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野獸的陷阱(5)
“這兩位是?”
小小說:“警察。”
阿麗瞪著眼珠驚呼道:“警察咋來了?”
“陽樂軒他爺爺報警了,說是我把小孩子綁架了。”
阿麗翻了個白眼:“那真夠無語的。”
說著側開門又讓三人進來,“軒軒剛睡了,這小崽子早上五點起來了,剛剛玩著玩著自己就睡了。”
郭海進了屋讓阿麗帶著自己去了軒軒睡覺的房間看看,小小不放心,怕阿麗口無遮攔的說出點什麽,也跟了進去。
走了幾步回頭又見那個叫周舟的女民警並沒有跟過來,左右思忖,又折返回了客廳。
客廳斜對麵的書架上,放著幾本電影發展史的書,旁邊也放了個黑色紅牙的醜兔子。小小返回客廳時,周舟正拿著那個兔子。
小小說:“我之前和阿麗去過店裏,正好趕上周年慶。店家就每人都發了一個。”
周舟隨口問了一句:“哪是個什麽店?”
還沒等小小回答,阿麗從房間出來了,說著把身份證遞給了前麵的郭海。
郭海一看:“喲,鄭女士不是本地人啊,這悅至口音說得這麽好。”
“來挺多年了,大學在這裏念的。”
“鄭樸麗。鄭女士做什麽工作的?”
“就我們市電台打雜的。”
郭海將身份證還給她:“謝謝配合啊,鄭女士。”
周舟看了一房間問道:“鄭女士,這是新房嗎?生活痕跡很淺,家具也很少。”
阿麗說:“對對對,去年年底才裝修的,月初才進來住。”
周舟又看了一下,她注意到門口的鞋架上有兩雙高跟鞋,都是細高跟,有一雙估計得有六七公分,看磨損痕跡也是經常穿。而放在門口的則是一雙稍微有點泛黃的白色球鞋,鞋尖朝屋內擺著,這像是才外出回來,顯示這也不是他們三個的。
麵前的阿麗是個齊耳短發,偏小麥色的皮膚,穿著灰色的連帽衫,說話時喜歡笑,看起來特別瀟灑,周舟覺得她和那兩雙高跟鞋是不匹配的。
這邊的小小也觀察著身邊兩個警察的一舉一動,她真害怕兩人再多待一秒,她們的計劃就完全識破了。
她們都是第一次做壞人,不對,不是壞人,是罪犯。她們都是第一次做罪犯,家,是一個大型羅卡定律現場,稍微細致的物件都張著嘴巴說,我是罪犯,我是罪犯!
好在郭海說了一句,讓孩子先睡,他們先去趟分局。
小小不由自主的鬆了口氣,出門後,跑去按電梯樓層的腳步都輕盈了幾許。
新型電梯的顯示屏裏紅色的數字在滾動中,由上至下。
“13”
“12”
“11”
“……”
“8”
叮一聲,電梯門打開。
小小見著裏麵站在一個女人,身材高挑,漂亮又隨意的披肩長發,一個十分漂亮的女人。剛放鬆的她又緊張的咽了一下口水,盯著麵前女人的臉一下愣在了原地。
周舟說:“怎麽了餘女士,認識嗎?”
小小搖了搖頭:“我是覺得這個美女太漂亮。”
那個女人並沒有應聲,禮貌的笑笑,溫柔又疏離。
在1樓時下了電梯,踩著一雙細腳高跟鞋走了出去,周舟看了一眼,款式跟剛剛鄭樸麗家中風格有點相似,不過她並沒有多想。
…………
到了局裏。
仨人去的是旁邊的調解室,那個房間不大。一張大的辦公桌擺中間,兩排放了七八個凳子,小小坐在了背後靠窗的椅子上,郭海坐在了她對麵。
周舟用一次性紙杯從旁邊接了杯水遞給小小。房間一下子安靜起來,隻有老式的飲水機工作時發出轟隆轟隆的響聲。
小小接過水喝了一口,“謝謝。”
郭海衝女民警喊了一句:“周舟,開始吧。”
周舟把錄音筆放在了一旁,說了一句:“20xx年11月7日上午11點,餘小小。”
郭海問:“你最後一次見陽海龍是什麽時候?”
“去寶林旅遊的前一天。”
“找他做什麽?”
“我說我要出去旅遊幾天,把孩子放在我朋友家裏。”
“他是孩子他爸,你出去旅遊為什麽不把孩子給他,孩子爺爺奶奶不是也在家?”
“萬一我前腳剛走,他們就把孩子藏起來了我怎麽辦?”
“那陽海龍不這麽想?誰知道你去旅遊是不是也是把孩子藏起來。”
小小拿出手機翻到幾天前的通話記錄,指著說:“這是陽海龍的號碼,我出發寶林的時候給他打過電話說我要去寶林,孩子放在阿麗家。”
“他認識鄭樸麗嗎?”
“當然不認識的,他對我的事兒毫不關心。”
“他怎麽說的。”
“他說我四天後不回來的話,就去殺死我爸媽,讓我們一家陪葬。”
“你們關係怎麽樣?”
小小說:“在離婚中。一訴,法院判不準離,說我提交的夫妻關係破裂,證據不足。而且孩子小,不讓離,說半年後可以提起二次訴訟。”
“陽海龍出軌了嗎?”
“嗯。”
“當時你給法院提供的證據是什麽?”
“開房記錄。”
郭海愣了一下:“有開房記錄了為什麽不能證明對方出軌?”
小小也愣了一下,不知道什麽表情抬頭看了郭海一眼,她想說點什麽,但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來,隻覺得心理苦楚,嘴巴往下一撇。
眼淚就冒了出來,越滾越多,抑製不住,最後她盈盈哭出聲來。
去年三四月,陽海龍說他要去A市出差四五天,說是談合作,其實**去了。
小小發現開房記錄,質問他時,他理直氣壯:“開一間房怎麽了?好報銷,節省開支。”
倆人最後在法院也吵了起來,他在法庭上堅持咬定小小是誣陷。
最後法院判了不準離。
周舟從兜裏拿出一包紙巾遞給小小。
那刻小小才知道自己哭得很傷心,甚至全身**。
郭海抬頭看了她幾秒,就看著,一個字不說。靜默了十幾秒後,他才又開口問道。
“餘女士,我還有個問題。既然你這麽害怕你先……陽海龍,趁你不在也把孩子藏起來,那這節骨眼你為什麽非得去旅遊?而且正好在旅遊途中,陽海龍就死了。”
當然是為了有不在場證明,即便她有最大的作案動機,但是有不在場證明,又有什麽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