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突破
林默剛收回手掌，咕嚕一聲，四腳蛇就吞下一顆自己腦袋大小的辟穀丹，隨後不停又是兩顆下肚，肚皮撐的圓滾滾的。
林默有些無語凝噎。
“行了，臭小子，龍爺沒空陪你玩了，愛幹嘛幹嘛去吧。”四腳蛇肚子已經撐到原來的兩倍大小，速度卻未減絲毫，一溜煙兒的爬回箱子。
林默略一思量，還是取出辟穀丹吞入腹中開始煉化，他必須突破練氣一層！如此方是入了宗門的眼，不用再被當成圈養的牲畜，或者隨意消耗的耗材，外門弟子的待遇同雜役相比，自是天壤之別，如此帶上小虎吃香的喝辣的也就不成問題。
所以林默剛才，才有信心拿了小虎的五顆辟穀丹。隻是如今得知自己血脈被封印，難以突破，壓力自是倍增，林默不能放過任何一點機會。
擁有先天之軀的林默煉化速度幾乎翻了一倍，一刻功夫，一顆辟穀丹已經化作靈氣，融入體內，原本的靈氣柱隻增加了微不可察的一絲，這辟穀丹不怪四腳蛇看不上，與白洛水給予的丹藥差著十萬八千裏。
又是一刻鍾過去，最後一顆辟穀丹也化作靈氣，融入靈氣柱之中。
林默隻覺得靈氣迅速而順暢的運轉了一周，麵色一喜“成了！”
剛高興了一瞬，林默體表突然迸發出金色的玄奧符文，化作實質，透體而出，附於林默的前胸後背約莫一寸處，發出道道金色波紋，並非向外，而是向內，縱使白日，金光也將白晝壓下幾分，整個屋子隻有玄奧符文射出的金光。
此時，林默體內的靈氣柱隻運轉了一周，在這金光的映照下，便又變得晦澀起來，甚至寸步難行！靈氣也如雪域初陽般快速消融，顯然要前功盡棄。
林默麵容扭曲，金色符文的照耀之下，如被大日炙烤，痛苦不已。
“嘭！”木箱被猛地撞開，四腳蛇竄到林默身前。
“嘖嘖嘖，小子這麽倔呢？跟你爹一個德行，嘿嘿，吃苦頭了吧？”
“還得看你龍爺發威，讓你龍爺給你這沒見識的小子，來點小小的震撼！”
“昂！”一聲並不嘹亮，但充滿威嚴的龍吟響徹木屋，一道龍形印記被四腳蛇吐出，嗖的一聲撞向金色符文，龍形印記有些搖搖晃晃，威能卻並未削減。
金色符文如蛛網般遍布裂縫，卻並未破碎，很快便恢複如初，金光卻弱了不少。
“哎呀！還挺硬，再來！”四腳蛇怪叫一聲，驅使龍形印記再次撞向符文。
金色符文再次布滿裂縫，又是迅速恢複如初，如此反複四五次後，隻聽“哢嚓”一聲，金色符文終是應聲而碎！連同林默後背處的符文，也因補充了前胸處的能量，而搖搖欲墜，再也支撐不住，破碎墜地，化作點點金光消散於天地。
龍形印記再無阻礙，一舉沒入林默胸口，順勢而上，紮根林默識海！
四腳蛇盯著林默，眼神有些古怪。
“剛才那幾下子恐怕頂得上結丹期全力一擊了…”
“給了四五下才打破，這可剛進入練氣期啊…”
“雖然那賊老天不好騙，但是這幾個老家夥是不是下手太狠了？”
林默調息體內，靈氣終於順著周天自行運轉，原本粗壯的靈氣柱在金色符文的衝擊下少了大半，不過事後隨著修行補充就是，剩下的靈氣如一條小溪，無需心念牽引就流轉於周天之中。至此，林默正式邁入練氣一層！
隨著修為鞏固，林默睜開雙眼精光一閃而過，“啪”地麵被炸出一個拳頭大小的小坑，雖然木屋內僅為土地，但天寒地凍之下，已然化作凍土，就是拿鐵鍬挖也要費上好些力氣，卻被林默射出的眼光炸開，使得林默本人都嚇了一跳。
“這就是練氣期麽？”林默握了握拳，感受了下渾身澎湃的力量，心念一動，一縷靈氣被召出，繞著指尖旋轉，對著地麵凍土驀的一指，靈氣激射而出，嗖的一聲輕鬆穿過凍的邦邦硬的土層，林默探頭一看，一個指頭大小的洞漆黑一片，隨手拿根細柴禾往裏捅了捅，取出一看，洞深三尺有餘！
“這就是仙人的力量，果真是仙凡有別。”林默驚異的盯著自己的手指。
