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母親警告
侯氏放開傅念棠,笑道:“你母親恐怕是擔心你難過,特意過來安慰你了,你快去吧,別讓她久等了。”
傅念棠點了點頭。
她那個母親慣會做表麵功夫,在外麵對她極好,幾乎騙過了所有人,可私底下卻隻會護著傅凝雪。
傅念棠想起傅凝雪曾經跟她說過的話,大概猜測出她那個母親來侯府尋她的目的。
傅念棠行了禮,便離開了侯氏的院子,回了清暉院。
清暉院本是謝宴安的院子,傅念棠嫁過來後,便住在這裏。
遠安伯夫人李氏梳著婦人發髻,幾支玉簪點綴其上,妝容豔麗,一身貴婦氣質,端坐在主位喝茶。
等了許久,方看到傅念棠進來,李氏揮退下人,不耐煩道:“你去哪了?竟讓我等了這麽久?”
傅念棠緩緩落座,語氣平靜,“方才伺候婆母,聽聞母親來了,方匆匆趕來,母親倒也不必生如此大的氣,倘若被婆母知道了,還以為你對她有什麽意見呢。”
李氏沒想到傅念棠變得這麽鄰牙利齒,竟還敢還嘴,冷聲道:“見了我,你就是這麽說話的嗎?”
傅念棠眼眸微抬,“實話而已。”
李氏怒指傅念棠,“你——”
話尚未說完,就猛烈咳嗽起來。
傅凝雪穿著一襲黃色長裙,就坐在李氏右手下方的位置,見李氏遲遲不說正事,忙遞了幾個眼神,“娘,您別著急,別忘了正事。”
說著,傅凝雪站起身,走至李氏身側,輕輕拍了拍李氏的背脊,幫她順氣。
李氏終於緩和過來,再次看向傅念棠,語氣淡淡,“你丈夫沒了,你也沒有子嗣,往後你能依靠的隻有遠安伯府。”
“所以,你給我記住,隻有遠安伯府好了,你在武寧侯府方能過得順遂。”
傅念棠眼神微冷。
遠安伯府怕是隻會吸她的血。
李氏又喝了一口茶,潤潤喉嚨,嚴肅道:“我今日過來,主要是想讓你幫雪兒和侯府二公子謝知譽牽線,謝知譽尚未娶妻,你在你婆母麵前多說說雪兒的好話。”
“若雪兒嫁給了謝知譽,你們兩姐妹在侯府就有了伴,隻要你們聯手,往後整個侯府都是你們的。”
母親的目的果然是這個!
傅念棠淡聲道:“我不敢過問二爺的事情,我一個寡嫂,也不好插手小叔子房中的事情,母親還是別為難我了。”
李氏正等著傅念棠點頭答應呢,卻聽到了這麽一句話,火氣瞬間就躥上來了,怒拍桌子,“不過是讓你說幾句話,又不是讓你割肉,你至於這麽推三阻四?”
傅凝雪也忍不住抱怨,“姐姐,就是讓你幫個小忙而已,你為什麽總是要拒絕?”
她真的很喜歡謝知譽,一眼傾心,再也看不上其他男子了。
她這輩子隻想嫁給謝知譽。
傅念棠思忖半晌,隨口應付道:“我可以說幾句話,但婆母是否選擇妹妹做兒媳,便不是我能管的事情了。”
李氏拉起傅凝雪的小手,寵溺地笑道:“雪兒長得貌美,才華又出眾,謝知譽定會喜歡雪兒的。”
傅凝雪聞言,頓時羞紅了臉,羞答答道:“娘,您別說了……”
傅念棠看著那母女倆親熱的模樣,輕輕扯唇,眼裏閃過譏諷。
她曾無數次在腦海裏構思母親的模樣,在得知自己還有家人時,她欣喜若狂,興奮得睡不著覺。
可現實撲滅了她的幻想。
終究她是妄想了。
李氏看向傅念棠,冷冷叮囑,“不久前有人說你不知檢點,勾引男人,定是你平日裏的行為惹人懷疑了。”
“你給我安分點,你死了丈夫,以後就別穿太過豔麗的衣裳,也別打扮得那麽好看,老老實實在侯府待著,免得丟了我遠安伯府的臉。”
傅念棠眼神冷下來,質問:“母親,外人懷疑我,連你也懷疑我,在你眼裏,我就是這麽不堪的人嗎?”
李氏麵色冷淡,“你從小在外麵長大,我也不知你是否學過什麽不好的行為,不是我想懷疑你,我隻是叮囑你一句罷了,你別多想。”
她這個女兒剛回來時,她對她是有愧的。
可看著傅念棠那張酷似婆母的臉,她對她實在親近不起來,加上傅念棠總是欺負雪兒,她便漸漸對傅念棠沒了耐心。
還是雪兒貼心,從小在她身邊長大,有善心,也有孝心。
傅念棠聞言,不再多說什麽。
李氏也不想繼續待在這裏,站起身,“你別忘了我交代你的事情。”
傅凝雪扶著李氏,扭頭看了傅念棠一眼,俏皮笑道:“姐姐,拜托你了,等我嫁給了謝二郎,我會好好感謝你的。”
傅念棠隻當沒聽到他們的話,把他們送出了清暉院。
侯氏恰好走過來,看到李氏,笑道:“親家夫人,真是好久沒見了了,棠姐兒這丫頭最近心情恐怕不太好,還請你多多開解她。”
李氏詫異地看了傅念棠一眼。
倒是沒想到,侯氏竟對她這個女兒這麽好。
這樣也好,雪兒嫁進侯府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李氏也笑了笑,“是了,我就是怕棠兒難過,特意過來開解她的,親家夫人,你也別太難過才是。”
侯氏眼裏有淚意閃過,強行忍住了,笑著點頭,轉而看向了傅凝雪。
李氏立即介紹,“這是我女兒傅凝雪,雪兒,快見過侯夫人。”
傅凝雪笑著行禮,禮數周到,“見過侯夫人。”
侯氏扶起傅凝雪,“不必多禮。”
傅凝雪溫柔低下頭,想到侯氏是她未來的婆婆,愈發表現得溫柔乖巧,想在侯氏麵前留下一個好印象。
傅念棠看到平日裏囂張跋扈的傅凝雪裝成這個模樣,忍不住輕輕扯唇。
李氏與侯氏聊了幾句,便笑道:“親家夫人,今日真是跟你相談甚歡,改日再來府中叨擾,還望你不要嫌棄才是。”
侯氏笑了,“你能多來陪陪棠兒,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怎會嫌棄?”
傅念棠心裏清楚母親的目的,但她不能在婆母麵前說母親的壞話。
母親在外麵對她太好了,完全就是一副慈母的模樣,她在遠安伯府的時候,母親也未曾短過她的吃穿用度,挑不出一絲錯。
就算她說母親對她不好,恐怕也不會有人相信,還會讓人覺得她是個挑撥是非的性子。
她不想讓婆母討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