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不同意跟劉國興訂婚
“媽,我不同意跟劉國興訂婚!”
阮香雲聽到二人的談話,連忙從屋裏跑出來打斷了羅君蘭的話。
李小花皺了皺眉,想到自己的目的,到底是沒說什麽,隻一臉慈愛的看著阮香雲道:
“香雲,你不是說想快點兒嫁進劉家嗎,怎麽又不願意了?”
阮香雲見李小花這副好脾氣的模樣,心道:若不是她上一世跟李小花做過幾十年的婆媳,定會以為李小花是個好婆婆。
羅君蘭見女兒跳出來打斷大人的談話,隻覺得女兒有些不懂事,但到底沒說什麽。
阮香雲也發現了親媽臉不太好看,但她顧不了那麽多了,重來一世,別說嫁給劉國興,就是暫時跟劉國興訂親她都接受不了。
她一想得到那個人對她的冷漠無情,狼心狗肺,她就恨不得用刀子狠狠地捅他幾刀。
不過,她現在實在沒理由跟李小花翻臉,隻能委婉道:
“那是嬸子對我太好,我才有了想跟嬸子做一家人的想法,但我並不是想嫁給劉國興。”
李小花見阮香雲說這樣的孩子話,笑了,“你這孩子,嫁給我兒子,咱們不就是一家人了?”
阮香雲搖了搖頭,“嬸子以前對我好的時候,我是想過跟嬸子做一家人來著,可後來我又一想,我還是舍不得我爸媽弟弟妹妹們……”
李嬸子聽著阮香雲那孩子氣的話,目光便看向羅君蘭,她以為是羅君蘭跟阮香雲說了什麽,才讓香雲改變了主意。
在李小花的眼裏,阮香雲模樣是村子裏最好看的,但人卻很單純,肯定不會想那麽多,肯定是阮家兩夫妻說了什麽。
想到這兒,李小花臉色都不好看了,心中也有些埋怨羅君蘭夫妻倆多事。
羅君蘭聽女兒這麽說,臉色頓時緩了緩。
李小花勉強笑了笑,“香雲,你孩子,都要成家了,還跟孩子似的,沒個定性,嬸子不跟你說這個,等過兩天嬸子再來把你們倆的親事給定下。”說著,又拉著羅君蘭笑道:“我知道你舍不得孩子,這樣吧,彩禮我再加二十元,也好叫你放心,我們是誠心求娶,我以後待香雲一定跟親閨女一樣。”
原本是五十元的彩禮,又加二十,那就是七十的彩禮,這個數在現在可是一大筆錢了。
羅君蘭很滿意李小花這個做婆婆的態度,她見女兒又要說話,一把按住阮香雲的手,看著李小花笑道:“行,那咱們就這麽說定了!”
阮香雲被親媽這麽一打岔,臉色頓時一白,“媽,我不……”
她話還沒說出口,羅君蘭便拉著李小花出了門,兩人默契地沒搭理阮香雲,顯然還把她當孩子。
阮香雲沒想到,這李小花居然還往上加彩禮,這可是上一世沒有的事。
有上一世的經曆在,她知道劉國興不喜歡她,李小花也不是真的喜歡她這個兒媳婦,隻是她想不通李小花不喜歡她,為何非要她嫁給她兒子?
阮香雲想破腦袋都想不明白。
羅君蘭將準親家母送出院門,回頭一看,見女兒呆呆地站在門口,抬手便拍了下女兒的肩膀。“你這孩子是真不懂事,剛才你嬸子都說了,過兩年結婚,你怎麽又突然跳出來說不願意嫁了?國興那孩子真不錯,你可別任性!”
阮香雲聽著耳邊親媽的話,她腦袋懵懵的,她終於想明白了一個事實,她把事情想得太容易了。
不說李小花要她嫁給劉國興的目的,隻說劉國興本人的條件,阮爸阮媽也不會放過這樣一個女婿。
可要她再次嫁給一個不喜歡她,不愛她的人,阮香雲是死也不願意!
……
劉家院子,李小花的大兒媳婦陳芳拿著掃把心不在焉地掃著院子,眼睛不時往院子外瞄一眼。
陳芳二十五雖,正是女子最美好的時候,她個子嬌小,五官清秀,全身最耀眼的便是那一身雪白細膩的皮膚,凡是第一眼見到她的人都側目不已。
李小花一進院門,見大兒媳婦心不在焉地拿著掃把在院子裏有一下沒一下地掃著,臉頓時一黑,想罵兩句,又硬生生地忍了下來,“別掃了,這都什麽時候了,趕緊做飯去!”
在阮家磨了一上午,才得到這麽個結果,又搭進去了二十塊的彩禮,李小花是滿肚子的氣沒地兒撒,一進門又見到陳芳這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心裏火氣衝得腦門。
“知道了,媽。”陳芳眼睛一紅,弱弱地應了一聲,低眉順眼地將手中的掃把放到角落裏,又怯怯地看了婆婆一眼,這才轉身進了灶房。
李小花見大兒媳這副作態,氣得心肝脾肺腎都在疼。
作為北方人,不管男女老少,大部分人的個頭都不小,李小花雖是個女人,常年的勞作使她又高又壯的,站在嬌小的兒媳婦麵前,隻要她臉色稍有不對,就跟她欺負人似的。
雖說婆婆搓磨兒媳婦是天經地義的事,可她什麽也沒幹,卻時常因兒媳婦那副作態,引得兩個兒子對她不滿,這怎能不叫人憋屈?
若不是小兒子要娶媳婦了,她還真不想再忍下去了。
想到小兒子,李小花隻能恨恨地小聲地衝陳芳離開的方向吐了口唾沫,“呸!狐狸精!”
下午,阮家夫妻倆睡了個午覺便帶著兒子去上工了,阮香雲則跟著妹妹和小弟去山腳下割草。
時隔二十多年,阮香雲再次回到大嶺村,她陌生又熟悉。
這一個下午,阮香雲心不在焉地跟在弟弟妹妹身後,滿腦子都在想著怎麽讓家裏人打消和劉家結親,可想了一下午也沒個頭緒,割的草比十歲的妹妹還少不說,還差點兒割到手。
跟阮香雲同樣煎熬的還有李小花和陳芳婆媳倆。
李小花一想到阮香雲突然不願意嫁給她兒子,難免有些心神不寧。她恨不得兒子立馬回來,跟他好好說道。
而陳芳知道婆婆去阮家給小叔子商量定親的事,也是魂不守舍的。
夕陽西下,劉國興一身綠色的郵局工裝,騎著半舊的自行車,打著鈴兒從村口的土路上經過,頓時引得兩邊地裏忙活的社員們下意識直起腰杆子看了過去。
“國興,你下班啦?”
“國興,今天咱們大隊有沒有信啊?”
大家一臉羨慕地跟劉國興搭訕著。
劉國興笑得一臉陽光,露出潔白的八顆牙,“下班了,沒有信兒。”
說完踩著自行車風一般地離開了村口那段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