“不錯不錯，不愧是陸家的種，這封印，雖然限製了你的血脈、天賦，又給你每個境界都加了一層桎梏，但厚積薄發之下，一旦突破絕對是同境最強！”
“沒有之一！”四腳蛇又補充道。
“古往今來，耗費如此大手筆來封印血脈的，恐怕你是第一個。”
林默想到到四腳蛇剛剛說的話，臉色難看起來，畢竟這才剛剛步入練氣，連結丹強者都需四五下才能打破封印，要知道，練氣期之上是為築基，築基之上才是結丹，這偌大一個禦獸宗，宗主也不過結丹巔峰修為。
這往後的境界桎梏會有多可怕？又上哪去請那些強者為他出手？
“你想那麽多也沒卵用，以後的事以後再說，這禦魔關也有幾個強者，如若請不動，大不了泡他閨女老婆什麽的…不信他不打你。”似是知道林默在想什麽，四腳蛇低著頭緩緩開口，其作沉思狀，不像是開玩笑。
林默麵色更難看了……
突然想起沒入眉心的龍形印記，林默指了指自己的眉心，疑惑道“這是什麽？”他似能感知到自己眉心處多了一個自己模樣的小人，隻是無比虛浮，隻勉強看得清輪廓，小人胸口前，懸浮著一枚龍形印記。
“那是咱倆的契約烙印，這回你龍爺算是跟你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了，你龍爺我算是正式成了你的靈獸。”
“不過當然不是你這不入流宗門單方麵奴役的玩意兒，這契約算是平等的，也就是說，咱倆徹底成了一條繩兒上的螞蚱。”
“你家老祖宗當初跟我都是合作關係，那老東西都沒這待遇，偷著樂吧你。”
“要不是那苦肉計演的傷了龍爺的本源，再不認主咱倆都得死翹翹…豈能讓你這小子白得了這天大的便宜？”
“唉，你龍爺算是徹底賣給你們家了。”四腳蛇歎了口氣。
“對了，那契約烙印應該順勢幫你衝開了識海，也就是說雖然你現在隻是練氣期，卻已經能動用神識了。”
“不過就是沒有那些築基期修士的神識強大而已。”四腳蛇繼續補充道。
“你可以嚐試將你的感知放大，感受周邊，去調用識海的力量。”
聽著四腳蛇的教導，林默盤坐下來，緊閉雙眼，試圖在黑暗中感受到周邊，隨著心念所至，林默感覺識海的小人正在向著周邊發散感知，覆蓋周身十丈，一股從未有過的感覺傳來，這是築基修士開辟識海才能擁有的第六識，也就是神識。
林默仿佛雄鷹俯視地麵，雖未睜開雙眼，卻從未感覺周遭如此清楚，十丈之內一切風吹草動都逃不開神識的鎖定，這神識能穿過木門木牆，感受到外界的一切信息。
林默有些興奮，欲要將神識擴大一些。
“我勸你別那麽做，你剛剛開辟識海，靈魂力量薄弱，如此肆無忌憚的發散神識，隻會損傷根基，玩玩得了。”四腳蛇及時開口。
“我怎麽想什麽你都知道？”林默一愣。
“你龍爺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誰不是從你那時候過來的？你龍爺指導的青年才俊，比你吃過的飯粒兒都多，隨便挑出一個，吹口氣兒都能把你這破宗門滅上個百八十回。”四腳蛇有不屑之色，不免又開始得意起來。
“況且有那印記存在，雖然不能洞知你的想法，但你體內的情況，我可是一清二楚。
“你能監視我？”林默不爽。
“談不上監視，你也能從那印記中得到龍爺的情況…”
“行了，你以為你龍爺願意看你？說說未來的打算吧，小子。”
四腳蛇又是呲溜一下的爬上林默的腦袋，仰麵朝天，兩隻小爪子枕著腦袋，翹著腿，尾巴左右擺動。
略一思量，林默沉聲開口“如今，我已能晉升外門，不過倒是不急，在此之前，我得先宰了王朗！”林默眸中殺機一閃而逝。
“嗯，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有冤報冤，有仇報仇，不錯，繼續。”四腳蛇微閉著眼，有些愜意。
