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分明就是有奸情!

下意識地,裴祈安打了個冷戰,扯出一抹笑容,“當然。”

聽到這話,薑容的笑意愈發燦爛了,坐在梳妝台前將頭上的鳳冠緩緩拆下,青絲如瀑布般傾瀉而下。

裴祈安看得眼熱,走到薑容的身後,聲音沙啞了幾分,撥弄著薑容的一縷發絲,“容兒,時辰也不早了,你我是不是該早些就寢了,嗯?”

“我今日有些累了,殿下。”

薑容回頭看著裴祈安,掩住眼底的冷意,語氣略帶疲憊,“今日之事,我實在是有些緩不過來,還得勞煩殿下去書房歇息幾日了,好嗎?”

“……”

裴祈安心中有些不悅,卻還是點了點頭,語氣柔和,“好,聽你的,今日是我讓你受委屈了,你早些休息,我去書房睡。”

等他從喜房內出來,臉色便沉了下去,“青岩,去查今日皇子妃見了什麽人,事無巨細,全都要查清楚!”

無緣無故的,薑容突然從喜房出來,直奔文福軒,這其中要是沒問題,打死他都不信。

青岩應了聲‘是’,想到什麽,忍不住問道:“殿下,那李姑娘那邊……”

“派個人跟著去趟刑部,就說是場誤會,本王與李姑娘都多飲了酒,偶然在文福軒碰上的,這種小事還用得著問本王嗎?”

說完這話,裴祈安一甩袖子,臉色鐵青的離開,這件事,他就真是一輩子都不想再提,李雲姣算是他表妹,性情柔順乖巧,他還是挺喜歡的。

但喜歡是一回事,若是壞了他的奪嫡大計,便是死不足惜。

此時的喜房內隻剩下燭火‘劈啪’的聲音,身後的丫鬟瓊枝放下梳子。

“姑娘,三殿下也太過分了,什麽下毒,他和那個李雲姣分明就是有奸情,簡直不知廉恥!”

一旁的紅鳶也點頭,“姑娘今日為何沒有答應晉王殿下的話,三殿下這種人,還是和離的好!”

“和離以後呢?我要嫁給誰?”

雖然前世李雲姣說裴元柘喜歡她,可喜歡到什麽程度,又會為了她做到什麽程度,她不能僅憑一句話,就將自己這一世托付給裴元柘。

“我雖是相府嫡女,可若是在新婚之日與裴祈安和離,到時候京城又誰敢娶我?難不成我要在相府一輩子,還是出家當尼姑?”

大魏對女子很是苛刻,不管是因為什麽原因,和離回娘家的人,若是嫁不出去,為了家族名聲也隻能後半生青燈古佛。

何必呢?

薑容拿起桌上的牛角梳,有一下沒一下地梳著發絲,“與其和離另嫁,難道不是喪偶更好嗎?”

“紅鳶,你派人去回趟相府,將今日之事告訴父親,讓他盯著刑部,李雲姣給三皇子下藥,新婚之夜引誘三皇子行齷齪之事,這都是咱們那位殿下親口承認的。”

“這麽大的事情,刑部沒查清楚之前,無論是誰,都不許放人!”

別說李府要將人接回去,就是裴祈安派人去接,那也得等聖上那邊問了罪才行,否則今日她鬧這一場,豈不是白鬧了?

紅鳶頷首,“奴婢這就去辦。”

次日一早,天剛破曉,淡青色的天空還鑲著幾顆稀落的殘星。

一輛朱紅色的馬車緩緩停在宮門口,裴祈安先走了下來,後頭朝著馬車內伸手。

車簾被人從裏麵掀開,緊接著薑容躬身走了出來,柔荑落在裴祈安的掌心,提著裙擺緩緩走了下來。

今日是薑容第一次身為三皇子妃給賢妃請安,自然是得來得早些。

裴祈安握緊了薑容的手,聲音溫柔,“放心,有我在,母妃不會為難你的。”

是嗎?

