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老馬的往事
“我不願，但師兄緊追不舍，最後，我還是答應了師兄，願意與他決一死戰。”
“但其實我並不打算與他生死決鬥，隻想著與他打個平手，或是廢除他的武功。”
“可在決戰那天，師兄卻沒有用不輕殺的絕學，而是與我正麵迎戰，修隱匿潛藏的師兄正麵怎麽會是修橫行無忌的我的對手呢。”
“很快我便占據了上風，但正當我打算收手時，師兄突然展現出不要命的打法，我那時慌了，也就不再留手。”
“可在關鍵時候，師兄突然收手了，我沒收住手，將匕首插進了他的胸膛。”
“在最後時刻我才明白，師兄根本沒有想過殺我，他修隱匿潛藏之道，最好的方法是隱藏在黑暗中，等我放下防備再出手暗殺我。”
“可當我明白這一切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
說到這，老馬臉上浮現痛苦的神色。
“在那之後，我整個人渾渾噩噩，徹夜難眠，不知道這樣的武學傳承有什麽意義。”
“於是我開始乞討流浪的生活，希望用這樣的方法麻痹心中的傷痛，可好景不長，師傅得知了我的事情。”
“他將我視作門派的恥辱，於是下山追殺我，我不想與師傅為敵，四處逃避。”
“但師傅的隱匿潛藏之道遠勝於我，我逃不掉，最後不得不與他一戰。”
“那時候的我年輕力壯，氣血旺盛，而師傅已氣血衰敗。”
“在經曆數次廝殺後，我以一招的優勢險勝師傅，在北風城外殺了他。”
“我也因此身受重傷，臉上的刀疤也不是參軍的時候留下的，而是師傅那時候留下的。”
“從那天起，我在世上再無親人。”
“後來，我遇到了老爺夫人，他們在行商途中救下了身受重傷的我，這才讓我苟延殘喘幸存於世。”
“老爺夫人真的是很好的人，他們將我收留在江家，給我吃給我穿，待我如家人。”
“之後我便在江府留了下來，隻做一個普通人，我本以為此生會孤獨一人。”
“直到那個姑娘的出現，她猶如盛開的天山雪蓮，臉上總是帶著笑容。”
說到那個姑娘，老馬的臉上洋溢起淡淡的微笑。
“我猶記得我們第一次相見那天，她剛到江府，在給馬夫送飯的時候，一匹馬突然受驚衝向她，那時我出手救下了她。”
“自那以後，她便經常跑來找我聊天，即使我不搭理她她也願意跟我訴說著一些瑣事。”
“偶爾會拿來一些夫人賞賜的糕點給我吃，她不嫌棄我臉上的疤痕，隻說我這是男子氣概。”
“我被那姑娘的天真打動，決定此生與她相伴，不再參與江湖的血雨腥風，也決定讓血染江和不輕殺的傳承就此斷絕。”
“我們在江府過著平淡的生活，我給老爺做車夫，她給夫人做丫鬟，後來，在老爺夫人的見證下，我們成婚了。”
“成婚後不久她就懷孕了，那時的我高興壞了，時常在夜裏笑醒。”
“可上天仿佛跟我是在懲罰我殺兄弑師，她沒能熬過生孩子那關，永遠的離開了人世。”
“那晚我抱著孩子徹夜難眠，想過隨她而去，但看著懷裏的孩子，我又不忍孩子孤苦無依，於是我便拉扯著孩子長大。”
“後來，孩子長大了，有自己的理想，想要參軍建功立業，我曾勸阻他，但那孩子脾氣隨我，年輕時心高氣傲，沒有將我的話聽在耳朵裏。”
“這一去就是五年，中途聽說他做了將軍，我以他為傲，日夜盼望著他回來。”
“但老天爺再次跟我開了一個玩笑，當他回來時已隻剩一口氣，懷中抱著一個女嬰，也就是小玲。”
“他囑托我將女嬰撫養長大，隨後便離開了人世。”
“失去孩子的我幾近癲狂，再次拿起了匕首。”
“在查清楚凶手是齊國後，我將小玲托付給老爺夫人，隨後潛入齊國，這一去就是兩年，最終成功殺了他們的三個王爺和四個皇子。”
“大仇得報後，我回到了北風城，得知老爺夫人誕下了少爺，我為他們高興。”
“可當我看到少爺您後，我激動得渾身顫抖。”
聽到這話，江城滿腦子的問號，‘這特麽跟我有雞毛關係？那時候我還是孩子吧。’
老馬沒有注意到江城的表情，繼續說。
“少爺和我那孩子幾乎一模一樣，眉眼很像，笑起來更像。”
江城懵逼了，他是學過生物學的，這種情況按理說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老馬他對原主他母親做了些不該做的事。
可江城轉念一想，不對啊，老馬剛才說他去了齊國兩年，原主他母親懷上原主時，他根本不在大周境內啊，更不可能做那種事情。
江城思索了一下，隻有一種情況，那就是原主他母親和老馬的妻子存在血緣關係。
除此之外，不能再有其他的可能，除非這個世界真有鬼神，原主是老馬的孩子轉世的。
想到這，江城開口問道。
“老馬，你知道我娘和你妻子什麽關係嗎？”
老馬有些不明所以，不明白江城問這個幹嘛，但還是說道。
“靈兒進入江府後便一直跟在夫人身邊照顧夫人，至於其他的關係，應當是沒有的。”
這下江城更懵逼了，難不成真有鬼神之說？
想不通也就不想了，反正這種事已經是過去式了，想也沒有意義。
隨後他提出了一個致命的問題。
“所以老馬你一直留在江府是因為我和你的孩子很像？”
老馬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江城又問道，“那你和小玲來京城的路上......”
老馬點點頭，“我們遇到了伏擊，對方很難纏，是受過專業訓練的，我帶著小玲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拜托他們。”
這下所有的一切都串起來了，也就能解釋為什麽在得知江城出息後老馬為什麽那麽高興了。
江城不僅長得和他死去的孩子十分相像，更是老馬看著長大的，他是真的把江城當作自己的孩子。
“那你隱藏了那麽久，為什麽這次會出手暴露自己呢？”
老馬歎了口氣，“唉，其實在得知少爺您要來京城時，我便知道您是有大誌向的。”
“後來少爺被封官後，我便更加肯定這點，於是我決定再次拿起匕首，用這把老骨頭給少爺您鋪鋪路。”
“當年我若是不執拗，將一身本領傳授給我那孩子，或許他就不會死，我不能讓這種事情再次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