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男人都是“多偶生物”?

林小冰歎了口氣,又說:“我不知道你家裏到底出現了什麽奇怪的東西,讓你特地找到我來了解情況。如果隻是一般性物件,以你的性格和現在的處境,是不可能找我的。肯定是有些東西對你造成了刺激,而你又不能直接問方屹,或者在方屹那裏得不到確切答案,才跑來問我,我猜得沒錯吧?”

江詩施笑了笑,沒說話。

林小冰也跟著笑了一下:“看來我猜對了。江詩施,別傻了。如果方屹帶女人去你家,太正常了。我知道你現在肯定還是不相信,對吧?算了,我這麽跟你分析吧。他帶女人去你家有以下幾個原因。第一,不想帶女人去開房,畢竟麻煩,還容易留下把柄;第二,對方知道你的存在,故意想辦法兒讓方屹把她帶到你家,她再故意留下一些蛛絲馬跡讓你發現,刺激你,讓你傷心,讓你知難而退,這不都是綠茶的慣用伎倆嗎?你應該懂的,對吧?!第三,嗬嗬......”

林小冰說到“第三點”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江詩施沒有給予任何回應,隻想著她的想象力突然受限,無法立刻想到接下來要說的內容。

但她還是低估林小冰的智商了,就在大概十秒鍾之後,林小冰就繼續說道:“這第三點,你可能想不到。如果我說出來,你肯定也更加不願意相信。”

“是嗎?”江詩施笑了一下,“是什麽?”

林小冰幾乎沒有思考,就開口了:“是方屹故意帶對方去你家的,確切地說,是他的家,你的住處。”

江詩施聽罷,覺得簡直是無稽之談,覺得是林小冰一時詞窮,編造出根本站不住腳的說辭。

林小冰接著說:“江詩施,你還年輕,不一定了解男人這種生物。男人都喜歡新鮮感,男人都是多偶動物,而且他們還希望自己的多個配偶能和平相處。他把別的女人帶去你家發生關係,對他而言是一種刺激和新鮮感。但也不排除,他想要在你的住處,安插多一個人。允許對方留下那些你看來神秘的物件,也隻不過是對你的一種試探。二女侍一夫,或者是多女侍一夫這種戲碼,你就算沒見過,也聽過吧?不要覺得羞恥,這是男人的夢想。隻要條件成熟,誰都不例外......”

接下來的話,江詩施聽不清了。或者說,她的身體開始自動開啟保護功能,讓自己的那顆心不要被某些言論所刺傷。

但越是這樣,她的腦子裏確實忍不住地去聯想。

但很快,她就轉移了思考方向:到底誰會在她的房間放竊聽器呢?方屹沒必要自己去竊聽這一切。

唯一的可能就是,一個特別在意她,或者特別在意方屹的人,故意放置的。

在廣南市,特別在意她的人,除了方屹,沒有別人。

而特別在意方屹的人,那就太多了。即便她沒見過,也能想象到。

“你也別太難過,不都是我的猜想嗎?”林小冰就跟看透了江詩施的心思似的,說罷又補充了一句,“不過你也知道,我的猜想,說不定挺準的。”

“準不準我不知道。”江詩施說,“戲劇性太強了,我很難代入。”

“現實比戲劇更瘋狂。”林小冰說,“戲劇還需要講究邏輯,但現實不需要。人的欲望有多大,人的能力有多強,人的瘋狂程度就有多高。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我懂不懂都不重要。”江詩施的語氣淡淡的,淡得仿佛根本不在意,淡得仿佛根本不相信,“關鍵是我現在不想跟你探討人性和人的欲望。”

她說罷,便站了起來,拎起包打算離開。

就在她站起身的那一刻,林小冰也站了起來,眼神中很有些意猶未盡的感覺:“江詩施,你真不吃醋?”

江詩施認真地思考了幾秒,然後迎著林小冰的目光,非常認真鎮定地回答:“如果方屹真如你說的那樣,我會將那一切當做純肉體關係。而我,和他有過一些感情交集。”

林小冰先是一怔,隨即笑了:“江詩施,我是不是該笑你傻?男人的感情,都是騙人的,隻有身體,才是最誠實的。男人都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動物,這句老話兒,是經過曆史檢驗得出的真理。”

江詩施又思索了片刻,說出了一句她自己都很難相信的話:“方屹不一樣。”

“為什麽?”林小冰看著江詩施的眼神,有點像是看一個不開竅的榆木疙瘩似的。

江詩施笑了笑,說:“我相信他......”

“你相信他什麽?”林小冰有點兒生氣了。

江詩施接著說:“我相信方屹進化得比一般雄性生物要好,相信他跟別的男人不一樣,相信他對愛情忠誠且專一。夠了嗎?”

林小冰被噎得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江詩施站起身,然後拎著包走出了茶館。

身後,林小冰是什麽樣的表情?鄙夷?嘲諷?不屑?還是被她“感人的智商或不靠譜的自信”所震驚?