薑容笑意斂了幾分,她可記得前世裴祈安對她越好,賢妃就越為難她,畢竟在賢妃眼裏,她這個兒媳婦可是搶了她侄女兒的位子。

想來前世裴祈安對她好,也是有幾分故意在裏麵,婆媳水火不容,不就是裴祈安當初想要娶她的目的嗎?

不過薑容麵上不顯,笑著正準備說話,就聽到一聲急促的呼喚聲,而且越來越近。

“三殿下!”

裴祈安回過頭,就看到一名穿著藏青色衣裳的,麵容白淨的內侍監走了過來,“三殿下,皇上請您到禦書房一趟。”

聽到這話,幾乎是下意識的,裴祈安看向薑容。

想都不用想,父皇讓他這個時候去禦書房,分明就是為了昨日之事興師問罪的,可若沒有人告狀,父皇又怎麽可能知道昨晚的事情。

第一個被懷疑的人,自然是薑容。

薑容眼底劃過一抹嘲諷,裴祈安就是這樣的人,遇事從不反思是自己錯了,而是要怪別人不該多事。

她垂下眼眸,“殿下,臣妾昨日入了皇子府以後,還沒見過父親。”

換句話說,如今她和父親薑丞相還沒機會說上話,父親到底知不知道此事,會不會參他一本,這可不是薑容能左右的。

裴祈安垂下眼眸,旋即道:“此事畢竟是我的過錯,是該當麵跟父皇和嶽父解釋清楚,容兒,委屈你先去景陽宮等我,我去去就回。”

聽到這話,薑容忙拉住裴祈安,聲音有些緊張,“殿下,父皇不會責罰你吧?要不然臣妾隨你一道過去。”

裴祈安見薑容如此擔心他,心中熨帖不少,沉默片刻道:“也好。”

夫妻倆一同過來的時候,宣和帝正跟晉王裴元柘下棋,聽說三皇子來了,看了眼旁邊站著觀棋的薑丞相,將手中的棋子扔到棋笥中。

“讓這個孽障滾進來。”

內侍監趙保元看了眼宣和帝,忍不住道:“皇上,三皇子妃也跟著過來了。”

此話一出,正將黑子落在棋盤上的裴元柘忍不住抬眸看了眼趙保元,“這是請罪還是請安?”

宣和帝頓時沒話說,一旁站得筆直,身姿消瘦的薑丞相頓時跪在地上,聲音有幾分暗啞,“皇上,容兒這丫頭向來是個實心眼,認準了殿下便是一心一意地維護他,可老臣身為容兒的父親,卻怎麽也見不得她受如此委屈,新婚之夜三皇子殿下就能做出如此事情,往後又要如何?”

宣和帝皺眉看了眼趙保元,趙保元趕緊上前去攙扶薑丞相,“丞相大人,您看您這是幹什麽。”

這邊宣和帝也說話了,“讓他們兩人進來。”

裴祈安和薑容兩人相攜走了進來,瞧見屋內除了宣和帝,還有薑丞相和晉王,忍不住心中舒了口氣,幸好他聽了母親的話,過來跟父皇請罪了。

“兒臣(兒媳)參見父皇,父皇萬福金安。”

宣和帝看了眼裴祈安,想到今日一早聽到的消息,便覺得胸口堵得慌,虧他還覺著老三不錯,是個穩重的,結果大婚之日鬧出那麽荒唐的事情來。

“給三皇子妃賜座。”

薑容被丫鬟瓊枝扶起來,看著依舊跪在地上的裴祈安,忍不住道:“父皇,昨日的事情都是場誤會。”

“殿下說了,是李姑娘給殿下下藥,故意引誘殿下的,此事與殿下無關,還請父皇明察!”

此話一出,宣和帝幾乎快氣笑了,看著跪在地上的裴祈安,“李家姑娘給你下藥?你就暈得在府裏分不清東南西北,連新婚妻子都分不清了?”