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什麽算救民於水火
“邊關危急，盜匪四起，民眾朝不保夕，你卻一天蠅營狗苟，沉迷賭博，醉生夢死，銳淩家與薑家聯姻是一種恥辱！”
銳淩明照越說越氣，嬌聲叱道：“趕緊滾，我不想再看到你！”
“都說浪子回頭金不換，銳淩明照，我還以為你是個奇女子，沒想到也是這般狗眼看人低！傳言不過如此！”薑佑一揮手，“靳鬆，我們走！”
“站住！”銳淩明照攔住薑佑，大聲道：“說清楚，我怎麽狗眼看人低了？”
“聖人雲：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薑佑今年才十七歲，你怎知我會一事無成？”薑佑侃侃而談，豪言萬丈，“本世子以後一定會救民於水火，讓大啟王朝以我為榮！”
“好！我銳淩明照就與你打賭，若你真能做一件救民於水火之事，我答應嫁給你！”
“一言為定！”
丫頭大驚，急道：“小姐！你不是說死也不會嫁給薑佑嗎？他可是個惡毒鬼！”
銳淩明照歎道：“如果他真能做出驚天動地的大事，也算是個男子漢，嫁他又何妨。我隻恨自己是個女兒身，否則必定追隨父親腳步，投身沙場，**平邊患！”
薑佑豎起大拇指，這是妥妥的花木蘭轉世啊。
“定然不負小姐所盼！”
說完最後一句話，薑佑果斷轉身，給銳淩明照一個瀟灑至極的背影。
可惜身體單薄，在銳淩明照的眼裏顯得瘦弱不堪。
現在已快入冬，天氣轉冷，出門後，薑佑緊了緊身上的衣服。
街上的有行人還穿著單衣，麵有菜色，一看就是節衣縮食，生活艱辛。
連京都尚且如此，更不要說京都之外了。
薑佑問身旁的靳鬆：“什麽算是救民於水火之事？”
靳鬆認真想了想，道：“北門外有很多乞討的流民，世子可以到那裏去施粥！”
薑佑搖頭道：“這個太簡單，是個公子哥都能做，達不到銳淩明照的要求！”
靳鬆又想了想，道：“南街有處慈幼居，裏麵有幾百個可憐的孤兒，世子可以捐贈些財物！”
“還是太簡單，有錢人都能做！”薑佑提醒道：“想些有難度的，一般人做不到的！”
靳鬆拍手道：“有了！聽說最近會寧縣有一股流匪，到處劫掠，官府費了很大勁都無法剿滅，世子去把他滅了！”
薑佑白了他一眼，道：“大哥，你看我這個小身板像是能剿匪的人嗎？”
靳鬆趕緊低頭，道：“世子恕罪！”
“你何罪之有啊！”薑佑拍了拍他堅實的肩膀，忽然明白靳鬆反應這麽大的原因，這是個階級極其森嚴的世界，他誠懇地道：“在我眼裏，你就像我大哥，若不是你盡心盡力保護我，我早死了，不用那麽拘謹！”
靳鬆詫異地看著薑佑，不知為何，自從蘇醒後，他就像變了個人。
薑佑想了想，自語道：“現在老百姓最難的當屬兩件事，一是沒有糧食吃，沒有衣服穿，所謂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第二是盜匪猖獗，缺乏安全感，隨時有性命之憂。第一樣需要銀錢，大量的銀錢。第二種則需要武力，強悍的武力。短時間建起強大的武力不現實，那就隻有第一種選擇，搞錢！”
“賺錢最快的方式當然是賺有錢人的錢，雖然百姓窮困，但地主豪紳，世家貴族，這些人有的是金銀，得從他們身上薅羊毛。”
“光有賺錢之道還不行，不能當肥豬，要有人保護，否則最後隻會竹籃打水一場，替他人做嫁衣！”
通過原身的記憶，這個世界在物質享受方麵還相對匱乏，比如香皂、洗發水、沐浴露、香水這些都沒有，酒都是純釀造，度數極低，酸不拉幾，像馬尿一般。
而薑佑原來的公司就是生產這些日用品的，什麽好賣生產什麽，當然，他沒有專利，說得好聽點是貼牌，難聽點就是假冒偽劣！
