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宣王請自重

“啊?”

“皇上,這哪裏能叫懲罰?她……”

蕭貴妃氣的嘴唇發抖,還欲再言。

戰晨望冷聲打斷,墨色的眸子如電如炬,“你在教朕做事?”

蕭貴妃打了個寒顫,慌忙低頭。

“臣妾不敢。”

戰晨望指尖挑起蘇窈窕細潤的下巴,溫聲道:“可認罰?”

這般懲罰對妃子而言,簡直是天大的好事,若是能懷上龍種,將來說不定還能爭個皇後當當。

但彼之蜜糖,她之砒霜。

對於蘇窈窕而言,這是要命的事情。

可此時此刻,她又不敢拒絕。

忤逆皇上,又何嚐不是件掉腦袋的舉動。

“臣妾認罰。”

戰晨望唇角浮動,龍顏大悅。

“陪朕走走。”

他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捉住蘇窈窕的柔荑,十指相扣。

在眾多妃子羨慕嫉妒的眼神中,悠然離開了芷蘭宮。

不久後,芷蘭宮裏的瓷器如春雷炸響。

可見那位蕭貴妃氣到何等地步。

幽長的宮道上,蘇窈窕和戰晨望並肩而行,手裏攥著香囊忐忑不安。

“皇上,您為何要幫臣妾開脫?”

戰晨望看向她手裏的香囊,笑道:“朕並未幫你開脫。”

他將冰涼的指尖點在她額頭上,無奈道:“你可真是夠笨的。”

蘇窈窕怔愣住,心裏有了個荒唐的猜測。

“難道皇上,就是那個中了蛇毒的少年。”

戰晨望笑而不語,帶著她繼續往前走。

露落園,風來草廬。

草廬前,戰晨望止住腳步。

“這裏,看著可還眼熟?”

皇宮向來飛簷翹角,金碧輝煌。

所以裏麵藏著一座草廬,很是奇怪。

等到蘇窈窕走到近處,細細看過之後,有一種恍然如夢的感覺。

因為這草廬,是當年原主在山上學醫時的居所一模一樣。

記憶中,原主曾帶那少年去過一次。

看來,皇上確實是那少年無疑。

“皇上,臣妾眼拙,盡然……”

“時過經年,朕早已不是當年模樣,你記不得人之常情。”

戰晨望打斷她的話,揉開她握著香囊的手,目含柔情道:“你留著這個香囊,守身如玉,朕很是滿意。”

言語間,他順勢將蘇窈窕擁入懷中。

“往後,你可就沒有推諉侍寢的必要了,晚上,記得早些來養心殿。”

貼在他懷裏,蘇窈窕身心俱疲。

她雖時機緣湊巧躲過了蕭貴妃的算計,但又跳進了皇上的羅網。

現在她已非完璧之身,要如何才能蒙混過關?

“臣……臣妾知道了……”

兩人溫存片刻,露落園外有太監遠遠稟告。

“啟稟皇上,戶部沈大人在禦書房求見。”

聞言,戰晨望麵露無奈。

“愛妃,晚上早些去尋朕,屆時朕再陪你。”

“嗯……恭送皇上。”

蘇窈窕不敢耽擱,施萬福禮。

待戰晨望走遠,蘇窈窕像是被抽走了力氣,失神坐在草廬前。

昨兒好不容易將皇上糊弄過去,今日若再推諉不肯侍寢,他必定心生疑竇。

也不知當年的救命之恩,夠不夠她保住腦袋。

“蘇貴人,宣王爺請您移步禦花園相見。”

草廬前,有侍衛悄然而至。

蘇窈窕抬眼看向他,露出緊張之色。

她認得他,那日春香說破她失節的秘密,這個侍衛就在宣王身邊,顯然是他的隨從。

對於那為宣王,蘇窈窕心中有畏懼。

那人雖然幫他保守秘密,但殺伐果斷,瞧著不好相與。

“本宮身體不適……”

“蘇貴人,有些時候,不是你想不去就可以不去的。”

侍衛麵上帶笑,但笑裏藏刀。

蘇窈窕心頭漸沉,果然,宣王不會平白幫她。

秘密攥在別人手裏,終究是砧板上的魚肉。

“明白了。”

為了掩人耳目,蘇窈窕獨自離開露落園,不過她並未直接前往禦花園,而是托人傳信給自己的貼身宮女青竹,托她辦件事。

之後,她才腳步匆匆,去了禦花園。

步入花團錦簇的花園,蘇窈窕目光不安的四處張望。

“蘇貴人不用看了,這附近的宮女太監都被本王支走了,不會有人知道你和本王私下接觸過。”

怪石嶙峋的假山間,宣王戰雲機一襲墨袍,坐在石凳上,他麵前擺著一副殘棋,正津津有味的尋找破局之法。

蘇窈窕緊張的心稍稍放鬆許多,畢竟在宮裏,妃子和外王私下會麵,被人瞧見恐怕要穿出流言蜚語。

現在蕭貴妃是她如眼中釘,半點把柄也不能露。

站在十步開外,蘇窈窕警惕道:“王爺尋本宮來,所為何事?”

戰雲機噙著笑的眼睛對上蘇窈窕的目光,淡淡道:“蘇貴人何必如此緊張,本王又不是吃人的野獸,尋你來自然是為了幫你。”

“幫我?”

蘇窈窕秀眉緊鎖,“王爺指的是?”

黑色的棋子在戰雲機指縫裏來回翻動,像是一尾黑色的遊魚,“本王聽說,皇上罰你連續侍寢一個月,即便你再怎麽找理由推諉搪塞,這一個月皇上也會發現你已非完璧的秘密,屆時,你必死無疑。”

聞言,蘇窈窕心頭沉重。

戰雲機所言,就是她眼下最擔心的事情。

“宣王爺剛才說要幫我,難不成有什麽好辦法?”

懷揣著一絲絕處逢生的希望,蘇窈窕試探性問了一句。

“當然,不然本王來尋你做什麽?”

戰雲機猶豫許久,終於落子,不緊不慢說道:“本王府上有一位異人,多年前從海外漂流至大梁國海岸,他能驅使各種蠱蟲,可以在你在你和皇上**時,在你體內製造類似落紅的**。”

聽見他的描述,蘇窈窕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身體雖然有點排斥,但這無疑是擺脫困境的好法子。

但此刻她並不高興,反而惴惴不安。

蘇窈窕語氣凝重,緩緩問道:“那王爺需要本宮,付出何種代價?”

天色漸漸昏黃,日落西山。

不覺間,一輪新月掛上枝頭。

戰雲機緩緩起身走向她,修長的手指抓起她肩前的發絲,揚楊灑落。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他輕薄的眉眼見,帶著些許欲念,“蘇貴人,不如解去衣衫,為本王吟一曲春宵醉如何?”

“宣王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