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就這麽饞嗎
無法自證的我在諶載辛麵前就像個小醜,但也許是看我年紀小,又和莊前認識,諶載辛沒有過多追究。
可我已沒了上學的心情,離開警察局後,我和輔導員請了病假,就騎著車去了小時候居住的城郊。
當年父親在城郊建了很大的別墅,我在裏麵生活了十三年,可小竹離開後,哥哥怕我會傷心,就在市中心買了一棟新的房子,帶著我搬出來住。
新房子和老宅規模差不太多,但總隻剩我,顯得過於空曠和寂寞。
我已經很久沒有回來這裏,急切的心似是要掙脫一切,在幾乎看不見行人的小路上,我把碼數加到最大。
抵達別墅大門時,我的心率已經過百,我站在智能鎖前,人臉識別的對焦框落在我的臉上。
屏幕似是被人擦過不久,很幹淨,可鎖並沒有被打開。
手機在這時忽然響了起來,是哥哥給我打電話。
我忐忑地接起,小聲說:“喂,哥,你到酒店了嗎?”
“你那邊風聲怎麽這麽大?你沒在學校嗎?”哥哥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聲音十分嚴肅。
我從不敢欺騙哥哥,隻能硬著頭皮解釋:“和輔導員請過假了,我昨天晚上夢到小竹,就想回老房子看看。”
“你怎麽還學會逃課了?現在馬上回去!”
“可是我想小竹……對了哥,咱家的鎖是不是壞了?我的臉打不開,輸密碼也沒用。”
我的指尖在鍵盤上一遍遍嚐試著,依舊開不了鎖,刺耳的警報聲挑釁般叫囂著。
哥哥一定聽到了,他沉默許久才說:“有次我路過,看到原來的鎖沒電了,叫秘書換了新的,秘書隨便設的密碼,沒想到你會來,就沒告訴你。回去吧,裏麵灰塵大,改天我叫人去打掃,再帶你進去。”
我應著,緩緩將手機放下。
是啊,都閑置這麽久了,智能鎖怎麽會有電呢?我今天過來,本來也做好了翻牆的準備。
還是哥哥做事周到。
我退後兩步,抬頭看了掛在門上的攝像頭一眼,毫不留戀地騎上電動車離開。
讓我沒想到的是,昨晚忘記給電動車充滿電,現在的它根本不足以帶我去學校。
我被迫停在喧鬧的街巷,又費勁的把車推到一個小賣部前麵,給了老板五塊錢,才獲得了一小時的充電機會。
這條街上有一個中學,各種快餐小吃都開在附近,我饞了,等著也無聊,於是走到賣烤冷麵的攤位前,開口要了一份加辣條的烤冷麵。
“你等會啊,前麵還有好幾份沒做好,著急的話可以去別處買。”
這聲音聽著實在耳熟,我抬頭,就和穿著背心褲衩的諶載辛打了照麵。
但諶載辛根本沒空理我,他笨手笨腳地翻著麵皮,鬢邊的汗珠都空不出手去擦。
諶載辛身旁還有個人,稍矮稍胖些,也穿著差不多的背心褲衩,正搓著手四處張望。
好不容易,諶載辛做好一份烤冷麵給一旁的大爺,刷油間隙瞥了我一眼:“小妹妹,靠邊站,你擋我視線了。”
“諶警……”
“少說話,太吵聽不見。”
諶載辛趕客的意思過於明顯,我有點尷尬,隻能退到一旁。
沒料我眼看著諶載辛將新的麵皮攤好,目光朝我身後掃了一眼,忽然將手裏的活一丟,用力地拍了身旁的小胖子一巴掌:“祝宣!快走!”
這兩人撂下攤位就朝馬路對麵跑去,排在我麵前的幾人雙雙傻了眼。
“怎麽回事這老板?東西不賣了?”
“我錢都掃給他們了!攤在這,人應該還會回來吧?”
而我腦子裏隻留住了“祝宣”這兩個字,他是諶載辛的同事,我聽見過他的名字。
如同著了魔一般,我走到推車後麵,迅速將快糊的麵皮翻了一麵。
當諶載辛拷著那個逃犯走回來的時候,就看見我逐漸嫻熟地烤著冷麵,儼然一副老板模樣。
前幾個顧客要的我都烤完了,最後一份都我懶得用碗裝,還攤在鐵板上,就拿竹簽插著吃,味道不錯。
諶載辛拽著人走到我麵前,眼睛瞪得老大:“妹妹,你就這麽饞嗎?還自己上手了。”
我鼓著腮幫子,聲音有些含混不清:“諶警官為人民服務,我幫你們看著攤子,應該的。”
祝宣也從諶載辛身後走來,表情與諶載辛如出一轍:“辛仔,這小姑娘你認識?”
“莊哥朋友,剛認識。”諶載辛說著,似是為了緩解尷尬,用手指了指烤冷麵攤:“你這麽能幹……要不給我也來兩份?”
諶載辛沒想到我真會答應,我給諶載辛和祝宣各烤了一份烤冷麵後,諶載辛看著我一臉便秘似的表情。
“小妹妹,是不是有事找我?你直說吧。”諶載辛看起來大大咧咧,沒想到戒備心還挺強。
我無辜地眨著眼道:“沒有,我車在那邊充電,不信你可以去問,我這是第一次遇到便衣抓犯人,湊個熱鬧。”
諶載辛端詳我半晌,最終歎了口氣:“這樣吧,你給我們守攤也算幫忙,但我們現在得回去辦事,下次空了我請你和莊哥一塊吃飯,就當還了,總不能讓老百姓吃虧。”
他們開車來的,壓著嫌犯,我和他們沒法同路。
眼看諶載辛領著嫌犯朝路邊一輛不起眼的電車走去,祝宣推著小攤要去歸還,我快步跟上了他。
“祝警官,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我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乖巧,祝宣轉過身看我,憨厚的臉上帶著揶揄:“怎麽了?你說,你是不是要問關於辛仔的事?你們小姑娘的心思我懂。”
而我隻是笑笑,沒有正麵回答他的問題:“我叫倉尋,祝警官,我能留下你的聯係方式嗎?”
“是你啊!好啊我就說辛仔那天大半夜給我打電話,肯定是喝多了,嚷嚷著要我保護你,剛才還想騙我!我看他估計就是喜歡你,又不好意思明說!喝糊塗了還惦記著你!”祝宣的眼裏透著興奮,看上去不像在說假話。
我嘴角的笑容逐漸消失:“是嗎?那太好了,他什麽時候給你打的電話?”
“上個月,我記得是在端午那天,他休假,所以喝了點。”
端午那天……為什麽諶載辛打給祝宣的那通電話,比打給我的電話足足早上了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