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故人之子
次日清晨，天剛亮。
馬車之內的眾人，便聞到一股濃重的藥香撲麵而來。
“這是……到了？”
李牧打開了車窗，眾人向著外麵望去。
四周，群山連綿不絕，高大的灌木，直挺挺地聳入雲霄。
山澗溪流從遠山之上流淌而過。
整個藥王穀，雲霧繚繞，珍貴藥材更是不計其數，隨意的生長在了穀內的每一個角落。
“這便是藥王穀，若是沒有鬼神帖上的地圖，恐怕想要尋到這地方，難！”
“難怪鬼手神醫名動江湖，可一直沒有人尋到他的蹤跡。”
秦川四下打量著。
“幾位客人，主人已經恭候多時了。”
身後，忽有一藥童開口。
秦川等人微微一愣，而後看向藥童，“煩請小哥帶路。”
藥童笑了笑，“藥王穀雖聖藥無數，可毒蟲毒藥亦是多如牛毛。”
“幾位客人，請跟緊我！”
說完，藥童轉身帶路。
一路輾轉，最後在一處庭院停下了腳步。
藥童站立在院落之中，卻並未出聲打擾。
眾人順著藥童的目光向著前方望了過去。
“嗯？”
凝起的眸光之中，隻看到前方，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正在煎藥。
“你會不會弄錯了？”
秦川轉過身，衝著藥童開口，“我們來藥王穀，是為了拜見鬼手神醫的。”
“你帶我們來見這個小屁孩幹嘛！”
小屁孩？
藥童嘴角的肌肉瘋狂地抽搐著，那雙眼睛更是使勁地衝著秦川使眼色。
“幹嘛，眼睛不舒服？”
“你眼睛不舒服早說啊，你瞅瞅，這帶路帶地！”
藥童本就鐵青的臉色，在此刻更是難看得可以滴出水來。
那雙眨巴的大眼睛，充斥著一抹無奈。
“行了，你不用給他使眼色了。”
就在藥童已經絕望之際，前方的少年忽然轉身。
“你口中的小屁孩，也就是在下，就是你要尋找的鬼手神醫！”
秦川，“……”
李牧，“額……”
楚清月也是一臉詫異。
“你唬誰……”
話音還未落下，少年的身影忽然消失在了原地。
再次出現之時，已經到了秦川身前。
未等秦川反應，一雙白淨的手，已經握住了他的手腕。
“天人氣血和根骨，八脈受阻！”
“竟然自己打通了四脈。”
少年嘴裏嘀咕著，“甚至，體內還擁有一股很強力量，來自……”
少年抬了抬眼，“原來如此！”
一番操作，直接令得眾人傻眼了。
“你……你真的是鬼手神醫？”
秦川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李牧抬了抬腳，走到少年身前，“江湖傳言，鬼手神醫已經年過百年，怎麽……”
藥童這個時候，忍不住出聲了，“你們現在看到的主人，其實已經一百零五歲了。”
“這是主人使用秘法，輔以藥物，將容顏變成此番模樣。”
一百……零五歲了？
少年模樣？
眾人眼眸凝起，難以置信。
“多嘴！”
少年出聲，斥責道。
藥童臉色一變，急忙閉嘴不言。
“你……當真是鬼手神醫，忘憂！”
忘憂臉上帶著戲謔，“如假包換！”
眾人臉上立刻露出狂喜。
“這是鬼神帖，還有華陽針！”
秦川從自己的行囊之中，將東西取了出來。
望著眼前閃動著金色光澤的華陽針，即便是忘憂，都不由得感覺到詫異。
“江湖之大，我忘憂尋找此針數年，甚至不惜花重金，令摘星樓樓主幫忙尋找。”
“沒想到，竟然落在了你的手裏！”
摘星樓？
李牧和楚清月兩個人愣了一下，而後紛紛看向了秦川。
他們現在甚至懷疑，這華陽針落在了上京三皇子手裏，也是秦川的二哥，有意為之。
“東西我按照鬼神帖，已經在這裏了，現在，該說說何時幫我打通第五脈的事了。”
秦川開門見山的說道。
“你的體質與常人不同，體內的天人氣血和根骨，是一把雙刃劍。”
“即便是我鬼手神醫忘憂，想要助你打通第五脈，也僅有三成的把握。”
“什麽？”
此話一出，無異於一道驚雷乍響。
劍癡李牧走上前，一把抓住忘憂的手，“你不是號稱生死判官，鬼手忘憂嗎？”
“連你都隻有三成的把握？”
忘憂眉頭微皺，“這小子為何身懷天人氣血和根骨，你們多少應該猜測到了。”
“隻有三成把握？”
忘憂刻意將“隻有”兩個字咬得格外的重。
“嗬嗬，普天之下，也隻有我忘憂敢言這三成的把握，若換作其他人，莫說三成……”
“就是你喊破天，也無人能助你！”
楚清月抬了抬眼，隨後問道，“三成的把握，可否有危險！？”
“這位姑娘倒是看得通透，危險嗎……”
忘憂嘿嘿一笑，“何止是危險，一不小心，或許會丟了性命。”
“這……你們還要嚐試嗎？”
忘憂說著，看向了那邊神色難看的秦川。
“看在你是故人之子，又曾經受其點撥一二，我可以破例，讓你更換一個條件。”
“隻要我……”
“故人之子！你方才說我是故人之子！”
秦川並沒有聽忘憂接下來說的話，而是抓住了其話裏的關鍵。
“你曾經，見過我娘？是不是？”
李牧和楚清月也被忘憂的話嚇了一跳。
上界天人，竟然曾經指點過鬼手神醫？
忘憂深深地看了一眼秦川。
感情這小子，根本不知道關於他娘的任何事情啊。
不過轉念一想，也並不稀奇。
上界天人之事，他知道得越少越好。
“是，我曾經與你娘有過一麵之緣。”
“她於我有教導之恩。”
秦川的眼眸瞬間放光，“你可以和我說說，我娘的事嗎？”
“我……”
“打住，你娘的事，我勸你知道得越少越好。”
“若是你娘在這裏，我相信，她定不願意你走上她曾經走過的路。”
“曾經走過的路？”
秦川的身體如同被雷電擊中，止不住的顫抖著。
這樣的話，夢境之中，他娘也曾說過。
“我娘曾經做過什麽？”
“為什麽你們都說著同樣的話？”
“她曾經走過的路，指的是什麽？”
秦川衝著忘憂咆哮著。
“小子，這些事情，隻有你真正的成為強者之時，自然會知曉。”
“現在我隻問你一句話……”
忘憂的臉色忽然變得認真起來，“三成的把握，危機重重，甚至可能丟了性命。”
“如此，你還要不要打通這第五脈？”
秦川眼眸戰意迸射，身體之上，豪氣衝天，“既然隻有變強，才能知道我想知道的答案。”
“那麽，哪怕隻有一成把握接近那個真相。”
“我秦川，也願意冒死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