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雙腿打顫出屋去
景福公主？
蘇蒙塵沒聽過這個宮號，皇帝這個老畢登生性風流，生了兩個兒子和一大群女兒，兩隻手都數不過來，自己也不可能記住全部公主的宮號。
他撐起身子，抱拳歉道：
“之前多有得罪，還望景福公主見諒。”
‘景福公主’搖搖頭：
“都說了不怪你了。”
“公主殿下，微臣稍息片刻，恢複體力後邊離開。”
對方旋即又搖搖頭：
“我宮裏夜間有很多侍從，比你現在出去肯定被發現，你便先在這裏睡下，我明日一早去母後那裏請安，帶走大部分宮女，你再找機會溜走。”
蘇蒙塵想到自己被抬進來時，確實暈倒了許多宮女，現在想必都醒過來了，正是戒備森嚴之時，公主說的很有道理，點點頭道：
“全憑公主安排。”
言罷，便在‘景福公主’身邊躺了下來，兩人最初還隔了些距離，後麵越貼越近，到了沉沉睡去時，兩人已是緊緊相擁在一起了。
次日清晨，蘇蒙塵和‘景福公主’先後醒來，沒有公主的命令，沒有侍女感擅闖房屋，況且昨天晚上那兩個黑衣人臨走前，還在門上貼了靜音符，屋裏聽不到屋外的聲音，屋外同樣也聽不到屋裏的聲音。
昨晚兩人都太過勞累，竟然**著身子相擁而眠，醒來後清明許多，才感覺到不妥，迅速穿戴好各自的衣衫。
‘景福公主’不忘提醒道：
“蘇醫士，你我昨晚發生的事切記要保密，那兩個黑衣人的身份我會去查的，你某要在這件事上胡亂調查，若被陛下發現，你我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蘇蒙塵點點頭：
“那是自然，微臣就當此時從未發生，請公主殿下放心。”
自己一個太醫院實習生，剛來到這世界，便和公主殿下有一夜情緣便是天降大禮了，更何況公主還漂亮的過分。
那個兩個黑衣人有什麽陰謀怕也是衝著公主來的，跟自己沒有太大的關係，做自己的事就好了。
蘇蒙塵躲在衣櫃裏，景福公主才撕下靜音符，在門外守護的宮女引領下，去給“母後”請安了。
等了幾分鍾，從縫隙裏確定外麵沒有人活動了，蘇蒙塵才悄悄溜出去。
昨天一晚上都沒吃飯，肚子早就餓的不行，回太醫院的第一件事便一頭紮進了夥房。
隻是仆一進去，就見到一穿著便服的女子背影，盤著頭發，應該是在熬粥。
如此熟悉的身影，蘇蒙塵一眼就能認出來是誰，除了自己的女師父還能是誰。
“師……師父，你怎麽在這裏！？”蘇蒙塵驚訝的問道。
記憶裏，韓清秋很少怎麽早就來宮裏點卯，像蘇蒙塵這樣的恩料生或雜役，一般是卯時三刻點卯。
韓清秋這種正經太醫是卯時五刻點卯，太醫令、太醫丞這兩位太醫院大佬，則是卯時七刻點卯。
如今才剛入卯時，韓清秋便已到了太醫院，實屬少見。
韓清秋回頭看了一眼，一邊盛粥一邊說道：
“昨晚給太子妃娘娘診病到夜裏，便在宮裏留宿了。”
韓清秋平日裏不會在太醫院留宿，放班後變回自己在睢陽城裏的府邸了。
蘇蒙塵點點頭，雙手接過韓清秋手裏的粥，疲憊的饑餓感讓他由不得多考慮，忍者熱燙小口小口往胃裏送。
昨晚辛勞那麽久，總算能吃到些東西了，渾身的疲憊也一掃而空。
看著自己徒弟抱著碗紅薯粥，都能大快朵頤的樣子，韓清秋嘴角微微上揚。
“我昨晚回來時見你沒在屋子裏，跑去哪裏了？”
她的語氣很平常，沒有絲毫責備的意思，聽在蘇蒙塵耳中，卻變了樣子。
自己一個大男人，晚上不在房裏，在宮中亂跑，傳出去怕是要吃不了兜著走的。
“昨……昨天晚上遇到我那厭惡的兄長，心中不忿，有些失眠了，便跳到房頂上去看月亮了。”蘇蒙塵隨口編了個理由。
韓清秋皺了皺眉頭：
“去房頂了？”
“嗯。”
去房頂了怎麽會不知道我回來？
大致是猜出蘇蒙塵在說謊，不過看他有隱瞞的意思，韓清秋也就沒準備追根究底。
吃完早飯，兩個人一起點了卯，蘇蒙塵的工作就是陪在韓清秋身邊，幫忙抓藥，整理醫案這樣簡單的雜活。
“蒙塵，你去把上月的全部病案編好序號。”
“知道了！”
半個時辰後……
“蒙塵，你去根據腦炎的狀況，找一些類似的醫案過來，我要看一看。”
“知道了……”
又是半個時辰後……
“蒙塵，這五副藥你去藥房給我抓一下，另外早上讓你整理的醫案，午時之前一定要整理好。”
