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賣女兒
薑父點頭：“沒錯，是倉促了些。”
“不過，並沒有不把我們女兒當回事。”
“國公府那邊誠意還是足的，國公爺說聘禮給你一百五十抬，沒有虛抬。可以說，哪怕我薑家窮得開不了火，隻是把這些聘禮都當嫁妝給你抬過去，這可也是皇家嫁公主的嫁妝待遇了。”
薑母這才麵色好看了些：“雖然太急切了，但……瞧著聘禮倒也有幾分重視的意思，不過，我女兒嫁人，肯定要再添嫁妝的。”
薑父點頭：“沒錯，是要加，不過畢竟不好比皇族還誇張太多，就加五十抬吧，每抬都壓實一些，多備些銀票讓纖雲帶去，便宜的物件就不要加了，纖雲過去了自己再花錢去買就是。”
薑母認可：“嗯，親戚們肯定也會添妝，到時……”
她和薑父有來有往地商議起來。
已經忽略了一旁還在啃肉吃的，要嫁人的薑纖雲。
【沒想到我還挺值錢的。】
和一旁已經驚呆了的薑飛星。
薑飛星聽薑父薑母議論了好一會，聽到薑纖雲心聲後，才回過神：“什麽？！！！薑纖雲要嫁給世子？”
他在薑父薑母不悅的眼神中，猛地站起，咬牙切齒地問道：“是哪個世子？”
薑父捋了捋胡子：“還能哪個，就是昌國公府的世子。”
薑纖雲咬到了骨頭，哢嚓一聲，麵無表情地吐掉。
【6。】
薑飛星不幹了：“怎麽可以是昌國公世子！”
薑父皺眉：“為何不可？”
薑母也勸他：“坐下說話，飛星，沒看你爹已經不高興了嗎？”
薑飛星顧不得這個：“爹！娘！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巧雲她喜歡那昌國公世子啊！他們不是都已經定下了嗎？怎麽能再反悔的呢？”
薑父：“？”
“你再說一遍，你巧雲妹妹喜歡誰？”
薑母也是皺眉：“我記得巧雲說她喜歡那顧二啊，怎麽又變成顧世子了？”
還準備要質問薑纖雲的薑飛星頓時一滯，猛地扭過頭：“啊？那顧世子不是都斷了腿，還昏迷不醒，眼見著人都不好了嗎？那，那世子的位置不是要給……”
薑父猛地一咳：“咳咳！”
他瘋狂用眼神示意薑飛星閉嘴。
這事，怎麽能在薑纖雲的麵前說！
要是薑纖雲不幹了，再撞一次柱子怎麽辦？！
他本來打算把人嫁過去了，再找女兒解釋細說的。
薑纖雲卻不緊不慢的：“我知道，你們不用瞞著。”
【是他啊……嗬，可真是，棒得不能再棒了。】
那人可不得了。
薑父和薑母對視一眼，再看向還在持續吃東西的薑纖雲。
他們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薑母開口：“纖雲，你，知道啊？”
薑纖雲邊吃肉邊點頭：“沒錯，昌國公府世子爺墜馬斷腿，傷重難治，昏迷至今的事在燕京又不是秘密，今個我出門玩，走了一路就聽到了四五次旁人在談。”
薑母和薑父有些訕訕：“纖雲，不是爹娘要瞞著你，是……”
薑纖雲吐出根骨頭，繼續點頭：“我知道，那昌國公府是太後的母族，國公爺是朝中重臣，世子爺本也是天子近前的能臣，上過戰場當過將軍，現在沒有戰事，也是錦衣衛裏掌管詔獄的指揮使，正三品。”
【最主要的是，長得是出了名的好看。】
【燕京城裏最出眾的世家公子，萬千閨閣小姐的春閨夢裏人。】
“厲害極了。”
“想來，要不是他瞧著都要不行了，需要有人給他衝喜，看看能不能讓他醒過來，或者至少留點子嗣，嫁給他這樣的好事，怎麽也輪不到我這麽個人的身上的。”
