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沈宴,我聽不見了

秦昭昭拍了照片,又用了些手段拿到了對方的b超單子。

她按捺住激動的心情,打算立刻回律所。

但在停車場她被人直接帶走了。

等雙眼上的黑帶被扯下來,秦昭昭看清了眼前的男人,正是梁秋的丈夫。

而她在一輛車裏。

“秦律師,久仰大名。”梁秋丈夫似笑非笑的看著秦昭昭。

秦昭昭立刻明白過來,沉聲道:“你是故意的。”

故意出現在醫院,故意引她去了婦產科,讓她發現這件事。

“不愧是大律師,腦瓜子就是聰明。”梁秋丈夫張狂的噴了一口煙霧在秦昭昭臉上,“我聽說那個蠢女人找了個不得了的律師,還揚言要我淨身出戶,就你這樣的?”

他很輕蔑。

因為秦昭昭看起來太年輕了,根本就鬥不過他。

秦昭昭等他廢話完了,才冷靜的問:“你想幹什麽?”

“當然是請秦律師知道知道什麽敬酒不吃吃罰酒了。”梁秋丈夫打開車門。

秦昭昭被兩個保鏢從車裏扯了出來。

江風吹來。

秦昭昭被人扣著肩膀站在江邊,低頭就能看到粼粼的水麵。

梁秋丈夫道:“聽說秦律師隻給有錢人打官司,你如果能幫我讓那個黃臉婆淨身出戶,我可以給秦律師一百萬的律師費。”

一百萬,足夠高額了。

秦昭昭看著男人:“你寧願給一個外人一百萬,卻要為你照顧家庭,生兒育女的妻子淨身出戶,高先生,你這樣就不怕報應嗎?”

高先生嗤笑:“秦律師不同意,那就沒辦法了。”

他走到水邊看了看,“海市水多,每年淹死一兩個人很正常。”

他話音落地,秦昭昭的頭就被摁進了水裏。

連續幾次之後,秦昭昭已經隻有大口呼吸的份兒。

可她沒有求饒的意思。

高先生覺得沒意思了,吩咐手下:“把她丟下去。”

冰涼的江水湧入口鼻,秦昭昭意識混沌,絕望和巨大的恐懼洶湧而來,她劇烈的掙紮起來。

她不能死。

隻是頭頂摁著她的手像是巨石。

最後的意識裏,是一抹黑色的影子跳了下來,很熟悉……

“沈宴。”秦昭昭嗆咳著,渾身濕淋淋的,狼狽不堪。

她抱著男人的腰,瑟瑟發抖。

沈宴單手摟著秦昭昭,渾身都是水,也都是戾氣。

他一腳踹了過去:“我的人你也敢動。”

高先生痛苦的道歉:“對不起,沈總,我不知道……不知道秦律師是您的人。”

秦昭昭耳朵裏嗡嗡的厲害,聽不到其他的聲音,她隻能循著本能把自己蜷縮在沈宴懷裏。

蒼白的唇抖了幾次,才終於說出了完整的句子:“沈宴,我耳朵聽不見了。”

沈宴低頭,看到那張蒼白的臉蛋上都是克製的冷靜,黑白分明的杏眸裏盛滿了絕望和依賴。

沈宴把人抱起來,大步上了車。

秦昭昭縮在沈宴懷裏,蒼白的手指用力攥緊他的胳膊,身體瑟瑟發抖。

在醫院做了一係列檢查,秦昭昭激動的情緒漸漸恢複了正常。

她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身上披著沈宴的外套。

隻穿著黑色襯衫的男人正站在走廊邊打電話,時不時側頭看過來,英俊的眉眼上都是冷色。

秦昭昭看著醫生走了過來,在她麵前站了站,然後去找了沈宴。

沈宴掛了電話,薄唇張張合合,麵無表情,卻沒有不耐煩。

秦昭昭忽然想起五年前他們剛相戀的時候,那時候她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了下來。

沈宴送她去的醫院,等結果的時候就是這副表情。

那些往事太過甜蜜,秦昭昭忍不住勾起嘴角。

陰影落下,她趕緊抬頭。

沈宴神色複雜的看著她,眉心蹙著,大約是在想耳朵聽不見了這麽大的事,她幹嘛還笑得這麽開心?

秦昭昭斂了笑,規規矩矩的坐著。

沈宴把報告單給她,張了張嘴想說話,又想起她的情況,拿出手機打字給她看。

骨節分明的大手打字飛快。

【醫生說耳朵沒多大問題,你是因為恐懼造成的短暫性的失聰,短則兩三天,長則十天半個月就能恢複正常。】

秦昭昭鬆了口氣,張口說了謝謝。

她耳朵聽不見,對自己的聲音沒有感知,一聲謝謝說的聲音格外的大。

沈宴被她陡然的高音嚇了一跳,神色緩和下來,大掌摸了摸她的頭發。

秦昭昭心裏泛起絲絲暖意,情緒變化著。

耳朵突然聽不見,她的工作卻不能丟。

她發信息給何銘,讓他幫忙跟進梁秋的案子,順便給自己請假。

沈宴給她打字:【醫生說多休息。】

秦昭昭當然知道,因此道:“沈宴,我耳朵不舒服,今天就回自己家吧,反正也做不了。”

整個走廊上都是她的聲音,不遠處的路人一下子看了過來,目光戲謔好奇。

秦昭昭有些茫然的去看沈宴,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我說錯什麽了?”

沈宴懶洋洋的瞥了她一眼,打字:【你要是聲音再大點,整合醫院都知道我們晚上要做什麽了。】

秦昭昭明白過來,臉色爆紅,恨不得把自己藏起來。

沈宴握住她的指尖,將她拉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秦昭昭都不敢說話。

到了別墅,秦昭昭才敢開口,表示自己想回去住。

沈宴隻是看了她一眼,就上樓去了。

態度擺在那裏,他不允許。

秦昭昭磨蹭了一會兒,還是選擇聽話。

去浴室洗了澡,她擦幹頭發窩在沙發上,給何銘發信息。

梁秋的丈夫說了今天的一切是他故意給她設的局,那麽他是怎麽知道她又成了梁秋的律師的呢。

要知道,之前調解的時候去的律師可是金蘇。

姓高的這麽快就知道了。

秦昭昭想到茶水間裏的事,猶豫著想要給何銘說一聲,但是想想還是算了。

她失聰也就十天半個月的,到時候她親自去收拾某人。

正在她考慮的時候,手機忽然被抽走了。

薑湯的味道刺激著鼻子。

秦昭昭往後縮了縮,她最不喜歡的就是薑湯的味道。

沈宴扣著她的肩膀把她拉回來。

知道她聽不見,因此幹脆不解釋,隻是薑湯放在她麵前,意思再明顯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