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當仇恨爆發時......

方屹聽罷,愣了一下,隨即沒忍住笑了:“傻瓜,你這腦瓜子裏整天都在想些什麽呀?”

江詩施不滿意,又問:“你就告訴我,你愛不愛我?”

方屹眼中的笑意更濃了,但神色卻變得認真:“當然。”

“我要你說。”江詩施語氣中帶著的執拗,這乍然出現的執拗,連她自己都感到意外。

“愛。”方屹說罷,又強調了一遍,“我愛你,江詩施。”

江詩施的眼神中明顯帶著滿足感,她看著方屹,像是在等待著什麽。

方屹見她就這樣看和自己卻不說話,有些好奇:“幹嘛這樣看著我?”

江詩施又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才問:“方屹,你為什麽不問我愛不愛你?”

方屹聽罷,突然一愣,隨即笑了。

那感覺,像是突然聽到一個還蠻好笑的笑話兒。

“幹嘛笑?”江詩施紅著臉,有點兒生氣了。

方屹又笑了一會兒,才突然收住了笑,但看向江詩施的眼神兒滿是寵溺和愛意:“這還需要問嗎?”

“什麽意思?”江詩施不解。

方屹的語氣變得很平靜:“我相信你是愛我的。”

“為什麽這麽肯定?”江詩施又問。

方屹幾乎沒作思考:“因為我值得被愛。”

江詩施愣了好一陣子,才沒好氣地回懟了一句:“自戀!臭美!”

“自戀也好,臭美也罷,總好過不相信吧?”方屹問。

江詩施沒再說話,但腦子裏卻沒停止思考。

她看著方屹,又問出了另一個問題:“方屹,你相信愛情是長久的嗎?”

方屹想了想,搖了搖頭:“不太確定。”

江詩施很快又開口了:“我前不久看過一則報道,科學家研究的結果是:愛最為濃烈的時間為3個月,即便是兩個人再怎麽情投意合,也隻能維持18個月左右。而過了這個時段,愛情就會經受各種考驗。也就是說,很多曾經如膠似漆的戀人,一旦過了十八個月,感情就會轉淡,就很容易因為一些瑣事分手......你覺得,是這樣嗎?”

“既然是科學家研究得出的結果,應該沒錯。”方屹麵色平靜,“至少,具備一些權威性和參考性。”

“方屹,你聽了這些不難過嗎?”江詩施問。

“自然規律,為什麽要難過?”方屹問。

問罷之後,他又笑了:“傻瓜,你是不是怕有一天我會不再愛你?”

江詩施沒說話,但忐忑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方屹笑了,一邊伸出手撫摸著她的腦瓜兒,一邊說:“其實有些問題,我們從另一個角度思考,會有完全不同的結果。就好比,正是因為愛是善變的,這三個月才更為迷人和珍貴,這十八個月的期限才讓人兩個有愛的人想要去共同挑戰和突破.......會不會就會得到一些安慰呢?”

“是。”江詩施話雖這麽說,但心中的忐忑卻絲毫未消。

說來也很有趣,她在去巴厘島之前,心裏幾乎都想好了和方屹一刀兩斷的。盡管她懷疑過自己是不是有這樣的勇氣,但這樣的想法兒是一直都存在的。

可在這一刻,她卻因為貪戀戀人懷裏的溫暖,而擔心這一切會突然逝去。

可見,不光愛情是流動善變的,人的情感和抉擇也都是善變的。

就在她思索間,方屹突然問了一句:“詩施,我願意麵對十八個月之後的考驗和挑戰,你願意嗎?”

江詩施聽到這句話,內心當然是歡喜的。

但她沉思了片刻,才點了一下頭,然後答非所問道:“雖然我很怕失去相愛時的美好,但又覺得,人生擁有過美好的愛情就夠了。當兩個人願意為了對方而讓自己變得更好,願意讓彼此所具備的優秀特質相互滲透的過程,也是兩個人共同成長的過程。這個過程,不可能一直存在。或者說,在**退卻之後,存在的方式也會有所改變。但彼此能記得就好了,不求長久。”