【經過薑巧雲和薑飛星的不懈努力，我那名聲，大抵是燕京裏出了名的差，人憎狗厭也差不多了。】
薑父有些不想聽薑纖雲貶低她自己。
“纖雲，不要這樣說，你是個好孩子，這事啊，是那國公爺和長公主都瞧上你了，才定下的。”
薑纖雲笑了笑擦嘴洗手：“不這樣說，那要怎麽說呢。”
【瞧上我的惡名聲？是覺得我能折騰，說不定把將死的人折騰活了吧？】
【也不怕我把人直接折騰斷氣了。】
她已經吃得差不多了，此時也沒什麽繼續的胃口了。
【不過，果然還是不把我當閨女看的，正常人家，哪個會把親閨女許給瞧著快死了的人衝喜的。】
【艸。】
【說的好聽，還不是賣女兒。】
【自己人不行，就總是想著急功近利歪門邪道。】
薑纖雲斜睨薑父。
“說你為了自己的前程，為了薑家的未來，賣女求榮，不管我以後的死活？”
薑家目前，薑飛星還在讀書，沒有一官半職，還沒有上書求得世子的位置，而薑父，他是工部郎中，正五品。
在地方上正五品是大官，但在燕京這遍地皇親貴胄的地，便隻是個微不足道的小官。
尤其是薑父手頭也沒有類似修皇陵建行宮之類的活，要不是還有祖上留下的侯爺位置，當真算不上什麽人物。
和昌國公府那是天上地下的差距。
薑飛星都覺得薑纖雲說得對，但……
他瞄了一眼氣得臉色泛紅的薑父，低下頭按粒吃米飯，安靜地假裝自己不存在。
薑父捏緊了拳頭：“纖雲，你不要說氣話，我是你爹，怎麽會害你？”
“你不要總覺得爹不行，爹好歹是個侯爺！”
薑母拍了拍薑父的後背，看向薑纖雲：“纖雲啊，你嫁過去了，是不會受委屈的。”
“其實你爹一開始剛和我說過後，我也是不願的，但我與你爹細細談了談，覺得，這婚事，其實是不錯的。”
“畢竟那顧世子是那樣的情況，你即使有婆婆，以後還會有妯娌，但你地位特殊，國公府無論如何也不會為難你的，你可以活得很自在，這不好嗎？”
薑母看向薑父：“夫君，你說是吧？”
薑父緩了緩，剛剛的氣散去，麵上的威嚴也收了起來。
對著馬上就要嫁人的女兒，他露出個慈愛的姿態，看向薑纖雲：“纖雲啊，你不是不喜歡學規矩，不喜歡被束縛嗎？”
“你說說，之前你娘找來給你教規矩的嬤嬤，都被你氣走幾個了？”
看薑纖雲還是自顧自地倒茶喝茶，用叉子挑著吃水果。
薑父搖了搖頭。
“你這樣的性子，若嫁給旁的人家，多少是要受些委屈的。”
“而你嫁給顧世子，說句難聽的，他以後去了，你就是顧世子那支唯一的主子，完全沒人約束，把門一關，你自個完全可以自得其樂，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啊。”
薑母看薑纖雲沒有反駁，心聲都沒有吐槽，也笑著拉起薑纖雲的手：“這婚事啊，放到其他人身上可能是難受，但換成是你，其實真的是再合適不過了。”
薑飛星也抬起頭，加入他們道：“我覺得爹娘說得對。”
他妹妹和整個燕京城的閨秀們格格不入，這都回來一年了，一個閨中密友都沒有，整日裏不是在家裏鬧事，就是出去鬧事，除了現在的昌國公府……哦，還有之前有個傻兒子的柳禦史家，誰家敢要啊。
薑纖雲依舊沉默，良久。
薑家人耳中。
【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包括我以後養他十七八個小白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