“還有那張生恩將仇報，下一個就輪到他！”
四腳蛇並不言語。
“還有白姑娘救我一命，光那枚丹藥，怕是買我十條命也夠了，定要找機會報答才是…”林默腦海浮現出一襲白衣身影。
“那小姑娘來曆也不簡單…對這禦獸宗而言，恐怕隻是個過客…竟然能知道你龍爺流落至此…”
“剛開始欲讓我認其為主，那你龍爺能同意？”
“好在那小姑娘是個識相的，並未死纏爛打。”
“恰逢你龍爺用天大的手段推算出你大禍臨頭，就跟她做了筆交易，打發她點小玩意兒，換她為你護道一場。”
“你龍爺出手，就是一點殘羹冷炙也夠她受用終身了，談不上什麽報答不報答的…這筆買賣她賺大了。”
“果然…”林默暗道，這白洛水果真是專程為他而來。
“你們之間的交易是你們的事，白姑娘卻實打實救了我一命，我們還有君子之約在身。”林默眼神堅毅而清澈。
“切，你這點癡男怨女的事，龍爺見得多了，隨你折騰去吧。”四腳蛇一眼洞穿林默想法。
林默耳朵紅了，有些獨屬於小青年的靦腆，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後腦勺。
四腳蛇搖晃著尾巴，靜等下文。
“………………”
“………………”
“………………”
四腳蛇在林默頭頂搖晃的尾巴一滯，有些不可置信的開口“沒…沒了？！”
“沒了。”林默神色認真的說道。
四腳蛇氣的跳起腳來，再無愜意神色，一把抓住林默的眼皮，緊緊盯著他的眼睛。
“你爹呢？你的家族呢？你不管了？！”
“你不是說等成仙之後才能告訴我？能不能走到那步還另說呢。”林默弱弱的開口。
四腳蛇在林默頭頂上竄下跳，恨鐵不成鋼。
“陸家個個都是人雄鬼傑之輩，咋就生了你這麽個不爭氣的東西？”
“有你龍爺在，你要是不能成仙，趕緊找塊豆腐撞死去吧！”
“額…”林默低著頭，讓他成仙，他真的沒底。
“算了算了，你長在這窮鄉僻壤，倒也不全怪你…”四腳蛇知道此刻的林默不能過分打擊，緩了緩語氣。
“你這破宗門的垃圾功法不要學了，給龍爺擦腳龍爺都嫌檔次低。”
“之後的功法我還沒領…”
“這窮鄉僻壤能有啥好玩意？聽你龍爺的吧，龍爺說了，給你一場天大的造化！”
“現在用你的神識探入契約印記。”四腳蛇神色一正，認真開口道。
林默照做，眉心處小人的感知向著龍形印記探去，剛一接觸，龍形印記迸發出一股強大的吸力，將林默的所有心神吸入其中，一陣恍惚之下林默恢複意識，隻見來到了一片白色空間。
入眼一顆碩大的龍頭，直勾勾的盯著自己，光是眼睛，就有山頭大小，嚇得林默一個激靈。
“昂！”巨龍張開大嘴，仰天長嘯，一聲震耳欲聾的嘹亮龍吟，震的林默精神恍惚。
巨龍眼神中流露出一股人性化的得意，仿佛在說“這回知道你龍爺的厲害了吧？”
林默回了回神，脫口而出“四腳蛇？”
巨龍神態透露出一股惱怒“還叫四腳蛇？你個沒良心的小王八蛋，叫龍爺！”
“……龍爺！”略一沉吟，林默開口說道，這一聲林默是有真情實感的，誰對他好，他不是分不清，縱然真相雲遮霧繞，也知道龍爺恐怕為了他付出了難以想象的代價。
“這還差不多！拿著吧，龍爺賞你的，夠你玩兒一陣兒了。”碩大的龍頭滿意的點了點，地動山搖。
隨著話音，四篇帶著金光的文字書頁從巨龍眉心處降臨林默周邊，緩緩繞著林默盤旋。
林默定睛望去，“這是？練氣期的功法！”
“不錯，你在此將其背誦下來，這功法切記不能流落在外。”龍爺壓低了聲音。
林默先粗略的全部掃視一眼，前三篇都沒什麽問題，分別對應練氣前期、中期、後期。直到第四篇金色書頁，讓林默一驚，連忙拿起來細看。
好似是得到了驗證，林默內心久久不平，臉上布滿驚叱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