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晉升外門
張生猛地起身，眼球血紅，怒氣已然積累到了頂點，癲狂發聲：
“好好好！沒想到讓你個廢物逼我用這秘法！”
“也罷，取你身上造化，未必不能彌補我的損失！”
這秘法本不是張生這等身份能接觸到的，然而他給許聰幹了無數齷齪勾當，這秘法自然是許聰賞賜，一舉從練氣二層跨入四層，功效驚人，代價也是不小，除了一頭契約靈獸，自身在秘法效果結束後還會跌境，甚至難以寸進。
“小廢物，你還不給我死！”張生語氣憤恨的嘶吼。
有練氣四層巔峰的修為加持，瞬息之間張生已然貼近林默，運足靈氣的一掌在林默胸口實打實的拍下。
林默的身體被這一掌打出十丈不止，如同破爛的風箏被人隨手扔出，在空中劃出一個拋物線最後重重砸落在地。
林默一口鮮血吐出，胸膛已有微微塌陷，若不是用了兩成靈氣及時抵消了些那一掌之威，恐怕此時結果還要更糟。
饒是如此林默仍是受傷不輕，掙紮著艱難起身，又是一口鮮血吐出，此時體內靈氣隻剩下一半。
二者之間修為差距太大，張生連術法都沒用，就讓林默難以招架，為今之計之有…跑！
林默緊咬牙關，將一成靈氣輸往受傷的地方，略微緩解了疼痛，又分出一成凝於腳掌，猛然暴射出七八丈遠，頭也不回的轉身奪路而逃。
“跑？小廢物，今天你插翅也難飛！”張生腳不沾地，運起靈氣漂浮半空，以更快的速度向著林默飛來。
林默奔跑途中手中不停，又是太虛古龍印！他也沒有其餘手段，自他開始逃，一息時間已過，手中印訣卻未成形。
又是一息過去，張生追上十丈，距離林默僅有七八丈遠，其手掐法訣，一息之後一顆足有二尺的火球就已成型，向著林默後背而來。
終於三息過去，林默心中一喜，成了！感受到身後炙熱的靈氣波動，心一橫，猛的向前一躍，在空中扭轉身體，手中人頭大小，抽幹林默所有剩餘靈氣的龍字被其用盡全力的推出。
這一擊，並未去抵消來勢洶洶的火球，而是打向漂浮的張生！
“什麽？”張生顯然吃驚於這一手，他看得出這次金色印訣的威力，絕非往昔可比！也不敢大意，急忙調用所有靈力化作屏障，匆忙阻擋。
“砰！”
震耳欲聾的聲音傳來，二人都被對方術法擊中。
林默胸膛再遭重創，這一次沒了靈力抵消，胸膛衣衫被焚燒成灰，表皮血肉更是化作焦炭。
話說那陸家血脈真是霸道無比，肉身強大，若是換作常人，早就沒命活了。即使如此林默此時也是進氣多出氣少，視線已然模糊，意識都要消散。
張生狀況略強，但太虛古龍印何等強橫，有又足足三息時間凝聚，此時被擊落墜地，一身靈氣同樣消耗一空，渾身氣血潰敗，秘法效果都要褪去，顯然已是強弩之末。
剛欲起身，又跪倒在地。但最終仍是搖搖晃晃的站起，一瘸一拐的走向林默，他欲先將林默斬殺，而後再取出丹藥療傷。
“小…廢物…跑啊，接著跑…”張生聲音虛弱，卻無比陰寒。
看著張生向自己逼近，林默心中苦澀，體內靈氣一絲都不剩，肉身也再無一戰之力，什麽都沒了……不！靈魂之力！自己還有靈魂之力！強撐著最後一絲清明，林默再次掐訣。
樹上觀望的龍爺停下將要出手的動作，略有欣慰的開口道：
“還有幾分悟性……”
而這一切在張生看來，不過是其在做最後掙紮，靈魂之力，需擁有神識才能探查，在他眼中，林默雖掐訣不停，卻空空如也，顯然早就沒了靈氣，自然也是無用功。
三息之後，張生已經來到林默近前，臉上也露出了勝利之色，興奮開口道：
“你…終究…要死在…我的……”話未說完，保持著狠厲的神色，張生轟然倒地。
隻因林默那靈魂力量催動的龍字，沒入了張生眉心，雖然肉體上未留痕跡，卻絞爛了張生的靈魂，至此，天地間再無張生。靈魂破碎，萬劫不複，轉世的機會都失去了。
而林默早在剛一祭出印訣之時，就已陷入昏迷，甚至都來不及看到張生倒地。
而此時…一隻四腳蛇從樹上精準的跳到林默焦黑的胸膛，一番觀望下小眼珠賊光一閃，麻溜的叼回張生的儲物袋，手腳並用扒開林默的嘴，坐在他的額頭上，不管是療傷的還是恢複靈氣的，都一枚一枚向林默嘴裏撇著，口中念念有詞：
