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賭咒發誓

“事到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想狡辯?”

“春棠和王大鬆串通一氣,妾身知道解釋無用,臨走前,想要他們發個毒誓而已。”

“發毒誓?”長公主愕然,突然想起了芙蓉能測算天象,是個奇女子。

“是。若他們所說屬實,自然不畏懼發毒誓。”

長公主搖頭,“兒戲。本宮一向不信賭咒發誓能夠應驗。”

“長公主,妾身擅卜算,信鬼神,在此先發下毒誓。妾身芙蓉,與王大鬆並無私情,這一切都是春棠栽贓陷害,如有虛言,芙蓉即刻赴死,死後墮入無間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長公主皺眉審視芙蓉,想要在她堅毅鎮定的臉上找到哪怕一絲心虛。

一絲都沒有。

“我已經發誓,輪到你們三人了。”

芙蓉的目光一一從春棠、王大鬆和孫小娘身上掃過。

孫小娘眼珠子一轉,“有什麽不敢?妾身在此立誓,親眼所見季小娘與王大鬆在花間幽會,勾搭成奸,若有虛言,自戳雙目。”

芙蓉滿意點頭,又轉向王大鬆,“王大鬆,你敢發毒誓,若你是被春棠收買,栽贓陷害我,便被施以閹刑,發賣邊疆嗎?”

王大鬆抖若篩糠,嘴巴一張一合,一個字都說不出。

“王大鬆,你現在改口還來得及,長公主心善,定會免了閹刑。”

春棠見王大鬆似是動搖,高聲叫道:“季小娘,你最知道王大鬆膽小怯懦,所以故意嚇他!”

“怯懦?今日他敢承認與我有私情,怎麽看都是膽大包天啊。你們特意選在世子不在的時候告發我,就是吃準了長公主心善,不會傷及我二人性命,隻會把我和王大鬆逐出侯府。不是嗎?”

“你血口噴人!”春棠徹底慌了陣腳。

“那你敢發誓嗎?說你若是口吐讕言陷害栽贓我,便甘願被割舌發賣?”

春棠麵色煞白,緊閉嘴唇。

“你們二人若敢按照我說的發毒誓,我心服口服,任憑長公主處置。”

芙蓉步步緊逼,長公主也不表態,似乎是等著看他二人的反應。

“奴婢春棠,立下毒誓,所言句句屬實,若有虛言,甘願被割舌發賣!”

王大鬆本就是個沒主意的人,見春棠都已經發誓,也跟著道:

“奴才也發誓,確實與季小娘私定終身,若非如此,奴才甘願被施以閹刑,被發賣邊疆做苦力。”

長公主舒了一口氣,“芙蓉,即便你們都發了毒誓,可他們三人對你一人,本宮還是願意相信人多一方。就把你和王大鬆一並發賣吧。”

“妾身……”

“不可!”赫連禹人未到聲先至。

長公主一驚,起身眺望,果真看到赫連禹就站在門前。

“禹兒,你怎麽回來了?”這等髒汙事,長公主本不想驚動兒子的,怕他知道了別扭惡心。

“兒子今早出門在集市上看到了好看的發簪,這才半路折返,想要贈與愛妾,沒想到卻聽到了這番讓人作嘔的奸情。

“芙蓉是我的人,卻被一個廚子搶先一步染指,這種事若是外傳,我靖安世子的顏麵何在?”

赫連禹咬牙切齒,冷眼瞪著芙蓉,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剝。

“母親,我不同意發賣,這二人犯了我的大忌,必須死!”

長公主擺手苦勸:“算啦,不要再添殺孽……”

赫連禹滿麵陰雲,打斷長公主,一意孤行,“蕭笛,去準備兩杯毒酒,送這對兒苦命鴛鴦上路。”

不多時,蕭笛端著兩杯酒歸來。

王大鬆麵色慘白,嘴巴大張,第一反應便是去看春棠。

春棠衝他使了個眼色。

王大鬆會意,磕頭如搗蒜,“長公主您發發慈悲,饒奴才一命吧!”

“禹兒,你消消氣,不值得為了這二人再添殺孽。”

赫連禹不理會長公主,一手抓住芙蓉手腕,把人給提起來,一手端一杯毒酒,送到芙蓉嘴邊。

“喝了它,還能得個痛快。”

赫連禹陰鷙的神態和語氣讓在場之人全都噤若寒蟬。

芙蓉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瞬間明白了赫連禹的想法。

“世子,不要……求您。”

赫連禹攬過芙蓉的腰,讓她無法後退,決絕地硬是把“毒酒”給芙蓉喂了下去。

赫連禹攬著癱軟的芙蓉,緩緩把人給放下,一隻手輕撫芙蓉的臉,似有不舍。

長公主小聲驚呼,隨即長長歎息。

“長公主饒命啊!”王大鬆更加賣力磕頭,額頭血肉模糊。

春棠深知此時必須全力保下王大鬆,否則她便自身難保。

“長公主殿下,王大鬆何錯之有?當初是芙蓉勾引他,他才與其私定終身。後來也是芙蓉拋棄了他,攀上世子。自從芙蓉成了季小娘,王大鬆便與她斷了聯係。”

赫連禹抬眼,冷厲目光直指春棠,“怪了,要賜死他二人的是本世子,你為何向長公主求情?更怪的是,你為何要替王大鬆求情?莫非你也與他有私情?”

春棠跪地辯解:“奴婢與王大鬆並無私情,隻是就事論事,替他打抱不平而已。”

“既然你這麽愛就事論事,打抱不平,便隨他們一起下去,去閻羅殿控告本世子,為王大鬆作證求情吧。蕭笛,再去準備一杯毒酒。”

“世子,求您看在奴婢母親是您乳娘的情分上,饒了奴婢!”

“顧嬤嬤的情分,早就被你的囂張妄為耗光了。”

春棠由跪姿變為癱坐,瞪著空洞的眼,不敢置信眼下情形。

事情不該是這個走向啊,赫連禹日日早上出門,在賭坊一呆就是一天,今日怎麽就折返回來了?

赫連禹端了另一杯毒酒,走到王大鬆麵前,“你就不要指望本世子親自喂了,要麽自己喝討個痛快,要麽去給我的四條愛犬加餐。”

長公主還要開口,赫連禹抬手阻攔,“母親不必浪費口舌。既然我連愛妾都舍得下,又怎會放過他們?他們倆,必須陪葬。”

長公主又一次對這個暴戾兒子無可奈何,不想再看兒子殺人,起身準備離場。

王大鬆跪地爬行,跟在長公主身後。

長公主拗不過赫連禹,春棠跟他一樣被賜了毒酒,如今僅有的一線生機便是坦白。

“長公主殿下,奴才與季小娘並無私情,是春棠收買了奴才,說隻要趁世子不在,誣陷季小娘,長公主便會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