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逃往雲南邊境的頭號嫌疑人
雖然警方自從林小陽失蹤案發生以來，一直在監控方屹的一舉一動，但仍未找到他作案的具體證據。
而方屹智力超群、反應靈敏，而且在林小陽失蹤的那段時間，他去過很多地方，都有具體時間和證人，足以證明他無足夠時間作案。
如果單從方屹這裏入手，警方很難找出破綻。
盡管對於林小陽失蹤案，警方已經做出了大量的努力，也找到了一些證據，但這些證據始終不能作為最終定罪的依據。
但江詩施這次提供的證據中偶然出現的一個人，讓警方有了重大發現。
這個人既不是方屹，也不是林小冰，而是孔昊天。
警方經過進一步偵查核實發現，孔昊天在上個月30號去了雲南騰衝。騰衝位於雲南的西南部，地處保山市西部，與緬甸毗連，屬於雲南的一個邊境縣。
警方在騰衝一路偵查，終於在騰衝縣荷花鎮尖山村找到了孔昊天。
他就住在一個破舊的旅館裏。隻是此時的他，已改名為“關良”。
孔昊天為什麽會跑到雲南？警方的第一反應就是：他幹了壞事，躲避警方的追查。
但事實，卻並非如此。
......
這段時間，方屹表現得很是鎮定，每天都會看書、做筆記。
他看的書幾本是文學類、哲學類，還特地重讀了一遍英文原版《追風箏的人》，讀完之後，還寫了心得。
也許這就是和孤獨對抗的最佳方式吧？
林小冰見一切似乎沒了進展，再次提出要求，讓警方放她回去，理由是要照顧孩子。
莊婕告訴她，方方圓圓現在由江詩施在照顧，她很負責也很有愛心，照顧得很好。
林小冰聽罷，問：“莊警官怎麽知道她很負責很有愛心？你們又不能天天去盯著。”
莊婕說：“我去看過兩個孩子，如果他們不是真心喜歡江詩施，是不可能和她相處得那麽融洽的。”
林小冰似乎仍然不肯相信：“江詩施和他們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加上她又和方屹是情侶，這種關係就決定了她跟林小陽是情敵。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人會真心對情敵的孩子好的？”
“她愛方屹，自然也會愛方屹的孩子。”莊婕說，“有時候，同一件事我們換一個角度來看，會有完全不同的答案，不是嗎？”
林小冰搖了搖頭，似有無奈：“莊警官，道理我都懂，但我不能相信她，不能想象她這個跟孩子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女人！還有......你們也知道的，我還有一個女兒，可能最近快回國了，我想回去看看她。她太久沒見我了，肯定很想我......”
林小冰說到這裏的時候，眼圈兒突然紅了，像是隨時都要哭出來一樣。
莊婕頓了頓，才說：“林斕一不是已經在英國入學了嗎？”
林小冰愣了一下，過了好一陣子才問：“什麽意思？”
莊婕看著林小冰，她知道，林小冰這一刻臉上的詫異之色是真實的。也就是說，在林斕一在英國辦理入學這件事，她是不知情了，而是林海夫婦最近做出的臨時性決定。
莊婕迎著林小冰錯愕的眼神，再次開口了：“可能情況比較急，他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
“誰？”林小冰問，“誰沒來得及告訴我？”
“你的父母。”莊婕如實說，“林海和王莉莉。”
林小冰又怔了好一會兒，才問：“我爸媽？”
“對。”莊婕說，“這幾天我經常能見到他們，關於小四月，是他們主動說起來的。”
起初，林小冰仍有些難以置信，但很快臉色就開始變得鎮定：“他們一定很擔心我吧？”
莊婕沒說話，但看向林小冰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林小冰笑了笑，說：“如果下次莊警官見到他們，告訴他們我很好，讓他們不要擔心。”
莊婕仍沒有說話。
林小冰到底好不好，現在不宜下結論。
有些安慰的話看似有安慰作用，但在一些特殊時期，可能適得其反。
莊婕和楊晨旭本以為，找到孔昊天，一切便會真相大白。
然而，令他們沒想到的是，在這期間還出現了一個小插曲——林海主動前來投案。
但奇怪的是，林海的說辭前言不搭後語，平時思路縝密講話很有條理的他，像是突然變了個人兒似的。
把林海語無倫次的話歸納起來，大致意思：是他失手殺了林小陽，因為一件小事起了爭執，她用菜刀砍了林小陽，沒想到讓她喪了命......
而當警方問起他殺害林小陽的具體地點時，他一會兒說是在自己家，一會兒又說是在林小陽的別墅裏。
當警方問起林小陽的屍體藏在何處？林海更是說得亂七八糟，根本湊不成一句完整的話。
事後，莊婕問楊晨旭：“旭哥，你有沒有覺得林海這次主動投案，實際上是為了林小冰開脫。把罪行攬到自己身上，想讓林小冰無罪釋放？”
“有可能。”楊晨旭一邊思索著一邊說，“但也不排除另一種可能......”