“打一個練氣四層，都費這麽大勁兒，小王八蛋還是不行…”
“唉，誰讓你流落在這窮鄉僻壤，也沒受過什麽指導，行了，也不錯了…”
“咦？剛剛那枚好像是喂靈獸的…算了，不管了。”伸腳把沒來得及化開的丹藥往林默喉嚨裏踩了踩，四腳蛇繼續自言自語：
“這次吃了不少苦頭吧？小王八蛋…看你慘成這樣，之前的事龍爺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計較了。”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也有大造化，今天這一戰對你好處不小，夠你消化一陣…”
龍爺突然抬起小腦袋看了眼遠方，將儲物袋係在林默腰間，瞥了一眼林默恢複起伏的**胸膛，自己爬進林默褲兜再無聲響。
片刻後，一生仍有接許殘存稚氣的呼喚聲傳來：
“哥！哥！你在這嗎？”
“嗯？這是？”
“哥？哥！你怎麽了？你別嚇我啊”
………………
………………
………………
月輝灑向大地，黑夜並不如墨，雪地銀光閃耀，照的四周雖不清晰，卻也能清楚看到一處人跡罕至的深山裏，一個少年蹲坐一棵樹下，正拿著一根木棍在掌心反複搓動，木棍底部觸著一塊木頭，旁邊是一個在雪地裏躺臥的青年。
顯然少年正在升火，奈何冰天雪地，隻是徒勞。就是不知少年究竟搓了多久，手中已有血泡，卻渾然不覺。
恢複意識的第一眼，林默看到皎潔的月亮高懸，繁星點點，來不及欣賞，被一旁唰唰的聲音吸引，艱難的偏頭，虛弱的開口：
“小虎？”
聽到動靜，任小虎飛速將手中的木棍扔下，快速起身手腳並用的爬向林默，拎著一個簡易水壺，開心道：
“哥！你終於醒了！要不要喝水？”
“這是怎麽回事？”搖了搖頭，林默詢問道。
此時，他身上蓋著一件完好的衣衫，胸口處糊著一層薄薄的丹泥，那是任小虎剩下的所有辟穀丹。
“我今天去尋你，想跟你一起砍柴，發現你的時候你就昏迷了。”
“旁邊…旁邊還有一個外門弟子！不過好像已經死了。”任小虎聲音弱弱，有些畏懼。
“我殺的…”林默虛弱的回應。
“那咱們趕緊逃吧！宗門問責下來，咱倆可就完蛋了。”任小虎目光焦急，對這個答案並不意外。
“此事除你我之外無人知曉，再說…咱倆現在隻是雜役之身，又能逃到哪去？”林默苦笑。
“那…那怎麽辦？”
“走一步看一步吧，此事未必能追查到我的身上，我已能晉升外門，破曉之時就前往宗門登記。”
“破綻不小，但死不認賬即可，一個死了的弟子，可沒有一個活著的值錢，沒有直接證據，懲罰不會太重。”
“那…那我都聽哥的吧…”
“扶我起來…”
林默在任小虎的攙扶下起身盤坐，拍落了身上的丹泥，換上完整的衣衫，嚴厲出聲：
“若是東窗事發，今日之事，與你沒有半分瓜葛！”
“你偶遇野獸追趕，慌忙竄逃之下，迷了路，方才一夜未歸，記不記得住？”
“哥！我……”
“你若不這麽做，才是害我！”林默佯怒，揮手將任小虎沒說完的話打斷。
“好…我記住了哥，你別生氣就是…”
起身之時，林默就發現了係在腰間的儲物袋，心神探入其中，發現裏麵東西不少，也來不及清點，取出一個標注有“靈氣丹”的小玉瓶，倒出一枚吞服入口。
丹藥入口即化，化作精純靈氣流入經脈，確認了功效，林默也不著急煉化，而是取出一枚交到任小虎手中。
“這丹藥能補充靈氣，你可借此禦寒，也能滌**體內雜質。”
拒絕的話語未說出口，就被林默的眼神遏製，任小虎也不再言語，吞服丹藥開始盤坐修煉。
林默也微微放心，靜心煉化靈氣丹的精純靈力，內視己身之下，林默發現自身傷勢雖然看著可怖卻已無大礙，隻是靈氣枯竭，想必是龍爺出手了，大多數時候，龍爺還是很靠譜的，也不是沒有好處，經脈被拓寬不少，修為已經達到練氣二層，距離三層也差的不多。
練氣期的修煉，就是拓寬經脈，使其能容納更多靈氣，當拓寬到一個上限，即可進入下一層，修士對敵，靈氣從經脈處快速宣泄，亦有些拓寬的作用，故而生死之戰過後，修為往往精進。
