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愉快的見麵
穆清早在京市的時候,就想好過自己要回家鄉投身於旅遊業發展。
她算得上高才畢業生返鄉,很快就順利進入了旅遊事業單位。
幾天後,她帶著工作人員一起到五彩灘開直播。
她優美的民族服飾穿扮和流利的漢語以及冬日特有的景象很快就吸引了大批網友前來觀看。
直播間的人氣很高,她忙著找最佳拍攝點讓大家看的更清楚,沒有留意到腳下的石塊踩空。
即將滑落的瞬間,一隻手拉住了她。
她下意識說出了謝謝,再一抬眼,看見一張熟悉又疲憊的臉,赤紅著眼在看自己,急忙想抽回手。
同事紛紛圍過來擔心她安危,顧長宴聽不懂他們的話,小心翼翼地站著,不敢輕易開口。
今天就和十年前初次遇見穆清的場景一樣。
她顰顰一笑,就能勾走顧長宴的魂魄。
可這一次她看向顧長宴,隻有厭惡和冷漠。
「我在工作。」
顧長宴怔怔地點頭。
他這幾天一直徘徊在穆清身邊,卻又遲遲不敢上前。
因為伊明總是陰魂不散,他根本沒有信心在情敵麵前去搶人。
今天好不容易等到她一個,卻好像依舊時機不對。
他想緊緊抓住她不讓走,但理智告訴他,這是錯的。
眼看穆清的背影越來越遠,他再也是忍不住,鼓足了勇氣跑過去。
「我可以等你下班後一起吃個飯嗎?」
有同事好奇起他們之間的關係。
穆清垂下眼瞼,滿不在乎:「前男友。」
簡簡單單三個字,像是要把他近日來所有的勇氣全部耗光。
他還企圖在從穆清臉上找到一些騙自己的生氣表情。
可沒有。
她看向自己的眼神是那麽冷漠,一汪死水,毫無波瀾。
他差點就要落荒而逃。
這時候的直播間卻炸了。
因為摔倒的時候,穆清不小心翻轉了鏡頭,導致顧長宴的一張臉徹底出現在了直播間。
網友的熱情在那一瞬間高漲到極致。
「我靠,不是吧?顧總不是在京市嗎?怎麽會追到新疆去?」
「之前就聽說他女朋友是阿勒泰的,現在是要追妻了嗎?什麽前男友?好刺激的劇情。」
「難怪之前求婚的視頻全部被下架,是被他正牌女友知道了?」
……
無論人再在意五彩湖的風景。
穆清沒了辦法,隻能跟上顧長宴,決定好好跟他談一頓,好讓他不要再來打擾大家的生活。
顧長宴來了精神,把她帶去了曾經和自己約會的湖泊邊。
冬日裏湖麵結了一層冰,四周冷寂,顧長宴連日來焦躁不安的心終於得到安定。
穆清蜷著手,卻遲遲等不來顧長宴的下文。
她不解地看向他,對方前額劉海被吹起,少了幾分淩厲。
他右手一直緊緊握著求婚的戒指,他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在此刻跪下。
但他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麽。
穆清從來不是那種輕易靠分手威脅人的性子。
這麽多天不聯係自己,他怕她是真的徹底放下了。
手掌越握越緊,手心慢慢滲出了汗。
「今天跟你過來,就是想告訴你,回你的京市去吧,別再打擾我身邊人。」
穆清冷冷地放下這句話,顧長宴如墜冰窖。
他以為,起碼她會問一句,為什麽自己要向林北心求婚。
可她好像什麽都不在乎了。
他怔了良久,才在穆清不耐煩要離開前開口。
「我向林北心求婚是被逼的。」
「那天我本來是想向你求婚。」
他掏出戒指,那枚亮得刺眼的鴿子蛋一看就價值不菲。
「清清,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已經和她徹底斷絕關係了。」
他如同低語,笨手笨腳地想替穆清戴上戒指,卻被一把推開。
「顧長宴,既然已經和人求婚,就好好對她,別做這種上不來台麵的事了,況且,你不是都要當爸爸了嗎?拋妻棄子,真的好嗎?」
聲音冷漠,再也是聽不見半分因為在乎而生出的憤怒。
顧長宴如遭雷劈。
他想起來恰到好處出現在醫院門口的記者。
又想到這一次江邊湧現的機位。
哪會每一次都這麽湊巧?
林北心又為什麽不讓自己解釋懷孕都是謠言?
他明明也就隻有過幾次失控,都做好了安全措施。
可林北心卻突然一臉害怕地告訴他,自己好像懷孕了。
從檢查到出門,她其實根本沒在乎過結果!
一切的一切,都是她有意為之設下的圈套。
顧長宴腦袋和炸開一樣難受,他著急辯解:「我不是!懷孕是假的!我真的是被逼的!我壓根就沒打算向她求婚!本來說好的,等陪她旅行完,就徹底分開,可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她會安排那麽多媒體記者在那!」
穆清仔細打量起顧長宴,焦急又憤怒委屈的神情不像是裝的。
可又有什麽用?
這一切不都是他自找的嗎?
「看來顧總確實落人很大把柄啊,連求婚這麽重要的事都能被人拿捏。」
穆清輕飄飄吐出這句話,把顧長宴心中殘留的那絲幻想徹底擊滅。
事到如今,穆清信不信,根本就不重要了。
他已經親手造下了這個孽緣,無論他是否被逼,都代表了他一開始先拋棄的穆清。
說到底,他還是在乎自己的名譽。
如果當初他可以不管林北心對自己的威脅,那又怎麽可能一錯再錯?
他沒有辦法否認,在愛情和前途麵前,他優先選擇了前途。
他天真地認為,有了前途就必然可以保住愛情。
是他對這場感情太過於盲目自信,把自己放在一個認不清的地位上。
可穆清是活生生的人。
在日複一日的失望中,她徹底對顧長宴脫敏。
「對不起。」
顧長宴垂下頭,艱難地說出了自己從來不願意麵對的現實。
穆清根本不願意繼續與他多糾纏,邁開腿就想走。
「沒關係,我不在乎了,你以後不要再來就是最好的道歉。」
曾幾何時,穆清也等待過他的懺悔。
十年的感情,她從不是一個堅定到說放下就放下的人。
她想,隻要顧長宴知錯,他們還是可以繼續走下去。
可這一份道歉來的太遲。
舊人不再沉迷於舊情時,過多的糾纏反而成了負擔。
顧長宴聽到最後一句話,感覺自己生生被人用刀割開了一個洞口。
血肉疼痛殃及精神,他差點就要站不穩。
埋藏於心底的那份炙熱情感再也是無法壓抑地衝出胸膛。
「清清,我們重新開始,我可以陪你留在阿勒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