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隆山飯店
答應了譚衛興之後,宋書音真應了她之前瞎編的話,晚上十一點都在做試卷。
程道遠又沒有了消息,宋書音自覺地把自己當成玩具,不自主聯係他。
熬夜做試卷的後果就是宋書音吃早飯都在打瞌睡,有一天直接把頭磕到了桌上,嚇了眾人一跳。
宋臨海難得地說了一句人話,“晚上少熬夜,別作息顛倒了,反而是在課上睡覺。”
李雨君看到宋書音刻苦的樣子,越發害怕宋琴琴的成績落後她太多,以至於她也開始在晚上督促宋琴琴寫試卷。
宋琴琴也越來越討厭宋書音,她甚至懷疑宋書音是不是故意的。
但宋書音早上去學校的路上都在睡覺,完全沒意識到宋琴琴瞪著她的眼神。
宋書音每天中午放學都等宋琴琴走了,才上天台,把下午會用到的試卷交給譚衛興。
譚衛興看到宋書音疲憊不堪,便提議:“你今天別吃食堂了,我帶你出去吃,我付錢。”
宋書音想到了他的摩托車,好笑道:“你想被打上流氓罪?”
譚衛興想了想,說:“我有一套全新的校服沒穿過,你穿的話,大一點也看不出你的身材,至於頭發嘛?”
看到他盯著自己的頭發,宋書音捂住頭發,說:“你別想剪我的頭發,一頓飯可抵不上我的頭發。”
譚衛興搖了搖頭,說:“不是,帶個頭盔把頭發藏進去就行了。”
宋書音感慨,這個年代的摩托車頭盔可不便宜,不過她也吃膩了食堂的菜,問:“你帶我去吃什麽?”
一聽有戲,譚衛興開心道:“隆山飯店的菜行不。”
隆山飯店?
那不是程道遠的飯店嗎?
不過那飯店的菜確實好吃,但她不想見程道遠,肚子咕咕叫起來,宋書音不爭氣地朝譚衛興點頭。
譚衛興帶著她去他的教室,從一個紙箱裏拿出校服。
看到塑料袋子和衣服的成色,宋書音就知道這校服確實是新的,隻是在哪換啊?
譚衛興非常有眼色地拉起教室的窗簾,教室裏立即暗了下來,他關上前門和後門,在門外等她。
男生的校服上裝是中山裝和白色襯衫,下裝是普通的黑色直筒褲。
其實穿在女生身上也不奇怪,宋書音的身高是173厘米,在女生中算高了,但穿上一提褲腰才發現褲長確實沒長太多,但腰圍太寬了,隻好把袋子裏的皮帶抽出來係上。
不過中山裝外套確實大了點,但她的肩膀不窄,穿出來也不像是小孩穿大人的衣服。
穿好衣服,宋書音把換下來的女生校服塞進書包裏,她打開門時,譚衛興眼前一亮,誇道:“不知道為什麽,穿在你身上很好看哎。”
宋書音就喜歡嘴甜的人,抬手問:“頭盔呢?”
譚衛興轉身去後排的桌子底下拿頭盔,遞給宋書音後,他奇怪地問:“你這樣戴著出去會不會有點好笑。”
宋書音不在意,好笑又能怎樣,為了吃飯也是拚了。
學校食堂離教學樓不近,現在人也走得差不多了,宋書音安全地走到校門口,一眼就看到了譚衛興的摩托車。
坐上摩托車後,宋書音背著手拉住車尾的杆子,譚衛興騎車沒有很快,風拂過麵龐,她很開心,坐摩托車果然是一大樂事。
半個小時後,到了隆山飯店,宋書音摘下頭盔,說:“這頭盔還是帶進去吧,被人偷了,也太虧了。”
譚衛興接過頭盔,點頭,說:“對,頭盔被偷了,你可就回不去了。”
宋書音搖頭,指了指自己的書包,說:“我的衣服在裏麵,回去的時候我去廁所換就行。”
譚衛興不好意思地點頭。
兩人坐上電梯,宋書音熟門熟路地按了五樓。
譚衛興疑惑,“你來過啊?”
宋書音愣了一下,瞎編道:“來過一次,跟我父母來的。”
譚衛興沒有起疑。
隻是上天大概是故意跟宋書音作對,她萬萬沒想到電梯門一開就看到了程道遠。
他站在一個餐桌前,不知道在跟那人說什麽。
她有一瞬間直接想關了電梯門直接走,但為了自己的肚子,她還是硬著頭皮沒走。
她撥了撥前麵的頭發,企圖用頭發遮住臉。
然後立刻拉著譚衛興走出電梯,轉向另一邊的餐桌。
五樓的餐廳裏,在四五排桌子後就會有一個超級大的屏風遮擋,宋書音特意挑了一張在角落的桌子。
然後微微伸頭看了看程道遠,從這個方向隻能看到程道遠的背影,他還站在那,姿勢沒怎麽變。
看來是沒發現她,宋書音安心地看菜單。
宋書音寫給廚師的那幾道菜已經寫在菜單上麵了,看來賣得不錯。
譚衛興看到菜單時,驚訝道:“沒來了一段時間,又有新菜了啊。”
“我們試試新菜唄。”宋書音提議,她私心其實是想嚐嚐這裏做出的味道是不是和她記憶裏的一樣的。
譚衛興沒發覺什麽不對,點頭,勾選了幾道菜,叫服務員上菜。
宋書音警惕地看著服務員過來時程道遠有沒有動,他還是像個雕塑一樣站在那,她又安心了幾分。
菜是現做的不是預製菜,上菜需要一段時間,譚衛興說他要去上廁所,宋書音可不敢動,她生怕自己站起來,程道遠就看過來。
譚衛興走後,宋書音看著窗外發呆,差不多等了15分鍾,譚衛興還沒回來。
菜快上完了,她突然想譚衛興不會是不想付錢吧?
想到這,宋書音算了算價格,自己的錢是付得起,但今天沒帶啊!
她坐在椅子上焦急地往外看,程道遠不見了,大概已經走了,她安心地站起身,想去看看譚衛興去哪了。
廁所在餐廳的另一邊,宋書音剛要拐彎,就看到程道遠低著頭靠在窗邊,站在那邊的走廊裏。
宋書音放輕腳步,不敢發出聲音,像看見追債的一樣,立即扭頭轉身要走。
程道遠突然說:“你的小男朋友走了。”
宋書音不知道他在跟誰說話,隻想趕緊跑。
他又說:“你帶錢了嗎?飯店可不許逃單啊。”
他看到自己了,宋書音這下不得不站定。
她背對著程道遠,聽到他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緩緩轉身,假裝什麽都不知道,說:“啊,今天你也在啊。”
程道遠今天穿得很休閑,一件棕色的襯衫,露著領口,一條藏青色的寬鬆牛仔褲。
他彎腰,低聲說:“你今天穿得很特別。”
宋書音假笑,“是嘛。”又問他,“你看到穿著校服的男生嗎?”
程道遠直起身,挑眉,往廁所方向看了一眼說:“哦,你的小男友,被他父親提著耳朵回去了。”
宋書音大驚,不是吧,今天這麽倒黴?
程道遠又問:“我的羊絨披肩呢?”
宋書音呆住,難怪她最近覺得自己忘了什麽事,羊絨披肩還放在床頭的櫃子上呢。
她摸了摸臉,難為情道:“我忘了帶過來了。”
程道遠漫不經心地答:“下次記得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