“哪種可能？”莊婕問。
楊晨旭問：“你有沒有發現林海今天和以往有很大不同？”
“這是肯定的呀。”莊婕說，“簡直太明顯了好吧？”
“你覺得他是真的不清醒嗎？”楊晨旭問。
莊婕突然頓住了，過了一會兒才說：“他一會兒說自己喝了酒，一會兒又說自己沒喝多少.......總之確實挺奇怪的，他說的那些話幾分真幾分假，我們確實沒辦法判斷。”
楊晨旭說：“憑著直覺，我覺得林海這次過來投案，是有人在背後刻意安排的。”
“有人刻意安排？”莊婕問，“誰會讓他來投案？”
楊晨旭說：“王莉莉。”
“王莉莉？”莊婕先是震驚，但很快就想到了問題的答案，“因為王莉莉手裏有林小冰犯罪的證據，知道林小冰難以逃過法律的製裁，所以才讓林海前來投案頂罪？”
楊晨旭緊接著說道：“但林海根本不想頂罪。”
“所以，他才假裝腦子不清晰，故意說話語無倫次。”莊婕說。
“看來你自從跟我混之後，越來越聰明了。”楊晨旭笑著看向莊婕，“這樣一來，他兩邊都糊弄了，兩邊都可以交差，萬一出了問題，還能給自己找到合適的退路。”
莊婕很快又想到了什麽，接著說：“王莉莉和林海這麽做，可能並不是全為了林小冰，還有方屹。如果林海真的頂了罪，我們就這樣稀裏糊塗的把案子結了，那林小冰和方屹都可以保全。而林海，又是‘失手殺人’，可以要求往輕了判.......這樣一來，一舉多得。”
“他們還是想得太簡單了。”楊晨旭感歎道，“再過兩天，孔昊天就回來了。”
“太好了！”莊婕說話間，端起茶杯想要和楊晨旭幹杯，“Cheers!”
楊晨旭沒跟跟她碰杯而是說道：“等案子結了，咱們再幹杯不遲。”
兩天後，孔昊天被從雲南帶回了廣南市公安局。
當莊婕見到他的那一刻，不由地愣住了。
孔昊天她是見過的，但這個人的長相和印象中見過的那位，似乎根本不是同一個人。
她記得孔昊天是單眼皮，但眼前的這個人卻是典型的雙眼皮，連眉毛都和印象中的那個人不一樣了.....
起初，她還以為警方搞錯了，但當她看到孔昊天脖子上的那顆黑痣，才突然想起，孔昊天這個地方確實有個黑痣。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孔昊天突然問了一句：“是那個姓方的讓你們抓我回來的？是他跟你們說是我殺了人？”
莊婕一聽這聲音，之前的疑慮全都打消了。
沒錯，此人就是孔昊天，這聲音，這語氣，這神態，還有這說話不帶腦子的無知，確實是孔昊天無疑。
“你整容了？”莊婕問，“為了脫罪跑去外地改頭換麵了？”
“警官，我去雲南，不是躲避你們。”孔昊天連忙糾正。
“那是躲避誰？”莊婕問。
孔昊天說：“那個姓方的，他找人打我......我怕被那群人活活打死，沒辦法才逃跑的。”
“為什麽？”莊婕問，“方屹為什麽找人打你？”
孔昊天支支吾吾好一陣子，才回答：“我也不知道......”
“你怎麽就那麽確定打你的人，是方屹找來的？”莊婕問。
孔昊天馬上說：“肯定是他，除了他沒有第二個人。”
“那他為什麽要找人打你？”莊婕又問。
孔昊天停頓了一會兒，才說：“可能我得罪他了......他看不慣我。”
莊婕緊接著問：“你是怎麽得罪他的？”
孔昊天過了一會兒，才說：“可能因為我之前問他要過錢，他心裏恨我，就找人打我出氣。”
“你為什麽問他要錢？”莊婕一邊問，一邊低頭記錄著。
“我姐都死了，不能白死。”孔昊天說罷，馬上又問：“是不是那個姓方的讓你們抓我的？”
莊婕說：“警方做出任何舉動，都是有依據的，都是依法執行。”
“肯定是他！”孔昊天說罷，突然哭了起來，“我知道我沒救了.......你們那麽遠把我從雲南抓回來，肯定手裏有證據了，我知道我逃不了了......”
莊婕沒想到，他們還沒開始真正審問，孔昊天竟突然間什麽都招了，突然就放棄掙紮了。
不過他說的也沒錯，如果不是有確鑿的證據，能費這麽大力把他從雲南邊境抓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