陳平生這次沉思了一下,沒有直接承認,那也太不要臉了,隻揮手,“你先回去吧,或者害怕的話就在縣衙呆著。”又吩咐,“徐弋,你帶他們下去。”

花振林還想說什麽,後麵有人扶住他道:“宗主,真不一定是他,陳平生的身上沒有鼎,那個鼎不是測過了,在神都?那就不是陳平生,就是京都的大妖……”

花振林盯著陳平生的後背道——

“最好是這樣!否則……不,沒有否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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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平生走出門,莫名打了個冷顫。

常在河邊走,肯定要濕鞋。

打了兩個噴嚏,他才蹲在衙門口的獅子邊,麵色嚴肅,之所以剛快速離開,除了因為槍被認出來,還有一個原因,是感悟圖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