“好難過。”方屹突然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幹嘛難過?”江詩施被他給逗笑了。

“感覺好沒安全感,好像隨時都會被你拋棄。”方屹仍是那一臉委屈的表情,仿佛下一秒就會哭出來一樣。

江詩施看著他這樣子,心突然軟了,但也被他這樣子給逗得笑個不停。

一直以來,她都以為人的笑點兒是恒定不變的。這一刻她才發現,一個人笑或不笑,笑得開心或不開心,並不完全取決於笑話兒本身。而是取決於,想要逗你笑的那個人是誰。

就好比,前幾天麵對秦朗時,不管他如何都她笑,她要麽笑得敷衍,要麽根本笑不出。

可現在麵對方屹,他不經意的一個小動作,都能讓她會心一笑。

或者,愛能不能長久,真的不重要。

和方屹在一起的這段日子,即便每天清晨起床後麵對陰霾,她也是滿眼陽光、滿懷熱忱。

而她真正留戀的,也正是這種感覺,或者說是這種生命狀態。

而希望愛意永遠留存的美好期望,也是為生活增色的一種方式。

她突然想起,就在她和方屹走到一起的第二個月,她有寫過一首詩。

這首詩發表之後,很多人的解讀是,她對美好的留戀。

這個解讀自然是沒錯的,但寫這首詩的初衷,卻是因為方屹,因為留戀美好,因為害怕美好轉瞬即逝擔憂,卻又知道它終將逝去的無奈。

那首詩的名字叫《倘若美好能一直在》

小時候,看天邊的晚霞很美。

那時的我——

不曾見過高山之巔多年未化的雪,

不曾見過海底天使搖曳透明的翼。

不曾領略過與愛人相遇時的乍喜,

不曾體會和親人告別時的痛徹心扉......

那安靜的絢爛之中

藏著未來的無限可期。

此刻的我——

看天邊的晚霞也很美。

可我一想到它終將逝去

突然滿眼含淚。

......

就在江詩施回到廣南市的第二天,林小冰又上門兒找她了。

當時,方屹剛從春和景明離開不久。

林小冰見到江詩施之後,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江詩施,你這招兒欲擒故縱的把戲,玩得不錯嘛!”

大概是已經對林小冰的挑釁見慣不怪了,江詩施很是鎮定:“你是怎麽知道的?難道一直有跟蹤我,看著我的一招一式嗎?”

林小冰顯然沒想到江詩施會這麽跟她說話,不由地怔了一下:“你......江詩施,你這樣跟我說話,是誰給你的底氣?”

江詩施盯著林小冰看了一會兒,才淡淡說出一個字:“你。”

林小冰又是一愣,隨即咬牙切齒地問了一句:“江詩施,你.....你瘋了吧?”

江詩施又問:“林小冰,你三番五次地上門鬧事,真的是為了你的姐姐嗎?”

林小冰瞪大了眼睛盯著江詩施,盯了好久,才皺著眉頭問:“要不然呢?”

江詩施迎著她的目光,問:“會不會是因為方屹?”

林小冰又是一怔,但她很快就恢複了鎮定,笑了笑反問道:“方屹是我的姐夫,是方方圓圓的父親,從我們整個大家庭的角度來講,他算是我的親人,也是我的家人,我就算是為了他,不是很正常嗎?”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江詩施的語氣很平靜,也很篤定。

“那你什麽意思?”林小冰問。

江詩施淡淡笑了一下:“你喜歡方屹,我說的沒錯吧?”

林小冰聽罷,整個人跟點了穴似的,定在了原地,一動不動。

“江詩施,我感覺你真是病得不輕!”沉默了好久的林小冰突然開了口。

江詩施淡淡笑了笑:“我也希望真的是我病了,我也希望我是在胡言亂語,而是不是在陳述事實。”

林小冰突然惱了,舉起手想甩江詩施一個巴掌。

但就在她的手剛剛抬起時,就在她眼中的怒意剛剛被點燃時,江詩施人已經後退一步閃開了,林小冰的手“啪”的一聲甩在了門框上......

等到她反應過來時,疼得直咧嘴。

與此同時,也氣急敗壞,突然紅著眼睛就朝著江詩施撲了過來。

江詩施自然沒料到林小冰會突然以這種方式攻擊自己,本能地想要往後退。

但作為逃避方,她的速度遠不及進攻方。

就在她的身體被林小冰推著不斷後退的時候,頭“砰”的一聲碰在了牆壁上......

頓時,她感覺眼前一陣黑,整個人暈頭轉向。

就在她毫無招架之力時,“啪”的一個巴掌在她的臉上響了起來。

那一刻,她並沒覺得疼,而是整張臉開始發麻發燙。

緊接著,又是“啪”的一記巴掌。

但這一次,她突然被打醒了,頭也沒那麽暈了,神智開始慢慢恢複......

就在她睜開眼睛的那一刻,正好迎上了林小冰那雙滿是仇恨的眼睛。

都說仇恨會令人紅了眼,原來是真的。

此刻林小冰的眼睛裏,布滿了紅血絲,那一條條毛細血管像是隨時都會裂開一樣......

就在林小冰又抬起手想要再甩江詩施一巴掌的時候,江詩施伸出手,給了她一記響亮的反擊。

當那一個響亮的巴掌在林小冰臉上落下時,林小冰整個人都是懵的。

她過了大概半分鍾才回過神兒來。

她回過神兒之後,迅速抓住了江詩施的頭發,猛地一拽,江詩施整個人都摔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