“師父，這一上午也沒個病人，咱稍稍做慢一點也沒事吧。”
蘇蒙塵稍稍抱怨一句，便收獲了女師父的回懟。
“年輕人多吃點苦怎麽了！”
蘇蒙塵仿佛回到了剛進入職場的苦逼歲月，時時刻刻都有幹不完的事，生怕一摸魚便被領導看見，喪失轉正的機會。
怎麽穿越回古代也這麽卷啊！
在火力全開的狀態下，蘇蒙塵總算在午時用餐前，把手頭的事做完了。
剛伸了個懶腰放鬆一下緊繃的筋骨，便聽到韓清秋的新命令：
“吃完飯記得去修煉三個時辰！”
在這個世界，除平民百姓，不論是王公貴族，還是士兵醫者，都是要修煉的。
醫者也是這樣，他們大多走的是醫家流派，是諸子百家十一個主流流派中的一支，修煉的功法和技能也與醫家有關。
太醫院也是四班倒，一班坐診三個時辰，坐診結束後便是自由時間了。
下午的自由時間裏，蘇蒙塵被女師父要求修煉，即是覺得心累，也隻能乖乖的聽從這樣的安排。
要死了，第一天上班就這樣的強度，根本不給一個適應的機會嘛！
回到自己的房間，一個很窄的小臥房，恩料生雖說不是正式官員，再怎麽說是醫家子弟，比睡通鋪的太監們待遇要好得多。
廂房被一分為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單間，地方不大，五十平尺左右的房間，一個人生活也足夠了。
剛準備進房間，便看到隔壁房間裏走出來一個身材敦實，皮膚黝黑的小夥。
這是他同期進來的恩料生，高亭。
家世比他差一些，世代是將作少府令，說白了就是給皇上修院子的，論級別遠不如蘇蒙恩的父親蘇勝旌，奈何皇帝沉迷於修建七台八景，他老爹地位倒是水漲船高，比九卿也就差一點點。
兩人家裏都是京官，在進太醫院之前就互相認識，加上同期之誼，又相鄰而居，關係便處的不錯。
高亭與蘇蒙塵算是同病相憐，同樣都是在家裏不受寵，同樣都是沒有主修家裏的功法。
高亭家裏是農家流派的，蘇蒙塵家是如家流派，如今都轉投到醫家。
高亭看到蘇蒙塵，大大咧咧上前摟住他的肩膀：
“我說蘇兄，我前些日子休息幾天，回來咋就聽說你險些一口氣沒搗過來！”
看著他關心的目光，蘇蒙塵也沒拒絕他親密的動作，一臉沮喪地玩笑道：
“還不如死了，前天夜裏沒死，今日坐班險些累死！”
“哈哈哈哈哈哈！”高亭從不放過幸災樂禍的機會，“你就知足吧，雖然韓太醫是出了名的嚴厲，可她長的國色天香啊，有這樣的女師父，養眼還不夠嗎？”
當時初入太醫院，蘇蒙塵便被韓清秋選走拜師，酸得高亭不要不要的，後來發現蘇蒙塵的工作量幾乎是自己的兩倍，便逐漸幸災樂禍起來，時不時便炫耀自己摸魚時間長。
他拍了拍蘇蒙塵肩膀，安慰道：
“蘇兄，我這些日子回家，又帶了些銀子回來，你大難不死，值得慶祝，今晚便不要值班了，咱倆去晚春樓逛逛！”
晚春樓是睢陽城裏，最有名的兩件青樓之一，號稱西城一絕。
另一座是雄距城東的百花軒，人稱城東魅影。
蘇蒙塵之前在家裏分到的修煉資源有限，被兄長落了大段距離後，便有些自暴自棄，整日沉溺於城西的晚春樓。
手頭本就不多的銀子花光後，便賒賬去玩。
那晚春樓老鴇知道他是尚書的兒子，他要賒賬最早也是給賒的，可後來越賒越多，對方一打聽才知道他在家裏失寵了，便也不再讓他白瓢了。
進太醫院後，他和高亭也沒少去青樓晚，由於他的緣故，兩人大多是選擇去城東的百花軒。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尤其是昨晚和那個景福公主共赴巫山後，他再聯想到哪些俗脂庸粉，心上也就沒了興趣。
“你自己去吧，被師父發現要挨罵的！”
“嘖嘖嘖！”高亭似乎不太相信他這套說辭，“艾呀，梅事啦，疣什麽大不了的！”
“我還要修……”
“我說停停！”高亭擺了擺手，打斷了蘇蒙塵的話：
“實話告訴你，我上次還看到我師父黃太醫去晚春樓玩呢，太醫們尚且如此，你一個恩料生怕什麽，嘿，不瞞你說，那老頭一般年紀，玩的還挺花，居然帶著兩個姑娘進了屋，半柱香後出來時，雙腿還在打顫呢！”
高亭講著講著，嘴角早已壓不住飛了起來。
“咳咳！”
感受到身後傳來一陣清咳，兩人不約而同轉過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