她不知道,也不想去關心。

此刻,她的心裏隻有方屹,以及那個黑色的小玩意兒。

那個竊聽器,到底是誰放下的?除了方屹,還能有誰?

.......

就在江詩施剛從茶館走出來不久,剛打算上車,在不遠處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莊婕。

即便她穿著便裝,江詩施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

就在她正打算上前去打個招呼時,莊婕人已經轉過身,看見她了。

很快,莊婕便走了過來,朝著她伸出了手:“江詩施,好久不見。”

江詩施和她握了一下手:“好久不見,莊警官。”

“沒想到在這兒碰到你,幹嘛呢?”莊婕和她寒暄起來。

江詩施說:“見一個朋友......”

她話還沒說完,莊婕的目光突然定住了:“那不是林小冰嗎?”

江詩施微微怔了怔,隨即順著莊婕的目光看去。

果然,此刻林小冰正從茶館出來,然後朝著那輛白色的瑪莎拉蒂MC20走去。

很快,她便將車子開啟,朝著東邊的方向駛去......

莊婕這才收回目光,問:“剛才你是見林小冰吧?”

江詩施點了一下頭:“對。”

莊婕似乎有些感慨:“你和方屹是這種關係,還能和林小冰成為朋友,也挺難得的。”

江詩施笑了一下,但心裏覺得這句話頗有些諷刺。

盡管她也知道,莊婕說這句話的本意,未必是出於諷刺。

“最近和方屹怎麽樣?”莊婕又問,語氣像個老朋友,“你們感情應該很好吧?”

江詩施不知該怎麽回答,笑著點了點頭。

莊婕似乎察覺到了她的心思,也跟著笑了笑:“林小陽已經不在了,方屹算是單身。你們之前怎樣我不清楚,現在在一起倒也算是光明正大的。”

盡管這個道理江詩施也能懂,但經過莊婕這麽一說,她心裏的包袱確實輕了大半。

她頓了頓,才說:“莊警官,真的很感謝你們破了那樁案子。如果林小陽泉下有知,也一定會感謝你們的。”

莊婕聽罷,突然沉默了,一雙眼睛看著江詩施,像是在觀察什麽。

莊婕這樣的舉動,讓江詩施不禁心生疑惑,於是笑著問道:“莊警官,幹嘛這樣看著我?”

莊婕聽罷,笑了下:“我總覺得,林小陽的死,未必真的和孔花花有關。”

江詩施不由地怔了怔:“什麽意思?”

莊婕接著說:“也許,正是因為孔花花突然死了,因為死無對證,所以她才很不幸地成了殺人凶手。”

江詩施又愣了一會兒,才問:“可人證物證都在啊!”

“警方斷案,確實要講究人證物證,但我們也知道,所有的證據,都可以偽造。”莊婕說,“不過,這也僅僅是我的猜想罷了。孔花花一直生活在社會底層,無論是個人能力還是社會資源都很弱小,也許我隻是出於同情心理,才不自主地朝著這方麵去想。今天的話,你就當我胡說八道好了。”

盡管莊婕話這麽說,但江詩施聽了,心裏還是不由得犯嘀咕。

如果林小陽的死真的和孔花花無關,那會和誰有關呢?誰才是真正的凶手,而這個凶手又藏在何處?會不會此時此刻也在默默觀察著這一切?

也正是因為突然碰見了莊婕,而莊婕說的那些話,又讓江詩施忍不住去聯想一些人和事。

半個鍾頭,她回到了春和景明,停好車,上了電梯,打開門之後,聽到屋裏有動靜。

她瞬間怔住了,正要往裏麵走,方屹已經從臥房裏出來,看見她之後就問:“去哪兒了?現在才回?”

方屹還穿著早上出去上班時的那套衣服,以至於他從臥室走出來的時候,讓江詩施有種他剛從會議室走出來的錯覺......

江詩施愣了一會兒,才問:“你怎麽在這兒?”

“突然好想你,開完會順路回來看看,正想給你打電話呢。”方屹說話間,人已經走到了江詩施的麵前,伸手抱了抱她,聲音低低的,帶著特有的磁性,“去哪兒了?也沒說一聲,讓我回來撲了個空。”

江詩施沒說話,但心裏卻不斷在犯嘀咕。

畢竟,方屹這段時間很忙,怎麽會在這個點兒突然回來?而且在回來之前根本沒告訴她。

就在她思索間,方屹的唇已經落在她的額頭上。

那個溫柔而綿長的吻,在她眉間和臉頰摩挲了一會兒之後,便將她攔腰抱了起來,朝著臥室的方向走去......

他將她放在**之後,便伸手去解她領口的扣子。

就在這時,江詩施突然看到床頭有一個白色的小盒子。

這個小盒子,她還算熟悉,從外包裝能看出是一瓶Hermès的香水——尼羅河花園。

她的目光落在這個白色盒子上停留了一會兒,便抬手握住了方屹的手......

方屹的動作,在那一刻停止了,問:“怎麽?你有不舒服嗎?”

江詩施的手依舊握著他的手,目光依舊停在那個白色的盒子上,問:“方屹,這瓶香水,是你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