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是人是鬼
我回到店裏，看見於明明的書包放在沙發上，於是問他今天怎麽沒去上學。
“自從媽媽去世之後，我就再也沒去過學校。”於明明說道。
“那你現在住哪兒？”我又問他。
看著這孩子身上穿的衣服還算幹淨，應該不會是在外麵流浪的。
“我住爺爺奶奶家。”於明明抬起頭來看著我。
我隻感覺自己的現在的腦子亂成了一團漿糊。
上午在富晶花園的時候，於明明的父親說他已經死了，家裏還有靈堂，可是現在於明明顯然是個活人，還好端端的坐在我店裏，況且這麽大個孩子不上學天天住在爺爺奶奶家裏，父親怎麽可能不知道？
難道說爺爺奶奶和父親壓根就不溝通嗎？
“你爺爺奶奶知道你媽媽已經去世了的消息嗎？”我問於明明。
他猶豫了一下，低下了頭：“好像還不知道…”
還不知道？
這下我是真的被震驚到了，兒媳婦慘死去世，老兩口竟然還不知道？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與此同時，我對於明明的話也有所懷疑。
這父子倆到底誰說的話才是真的。
我和謝綏之一商量，打算等晚上關門之後送於明明回去，順便去他口中的爺爺奶奶家看看。
到時候就能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了。
晚飯後，我開車按著於明明說的地址到了一個老小區。
這小區離富晶花園很近，隻隔了兩條街。
“那個就是我爺爺奶奶家。”
我們三個走在小區裏麵，於明明指著不遠處三樓亮燈的窗戶說道。
跟著他一起上了樓，站在樓道裏，敲響了門。
來開門的是是為老婆婆。
“奶奶！”
於明明親切的叫了一聲，之後走了進去。
那位老婆婆看著我們兩個，遲疑了一下：“你們是？”
“我們是來....”
謝綏之話剛說了一半，就被我給擋了回去。
“請問這是武敏家嗎？”我問。
“不是，你們找錯地方了吧。”那老太太打量著我們，遲疑了一下，搖了搖頭。
“不好意思啊。”
說完，我拉著謝綏之就走。
“什麽情況啊？武敏是幹嘛的？”謝綏之一邊走著，不解的問道。
我說隨口編的，等上了車，我告訴謝綏之，那於明明明顯是在騙人。
剛才門開了之後，那老太太一手握著門把手，另一隻手扶在牆上，根本就沒有於明明進去的地方，而且，從頭到尾，那老太太似乎都沒有看過於明明一眼，她能看見的，就隻有我們。
“你的意思是那小孩不是人？”謝綏之不解的問道，轉而又說：“可是我們倆都能看到他，而且他有影子，怎麽可能會是鬼呢？”
我說我也搞不清楚是怎麽回事，這種情況還真是頭一次遇見。
車子開到一半，劉春蘭來了電話，告訴我們明後兩天其中一個晚上馮琦和許磊要在他們那個夜店招待什麽客人。
具體是哪天還不確定。
我把謝綏之送到他小區門口，便回家去了。
這兩天晚上早點休息，養精蓄銳，爭取盡快找到他們殺害馮大勝的消息。
臨睡之前，我打開昨天晚上那篇帖子看了一眼，帖主依舊沒有回複我的評論。
我在站內短信發了條消息給他，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我去店裏開門。
走到街口的時候，於明明已經站在那裏等我了。
我隔著大老遠就看見了他。
穿著一身校服，背著個書包，怎麽看都不像是什麽邪祟。
見我從馬路對麵過來，於明明嘴角有了一絲淡淡的笑意，他看著我說：“姐姐，今天能幫我縫我媽媽的屍體了嗎？”
我十分複雜的看著他：“跟我來吧。”
到了店裏，我讓他先坐在那裏等上一會兒，我拿著手機走出了店門。
幾聲提示音之後，電話對麵傳來了聲音。
我將大致情況描述了一下，對麵的人給了我一個不太肯定的回答。
“這應該是怨氣太重，想找你們幫忙報仇。”
“鬼這個東西，找你幫忙，你幫他了卻了心願還好說，要是沒辦到的話，他可就要把怨氣遷怒到幫忙的人身上了。”
“可是我這邊這個...”我回頭看了眼坐在店裏的於明明：“實在不像是隻陰魂。”
“你帶過來吧，我幫你看看。”電話那頭說道。
我讓謝綏之留下來看店，自己帶著於明明出門了。
車子開到郊區的一處鄉下，道路十分狹窄，我們隻能不行走過去。
到了一處房子門口，我敲了敲外麵的大門。
“來了。”裏麵的人喊道。
來人裹著件軍大衣，頭發已經長的快要遮住眼睛。
他打開門，讓我們倆進來，又將門緊緊關上。
我站在院子裏，目光所及一片漆黑。
準確的說，這不是院子，而是“存鬼”的地方。
用磚頭將占地四五百平的地麵全部圍起來，高約四五米，沒打窗戶，裏麵一片漆黑。
牆壁四周全部釘著一層一層的木板。
一個接著一個的罐子用俘虜將罐口封好，整整齊齊的擺放在上麵。
這是我進入陰行之後認識的第一個人——陳舟，職業獵鬼人。
和我年紀相仿，不擅社交，終日與鬼魂打交道。
他帶著我們在偌大的房子裏麵一路走，在院子盡頭有扇石門，石門後麵終於有一處帶著正常的房屋了。
“天天這個生活環境，你受得了嗎？”
我眯著眼睛，用手擋了一下突然明亮的光線。
“習慣了。”他清了清嗓子，隨手把手電扔在了沙發上，從冰箱裏拿出一罐啤酒倒在嘴裏。
一飲而盡之後，他看向了我身後的於明明。
“小孩兒，過來。”
陳舟坐在沙發上，朝著於明明招手。
他稍稍抬起頭，眼睛從頭發下麵露出一點來，正要上前的於明明卻被這一眼嚇的立在了原地。
“沒事兒，去吧。”
我從後麵輕輕拍了兩下於明明的背，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到了陳舟麵前。
“搖兩下。”
陳舟拿起一隻銅鈴，遞給了於明明。
他拿在手裏搖了好幾下，那隻銅鈴卻一點動靜都沒有，陳舟接過銅鈴，又給他了一隻瓷碗。
“好，你再看看這隻碗裏，有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