也正是因為打假人舉報，公司不但被有關部門查封，還一身官司，賠得傾家**產。
“先回府！”
他要回去請老爺子出山，光是他一個名聲極壞的賭鬼可搞不定那些勢力。
才走到薑府前，薑佑看到一輛豪華馬車停在門口，兩個魁梧的護衛站在馬車兩邊。
從馬車上走出一個身穿淡藍色狐裘袍服的年輕男子，他攔住了薑佑的去路，“薑兄又去哪豪賭來啊？”
“原來是崔世兄，快請府裏坐！”
這是博寧侯世子崔玉，崔家與薑家是世交，因薑家人丁稀少，威望日消，兩家不怎麽走動了。
與薑佑不同，崔玉極有才學，二十歲不到就成了太子府伴讀，前途一片光明。
“坐就不用了，我來是告訴薑兄一聲，最近府裏急需用錢，麻煩薑兄把之前借的一萬六千兩銀子歸還於我！”
崔玉長得溫文爾雅，舉止謙和，一副偏偏佳公子模樣，他話說得很柔和，但卻不容置疑。
“一萬六千兩？不是八千兩嗎？”
崔玉好整以暇地拿出一堆借據，攤開道：“本金八千，加上利息，截至今天，已經一萬六了，這是借據！”
薑佑將借據接過來，一共八張，每張一千的本金，利息按本金的百分之三十收取，借款期限一年到三年不等。
他粗略算了一下，確實差不多一半是利息。
日了狗了！
這是妥妥的高利貸啊！
“不是還沒到還錢日期嗎？”薑佑將借還給崔玉，有那麽一瞬間，他真想將這些借據撕碎，奈何不敢啊！
憋屈！
真羨慕那些穿越後不可一世、為所欲為的世子。
“借據上有約定，如果債主有急用，可以隨時要求歸還，利息減半。”崔玉臉上沒有一點波瀾，“我現在急用，利息隻要一半，請薑兄歸還一萬二千兩！”
麻蛋，不要說一萬二千兩，老子現在十二兩都拿不出。
“怎麽敢讓崔兄吃虧，利息一定要足額給，請崔兄按借據約定時間，再寬限些時日！”
崔玉笑道：“抱歉！請薑兄馬上歸還！”
他雖然在笑，但語氣很堅決。
笑麵虎！
薑佑暗自怒罵。
“我現在手裏沒那麽多錢，請崔兄再寬限一月，到時一定足額奉上！”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
“看在兩家世交的份上，再給你三日，若是三日後沒見到銀子，別怪我翻臉啊！”
崔玉說完，不再言語，轉身便上了馬車。車快出發時，他又伸出頭來，“薑兄，若是薑家實在還不上銀子，也可以不用還，隻要薑家解除與銳淩家的婚約，債務一筆勾銷！”
看著崔玉那張可惡的笑臉，薑佑真想打他個滿臉桃花開，險惡、卑鄙、腹黑！
比老子做貼牌生意還黑！
我是賺錢，這玩意居然想賺人！
敢覬覦我媳婦，等我位高權重時，一定要將你流放三千裏！
嗯，想遠了，還是先賺錢吧。
“孽障！又去哪裏賭來？”
薑佑才踏進堂屋，一聲斷喝傳來，剛喝完藥膳的薑望一臉憤怒地看著他。
“爺爺息怒！”薑佑趕緊挨到老爺子身前，輕輕給他順背，“孫子沒有去賭，去了一趟老丈人家！”
“什麽？你還有臉去將軍府借錢？”
薑望氣不打一處來，拿起桌上的拐杖就要打。
薑佑忙道：“我不是去借錢，隻是去跟你未來的孫媳婦賭了一把！”
“好膽！居然賭到將軍府去了！”
薑望暴跳如雷，把剛剛放下的拐杖又撿起來。
“不是，不是！我是專門去找大將軍，順便跟明照打了個賭。”
薑望看了看薑佑的臉，又看了看他身體的其他地方，奇道：“明照那丫頭這次沒揍你？”
“你孫子英明神武、氣宇軒昂、神功蓋世、舌燦蓮花……”看著薑望噴火的眼神，薑佑吹不下去了，乖乖道：“我跟明照打賭，隻要我能做一件救民於水火的事，她就立即跟我成婚，否則解除婚約！”
“孽障！”
薑望血貫天靈蓋，差點又暈厥過去。
範路站在一邊，眼觀鼻鼻觀心，心中暗讚侯爺演技實在精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