一刻鍾後，隨著金色書頁上的功法運轉，那些無主的靈氣被染上金色，隨著林默心意如臂驅使，流轉於經脈，一枚靈氣丹也被吸收殆盡，此時林默體內靈氣已然達到所能容納的極限。
再次取出一枚靈氣丹吞服，作為後備，龐大的靈氣開始衝刷經脈，也一點點被消磨，而後又被補充循環往複，終於當兩枚靈氣丹的靈氣近乎消磨殆盡時，那一層極限被打破，經脈也拓寬不少，所能容納的靈氣上限更是提高一大截，轟隆一聲，林默體內金色靈氣，咆哮著宣泄而出，痛快的運轉於周天之中，至此林默正式進入練氣三層，也就是練氣前期。
林默睜眼，感受了下突破後的力量，除了靈氣總量的提升，對靈氣的運用也更加得心應手，原本縱使林默底蘊深厚也無法將其完整的轉化成戰力，這源於對自身力量的不了解，如今，隨著對自身力量更深的感悟，這種情況便是不複存在了，這其中，與張生的一戰不可謂不重要。
“呼…”隨著一口濁氣深深吐出，林默的心境也變得澄澈，成為修士體內本不該再有汙濁之物，隻是此前大仇未報，這口濁氣始終積壓在心口，一經釋放，一股深深的疲憊感傳來。
其一，是因為緊繃的心弦突然鬆懈，其二，是因為識海處的靈魂力量尚在殘缺，雖有些許恢複，但也不過三成。
此前，林默足足九成的靈魂力量都被太虛古龍印抽去，和張生的靈魂一同湮滅，剩下的也消散於天地，自然不會同在元神空間中一樣回歸己身。
這沒有其他辦法，隻能交給時間，以靈魂力量催動的太虛古龍印在練氣期內近乎是無解的殺招，畢竟練氣期並未開辟識海，哪怕是練氣九層靈魂力量也與新生的嬰兒差別不大，當然這不代表林默就能對付練氣九層，修為上的差距，足以讓林默任何手段都用不出來。
“這招還是少用為妙，恐怕少說也要修養七天才能恢複。”忍受著識海傳來的陣陣疼痛，林默心中暗道。
看了一眼還在修煉的小虎，林默也不打算繼續修煉，而是靠著一棵樹，如尋常山野青年，沉沉睡去。
直到破曉的陽光照在林默麵龐，他方才悠悠轉醒，就是那最低等的無名法訣亦有養神之效，修煉者無需睡眠，但三個多月以來的第一覺雖然時間不長，還是讓林默的精神得到極大放鬆。
悠悠起身，伸了個懶腰，一股劈裏啪啦的聲音讓林默為之一怔，注意力也放到了沒關注到的肉身上，林默發現自己胸口已有新生血肉，輕微的地方甚至已有皮膚長出，更重要的是渾身氣血竟然不減反增，肉身的堅韌程度猶勝以往。
築基之前，唯一提升肉身的階段就是排除體內雜質之時，練氣期肉身就幾乎不會再有什麽變化，然而林默自己卻異於常人，想必是那陸家血脈之效了。
“算了…之後再說吧，終究不是壞事。”略一思索後林默對著任小虎道：
“小虎。”
“啊？咋了哥。”任小虎結束修煉回應道。
“煉化的如何？”
“額…才兩成不到…”任小虎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很快又興奮道“不過我三四日就能全部煉化，估計突破煉氣後都還有盈餘。”
“好，不過我身上也沒有辟穀丹了。”說著林默將玉瓶中的最後一顆靈氣丹交給任小虎。
“你用靈氣維持生命所需即可，無需節省，晉升外門之後，這靈氣丹宗門還會發放。”
“或者…你回去之後隻需要展露一下現在的修為，你那舍長，自然會恭恭敬敬的將他吞沒的辟穀丹雙手奉上。”林默眼神複雜，這任小虎也是個奇葩，入門一年心思還如此單純，要不是遇到林默，當日在宗門廣場就沒命活了。
“唉，具體如何選擇，你自己決定吧。”歎了口氣林默有些無奈，他知道其實錯的不是任小虎，而是這吃人的修仙界，無論如何，如果任小虎一直如此，那這份純真便由他來守護。
“哥？你要走了嗎…”任小虎眼神暗淡。
“外門等你。”微微一笑，林默揮了揮手，向禦獸宗半山腰而去。
“好！我不會讓哥失望的！”任小虎目光灼灼。
…………………
隨著再次踏足廣場，林默知道，自己將不再是雜役，不再是隨意被人拋棄的耗材，而是真正的外門弟子，真正的修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